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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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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门栓“咔嗒”响了一声,萧晓云立刻醒了过来:有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在脚步声短暂的停顿之后,是椅子与地面磕碰的声音,压抑着的沉闷响声说明外面那人极力要克制自己发出声响的动作,在铜盆轻轻的碰在楠木桌上,发出悠长的声音后,门又被重新带上。

是石榴。萧晓云在半梦半醒间翻身,一边向身后的温暖靠了过去,一边伸手去揉干涩的眼睛:五更已到,是时候起床练箭了。

“这么早就醒了。”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怎么不多睡一会?”

萧晓云猛的一惊,急忙睁开眼,对着眼前的面孔打量了半晌,然后低下头道,“习惯了,反正也睡不着。”她轻声说,“你若愿意,可以再休息一会。”

放在腰上的胳膊收紧了些,没有把她勒的喘不过气来,只是火热的贴在身上,让人觉得不舒服。萧晓云把不知何时被撩起来的小衣往下拉了拉,徒劳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热。”

“热?”宇文承都半睁着眼睛看着她,刚睡醒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那又是谁手脚冰凉,往我身上蹭了一个晚上?”

萧晓云皱眉:自从去年冬天之后,她就犯了这个气血不畅的毛病。不管捂着多厚的被子,常常在半夜会被冻醒。现在到了三月,天气开始回暖,总算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可是醒来必然是浑身冰凉的缩成一团,被子里连一点热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你……”她想说这都是在冀州被他折磨出来的毛病,可是又觉得这么说话又把自己放到了弱者的地位,立刻住了嘴,只低声说,“宇文将军,莫要忘了你昨夜说的话。”

“你不敢看我。”宇文承都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提醒,竟然又靠近了一点问道:“你也很害怕?”

他的胳膊被萧晓云枕在脑下,然后弯了回来,宽大的手掌正好落在她的脖颈处,轻轻的悬起手腕,只留着三根手指,顺着脖子的轮廓无意识的滑动。“不会。”萧晓云有些僵硬的扬起下巴,生怕一不小心压着对方的手,反而掐断了自己的气管,“窦建德倾全国二十万兵力攻打许国,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昔日英俊的面孔上,如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将整张脸割的支离破碎。最深也是最长的一道疤痕从眉心一路向下,边缘泛出淡淡的灰色,只有伤口的最深处透出一点淡淡的红色,似乎是刚刚长好。这道疤痕蔓延着没入下胡须中,比起之前威武的将军,他的样子看起来倒更像是个土匪的头目。

“我并不是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女人。”为着两人今后的合作着想,萧晓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轻声道,“在战场上的人,很多人的伤痕比这些要多,也比这些要深。他们在我的马前一一死去,而你活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垂下眼睛,“其实只要活下来了,就比什么都值得。”

一枚红色的小药丸出现在她的眼前,宇文承都沉声道,“吃下去。”

萧晓云皱眉,“这是什么?”

“交换条件之一。”宇文承都说,“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掌握着我的生死。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得到同样的保证。”脖子还在那个人的控制之下,药丸却轻轻的抵在她的嘴边,萧晓云想了想,张嘴将药丸含住,一边咀嚼一边说,“还有其它条件么?”

“你需要帮我把那一万人不着痕迹的弄到洛州的队伍里去。”

“我已经没有了兵权。”

“掌握兵权的人大多都是你的下属。”

“好吧。”萧晓云叹气,“但是我不能给他们职位。军队的事情我不能明着去插手。就算是你,也只能当一个千夫长。”

“我留在这里。”宇文承都捏了捏她的脖子,害得她心脏猛的停顿了一下,“那么小的东西,直接吞就可以,再拖延也没有用。”

被揭穿了目的的萧晓云只好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这是什么药?”

“□□。”宇文承都也不避讳,“我留在这里。”他翻了个身转到萧晓云的上方,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她的确将药吞了下去,“每三天我会给你一点解药。”

“太麻烦了。”萧晓云撇了撇嘴:“我想要王世充的人头,再怎么帮你,目的也不过是借刀杀人,你何必搞得这么谨慎。”

“你也想要我的脑袋。”宇文承都压上来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的人马都交到你的队伍里,你要杀我甚至都连刀都不用借。”他的吻依次落在她的眉心,鼻尖,“你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我留在你身边。”

萧晓云侧了侧头,原本要落在唇上的吻跌在她的脸颊上,“你不怕被人发现了?”

“谁能发现?”宇文承都的吻毫不停顿的一路向下,却被萧晓云扳住了脑袋, “你若不说,还有几个人能认得出我来?”

“宇文承都,江山和女人,从来都不是可以兼得的。”萧晓云捂住他的嘴,冷冷的说,“ 你不要忘了我昨夜提的条件。”

对方却无奈的笑了笑,起身与她拉开距离:“好,成交!”

文渊阁太仆萧晓云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异族侍卫,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脸上时刻蒙着面巾,只露出布满伤痕的额头,异常沉默的立在萧晓云身旁,很少有人听过他的声音。

萧晓云面对各种盘问只模模糊糊的说此人姓文,武功还不错,符合做侍卫的条件,所以收在身边,其他具体的情况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如果有人想了解他的背景,可以直接去问本人。

谢映登和罗士信只看了看那人的气势,便不再多话;只有大将军王玄恕不怕死的凑了上来,甫一开口,就被对方狠狠的瞪了回来,墨蓝色光芒就好像嗜血的野兽一般,将他吓得两腿发软,若不是旁边人手快扶住,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使如此,王玄恕还是非常的得意:毕竟敢与这个侍卫说话的人并不多,他却是第一个发现此人是异族的“勇士”。

“裴将军啊……”王世充倚着胡床懒洋洋的看向另一侧正襟危坐的人:“萧太仆的那个侍卫,你觉得是什么来头。”

“臣还没有见过。”裴行俨倾了倾身子回话:萧晓云刻意避开他,从大婚以后,两人就再未碰过一次面,自然也没有见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侍卫,“不过传言来看,臣以为此人只是武功出众,比起从东边犯压我边境的窦建德,实在无需关注太多。”

王世充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指着一旁挂着的九龙盘云弓道:“陛下前日下旨加九锡给我,你看如何?”

