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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千幽纷谢[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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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羽的箭尖由此偏了几分,再加之李延重□□的马受惊长嘶而立,箭堪堪射在地上水泊里。李延重几声咒骂,燕羽还待起弓,就听第二声巨响穿透夜空,几乎整个皇城的人都呆立在原地看那巨大的青色光团,一刻过后,耳边几乎还有嗡然回响。

趁着这一乱,李延重一挥手,后面左军一部甩出十几柄长钩,攀城而上,由风车队形移动作掩护,瞬间有几名兵士登上城楼。城上守兵立刻奋起反击,燕羽一弓砸下两个,取过□□就要刺向其他二人,却被其中一人握住枪尖,动弹不得。那人手指一动,明明是极慢的动作,燕羽一个踉跄,忙放了枪旋身,却还是被那人一手自后反剪双手,扼住脖颈。

“别动,让你的手下速速开启城门。”

另一人看了一眼那青色烟云,轻叹一声,转过头,火光下伟岸身躯,高鼻深目,一张异域英俊的脸。燕羽一挣,心头惊怒:西陵煌!那他身侧这人……难道是骆家庄的庄主,骆楚?

他的脸色阴鸷下来,他还是太过大意,忘了李延重镇守的关外大漠里,也是高手如云。

东华门破,左军一众就要冲入,李延重勒马阻住他们脚步:“皇城只可固守,不可轻入,我们在此等待李将军消息即可。”他登上城楼,看那两道黑影隐入纵横宫道,才揉揉绑做一团的燕羽:“养不熟的狼崽子,你够狠,可惜少了点脑子,以后随我去驻地,我好好驯教驯教。”

此时,第三声轰响传来,惶惑的气氛渐渐盘旋在京城上空,百姓们都大开了门窗,看天幕上那朵经久不散奇异的花,啧啧议论。

司筠扶着宫墙,走在盘桓的白石长道上,红色墙壁蔓延到尽头,那扇门后,就是乾极殿前的广庭,然而,每走一步,他全身就是一阵针刺的剧痛。血液里的所有火琉璃在相府时已是蠢蠢欲动,此刻更仿佛是受了什么触犯,纷纷叫嚣着要冲出体外。

乾极殿上那诡异的光云还未散去,吸引了所有宫人惊慌来窥,数不清的寒厉之气笼罩四方,中心俨然是两个同样绝世面貌的男子。

裹着风披的男子击散了直逼过来的冷厉光流,卸力肃然道:“子月,你身上扶月池的力量已是十分有限,你想毁了你自己么?毁了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帝国,毁了你所有的心血和抱负?”

申璧寒冷笑:“既然都不属于我,毁了又何妨?”

男子寂寂地凝视他:“你还是这样烈性任意,那你怀里的人呢?你宁愿毁了他,也不愿看他获得幸福?”

清晗微微一动,就被搂得更紧,申璧寒道:“是他费尽心力帮我坐上帝位,自此以后我会爱他,护他。”他凑到清晗耳边,“无紫,和我同享这天下,你不幸福么?”

清晗长出一口气,幽然道:“皇上,我累了。我不想要天下,只愿一隅相守。我与小寒之间,与你之间,是一个十一年的梦,人因为想抓住现实中重要的东西,才会做梦,然而无论梦如何欢乐痛苦,却是留不住的。”他顿了一会,“我会记住你们一生,但牵绊,就到此为止罢。”

申璧寒听了,没有说话。良久,他慢慢松开了清晗的腰肢,柔声道:“你知道我不是渊子寒,为何还要助我?”

对面的渊子寒及阶下的苏魄、萧深水也在同一时间看定了清晗,眼中光芒各异。一时间好像整个皇城的高处,只等待他一人开口,他的话,仿佛有可能让整个局势起死回生,也有可能万劫不复。

清晗的眼光越过众人,直视着黑夜里远处的宫门的幢幢暗影,声音有些疲倦:“直到递出那卷图轴之前,我并没有发现,你不是他。”

申璧寒凝视他,“原来如此。”忽而大笑,“风月无情人暗换,我不该有此一问。”

清晗默默看他笑,他的目光移向渊子寒:“小寒,师父当年那纸遗信的内容,你也是知道的,是么?”

