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空气里只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问敏华：“头还疼吗？”

敏华笑笑，“每次都这样，睡一觉就好了。呵，一个月不到我在你面前喝醉了两次。”

我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我面前的敏华的笑容，那一刻，我像《童女之舞》里的素心对着她的钟沅，同样，心口仿佛裂开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好痛，好痛。

我看见那双修长的手慢慢移过来，然后，抓住了我的手，很少的，一点指尖，在我的无名指上摩梭。

有多久我们没有拉过手了？在经过那场切实的死别后，那个末夏的我的生日那晚，打电话和许久没有联系的敏华见面，一起吃的晚饭。那晚，请一个朋友开车送敏华回远在开发区的家，我们坐在车后排，宽敞的车厢里，我们各自坐着，中间隔了长长的距离。明明还是我们，却再也不能像在出租车逼仄的空间里那样很自然的靠在一起。

一路上我很想拉着她的手。那个生日，我格外的脆弱。

但是，我终于什么也没做，就那样懒懒的靠在后座上，跟敏华隔着一尺的距离。而敏华也没有靠过来。我们离得远远的，在涌起半开的车窗的呼啸的风声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那晚，送敏华上楼后，回去的路上我发短信告诉她：“刚才好想拉你的手。”

敏华的回复立刻就到了：“我在车上也很想拉着你的手。”

看了那行回复，我的心揪了一下。什么时候，我和敏华之间变得那么小心翼翼了，连拉对方的手都要胆怯和犹豫。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晚间睡不着聊天的时候，敏华常常喜欢玩我的手指，一根手指滑到另一根手指。敏华总说我的无名指很漂亮，很纤瘦，说，以后不知道要怎样尺码的戒指戴在那里才不会滑落。

有次我很幼稚的把她刚喝完的百威的拉环套在无名指上给她看，告诉她，其实，随便一个铁环就能圈住我，只要我愿意。

敏华大笑，霸道的说：“你不要结婚的，我结婚时要带着你作陪嫁丫环的。”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一切都不是当初那样，一切都再也回不去。

一入秋我的手就开始泛凉，敏华的手微微有点热，滑过我冰凉的手指，明显得感觉到她的指尖的温度。

“怎么样？这两年你还好么？”敏华终于开口问我。

我以为敏华以后都不会再问。

“嗯，跟以前差不多。”我轻轻回答。除了许唯，我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仍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生活。

我知道，这种生活，是敏华想逃避的，同时，也是她在心底愿意却无法达到的。敏华某次告诉我，其实很羡慕我的这种规律的平静的生活，只是，她不能做到。

《东邪西毒》里说，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我想，敏华也是这样吧，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到达那种平静，于是，用了一种拒绝的方法来张望。

“我也还那样，睡觉，吃饭，抽烟，喝酒，上网，除了正事，我什么都干，呵呵。”敏华有点自嘲的笑起来。

“少抽点烟吧。”我看了一眼那只盛了好几个烟头的烟灰缸。

“嗯，想戒，都戒了多少次了，讲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不信了。”敏华还是笑着，往后靠在床头，我的指尖一瞬间失了她的温度。

“其实我有时去偷看你的博客。”敏华又开口了。

顿了一顿，我应她：“我也经常去看你的空间，匿名的。”

是的，每天MSN上线，我便会先看一下敏华的头像，看她的签名。她的签名偶尔会改，但头像几乎永远是灰色。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一时生气把我拉了黑。但是，只要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我仍是觉得安心，好像她一直都在。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敏华留言，因为不知道讲什么。是我先开口说不要再见的，现在再开口去挽回，有什么意义呢？而且，真正令我无法面对的是，就算挽回了，我和敏华一如从此般亲密，又能怎样呢？我知道她什么也不会改变，我仍然只能离开。结局早已注定。

所以，在我刚离开敏华的最难熬的几个月里，在我那样想念她的时候，我也不曾发过短信给她或是给她留言。只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一时没忍住给发了张电子贺卡过去，如我所料的没有任何回音，连已读回执都没有。在那以后，我没有再给过她任何消息。。

没想到敏华也会来偷看我的博客。她一直不喜欢我那种清淡的文风，总是说，有点老气横秋要死不活，她才不要看。

听了对方的话，我和敏华都笑起来。

敏华接着说：“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又不好意思去向舜华打听，有时就偷偷跑去看看你的流水帐。

其实你刚说以后不要再见那阵子，我很气你，真的。从来都是我甩别人，我还真没被别人甩过。那一阵子我天天在想，到底我是怎么了罪大恶极了，怎么就在你眼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怎么你就觉得我堕落我消极我不可救药了。”

“我没有。”我辩解了一句。敏华没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