渊子寒道:“我就是不看,也猜得到爹会写什么。”他嘴角有漠漠浅笑,清晰地把那句话念出来:“‘无紫至清,璧寒至深,二人同心,千幽乃成。’……多美的句子。子月,你的名字由来,就是这一句罢?

“当年爹让我去徽州之时,我颇不以为然,直到见了你和苏公子那一幕两小无猜,”他顿一会,“我一面即刻遣人散步苏夫人的行踪,一面故意放出苏家家长在城里的消息,苏秦苏当家行事低调,必然会速速离开。

“我以为,那个清家的孩子会迅速忘记幼年这一段邂逅,而苏公子也会当这是旅途上的一粒沙尘,经年过去,就会遗忘。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为了这段邂逅,放弃了生命原有的轨道,不惜把自己投入到重重险阻的江湖中。”他注视着清晗渐渐苍白的脸,“那时,放眼天下,无人能与我渊子寒同进同趋,因此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情。清晗,是你开启了禁忌,让我平生第一次有了对某种东西的渴望。”

夜空中的雨丝渐渐停了下来,偶尔起的缕缕寒风,衬得天地之间愈加萧瑟沉静。

“白鹤使一身白衣,温润至清。所有人都能一窥至底,却一无所获。”渊子寒收了眼光,“天下人都言千幽山门是毁在丹凤使的野心之下,却不知这野心,只为了始终都猜不透你的心思。”他似是对清晗诉说,又似是微笑着喃喃自语,“你当年那一剑,的确是让我身死心灭。然而,我爹却没有告诉你,只有渊家才知晓的扶月池的秘密。”

申璧寒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言。清晗的身体在脸色映衬下越发薄削如纸,苏魄欲踏上台阶,萧深水扯住他的臂膊:“你此刻上去,就是彻底害了他。”

“昔年前明王朝满目疮痍,千幽先祖渊轻甲创建山门,渊将军却强召他回朝为官,他不从,只以身为祭,在扶月池结下咒术,预言不久过后,渊家必生一人,为天下易辙。咒术打开的条件只有一个,渊家之人在月圆之夜的处子之血。”他的目光转到申璧寒身上:“即使魂灭,扶月池也会凝一个一模一样的生魂,降临于世。”

他的话停下了,所有人都是无声僵立,整个乾极殿外仅存下空空荡荡的绕梁余音。

申璧寒领先拊起掌来,不大不小的三声,“好故事。”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这么说,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托了你的血祭才得来?”他微翘唇角,“武功胆略、行坐进退、哀乐前尘,乃至——心中执念,都是你给予的?”

“那么说来……”他揽过清晗,“他一次次在别人身下辗转,一次次在我榻上承欢,也是你早就算好的?”痛快地感受着心中刺下的尖锥之痛,他成功地看到渊子寒一直没有太多波澜的脸色变了,“那么你和我一样,你渴望的东西,并不是他的爱,而是夺取他的爱。”他冷冷看着渊子寒凝滞起来的面色:“你最后只化为扶月池那冷得刺骨的水,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得到。而我,至少曾得到江山,”他在清晗颊边一吻,“曾得到他。”

渊子寒身周的气流波动起来,“不错,我渊子寒这一生,不爱任何人,更不需要任何人的爱。”他只看了清晗一眼,就似被刺一般闭上眼睛,却只一瞬就睁开,凌凌锁住申璧寒:“我给了你一切,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并无一丝睥睨神色,却似已然超于尘世之外:“尘归尘,土归土。现在,和我一起回千幽罢。”

司筠跨过几具已然变冷的尸首,推开宫道尽头的大门,就见乾极殿前那一幕难以形容的奇诡之景:空中游离的微光笼罩住所有御林军卫和刺杀者,就见他们都委顿下去,纷纷倒在地上。而微光来源,中心的殿门处,穿着宽大夔龙滚边常服的申璧寒,正逸成一缕缕青蓝的光雾,往对面一人的手中聚去。

他睁大眼睛,就要呼喊出声时,又生生顿住喉口气流。浑身聚起的力气仿佛都消散无踪,终于,都结束了么?

他缓缓关上门,身后的宫道突然响起兵戈马蹄的回声,夜色中显得青蓝的琉璃瓦楞下面,李骘正带着百数精兵,整齐地逼近这里。司筠看着越迫越近的黑云,却没有出声,只慢慢靠在门上,一动不动。

队伍带起的穿弄风声忽而一停,“等等!”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安天爵爷?您怎么在这里?”

司筠心下诧异,偏头一看,军队都停了下来,领头的李骘坐骑上,还有一名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她掀开衣帽,面如冷梅,眼眉如胭,竟然是应该在金陵深水山庄的鉴兰郡主。司筠微一怔忪:“郡主?你怎么来了?”

“我和御风一起来的,一直住在城外,今日见了皇城异动,才在南门和李将军的人马碰上。”鉴兰神色担忧:“您怎么了?脸色很不好,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

司筠缓过神来,拢拢裘衣的毛领,笑道:“我没事。郡主怎会突然回京的?”

鉴兰一愣,随即神色寞然:“当初皇上册封下嫁,是让我去照顾清公子,随时注意金陵动向。如今清公子已是世修君之尊,江南武林世家也濒临颓落边缘,我还有什么必要留在那里?”

司筠仔细看了她一晌, “此刻的京城,是天下最乱之处,萧庄主虽然是一介武夫,却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郡主选在这时弃庄而去,可曾想过后果?”

鉴兰听了,就要下马。李骘忙扶了她下来。她平视着司筠:“在爵爷眼里,或许一个女子能有人接管、有处栖身就是归宿,然而鉴兰从不这样认为。”她字字清晰:“如果我不是生在宫囿身负使命,也当效吴钩青钺,浩然长歌,不在话下。”

一旁的李骘心下一叹,当今选出的女子,也是奇人。他看向司筠,后者沉默一会,才续莞尔:“郡主有此豪情,司筠佩服。那么祝贺你,如今,你的心愿可以成真了。”他不等鉴兰反应,就转向李骘,道:“李将军,你不用进去了,皇上已经大行,此刻形势最是变换莫定,你只要稳住左相的兵马,静待新帝就可。”

嫣如婕看不清眼前,亦无法听分明殿前几人的话,只抓住司绝尘的前襟,轻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皇上怎么样了?”

司绝尘护紧他,仰看着远处申璧寒的衣袍在烟雾里渐渐变得透明,低声道:“皇上要和渊主使回千幽山休养,我们以后还可以去探望。”

嫣如婕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事情绝不像他说的这般简单,然而他却只点点头:“好,等我们安顿下来,就去千幽山。”

清晗眼睁睁地看着申璧寒的身影从眼前一点点化去,落于渊子寒手中,凝成一枚青色琉璃珠。在这过程中,申璧寒一直注视着他,眸子里的辉光冷而痛。他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人,和渊子寒是不同的,他有自己的意志和追求,不输于渊子寒的意志和追求。他是申璧寒,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只可惜,他本身却只是一个影子。

他看向渊子寒:“他会就此消失么?”

渊子寒道:“你这么关心他?那我就让他消失好了。”

清晗仔细看着眼前的脸,极端熟悉,又如此陌生。渊子寒淡然一笑:“他是生魂,若在九日内有合适的躯体,还能继续存活,只是有关以前的一切记忆都会消失而已……而我能存在的时间,只到明日天亮之前。”他自己都没有觉察语气里有些不确定的希冀:“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清晗还是不语,只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罢了,”渊子寒刻意忽略心底的一丝落寞。他向来是做局之人,何时堕落成了局中之子?转身就要走下,清晗却忽然道:“二人同心,千幽乃成。这句话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渊子寒也不转身,“为何这样问?”

“自那次变故后,师父终生孤独,英年早逝;昔日燕十六燕主使身死;冷瑄冷斋主病故于家中;如婕失明,绝尘家破,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么?”

渊子寒仍然没有回头,只淡淡说了句:“你就当它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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