裴行俨自是知道段达与皇泰主关于九锡的那番争论,见王世充如此得意的炫耀,心里难免不快,只应付着说道:“恭喜郑王。”

那把代表皇帝规格的九龙盘云弓金光灿灿的挂在大厅正中醒目的位置,每个来郑王府的官员一进入大门,莫不极力恭维,将王世充的功绩夸的天花乱坠,可是这个裴行俨进来就谈东边与北边的战事,在他的刻意提醒之下,居然就随随便便的看了一眼,说了句“恭喜”搪塞了事。王世充顿时也不高兴了起来,挥了挥手道:“你是兵部尚书,窦建德那点小事自己把握就好,不用汇报了。”

裴行俨见他脸上神色冷淡,透出几分不耐烦,也不多言,拱手告辞出去。等到出了门才吩咐一直等在外面的齐文:“你去查一下粮饷,看看最近两个月哪支队伍的军饷开支增多了。尤其是以前瓦岗的那几个队伍,要格外注意。还有,记得查一下萧晓云身边新来的侍卫,看看是什么来头。” 他沉吟了半晌,又改变了主意“若是查不出来就算了,不用勉强。”

在郑王府,王玄恕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叔父,”他瞟了一眼裴行俨离开的背影,“叔父加九锡封王侯多么重大的事,他连句恭喜都说的言不由衷。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枉费您当初将表妹嫁给他的苦心。”

王世充看着自家子侄愤愤的表情,一时也觉得不平起来:当初为自己最宠爱的侄女说亲,裴行俨就左躲右闪的不肯答应,即使后来段达请了圣旨,他还找诸般借口推脱。“是啊,要不是当初看他带兵有些能力,我才极力笼络。现在窦建德在东边连破我三城十一县,也不见他有什么好的抗敌之法,简直就是失策!”

王玄恕立刻凑上来:“叔父,我昨日带玄字营平乱,剿灭了城外一伙山贼,收编了近八千人呢!”他腆着脸说:“不是我自夸,就是裴行俨这个兵部尚书亲自出马,也不过如此。”

“随随便便就收编了八千人?”王世充斜着眼睛看向王玄恕,“你的玄字营不是才八千多一点么。”

“嗯…… 差不多七千……应该有六千吧!”王玄恕看着王世充的表情,将手下的俘虏数目一变再变,“肯定有五千!”他垂头丧气的说:“我带八千人俘虏了五千,已经很难得啦!罗士信才不过俘虏了一千人而已。”

王世充点头,虽然王玄恕有些好大喜功,可是他武功不错,也读了些兵书,在子侄中,还是可以重点培养的。毕竟罗士信那个身经百战的先锋官,也才收编了一千人不是,“我会奏请圣上,表彰你的功勋。”

“那兵部尚书……”王玄恕还在心心念念的记挂着这个一品大员的位置。

“先让裴行俨再干两天。”王世充安慰他,“你还需要再锻炼一下。总要收付几个城池我才好把这个位置给你吧。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那些兵跟匪没有什么区别,不好管啊。”他见王玄恕还想再分辨,急忙说:“好了,好了,这个位置迟早都是我们王家的。现在重要的是我登基的事,你前几天不是说准备好天意了么?赶快操办起来,加殊礼这事可不能耽误。”

三月廿二,大司马段达奏请黄泰主杨侗:洛州西郊皇家猎场近日祥瑞不断,请陛下移驾观看。可惜皇帝陛下圣体违和,只命郑王代主祭祀,百官陪同前往。

文渊阁太仆虽然是个闲职,可也属于百官行列。萧晓云骑着久违的青骢马,悠悠闲闲的跟在队伍的末尾,与谢映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记得你是文官。”谢映登看着她的打扮,取笑道:“武官骑马,文官坐轿,你在内廷呆久了,难道连这个规矩都忘了?”

萧晓云一弯腰从路边扯了一截柳枝,缠在指尖懒洋洋的说,“我没钱!这匹马都快把我吃空了,再养两个轿夫,那我还不喝西北风去。”

谢映登大笑,“晓云晓云,你一向清高的很,居然眼里也离不了那些黄白之物。”

“就算我的眼睛想清净,我的肚子也不肯啊!”萧晓云在马上晃来晃去,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偏偏又坐的稳稳当当的,“不过穿朝服骑马的确不方便,可是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要换个便服也不成。”

其实文官的朝服高额冠而宽袖,轻飘飘的从马上垂下来,说不出的优雅。加上萧晓云为了防止衣服上生出褶皱,别出心裁的侧坐在马上,挺直了身体纤韧如苇,吸引了不少人的倾慕的眼光。若不是身后跟着个面色凶恶的侍卫,早有官员跑来与她结交攀谈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扬起一片尘土,萧晓云勒住缰绳伫目而望:只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翻飞的四蹄灵动轻盈,仿佛踏风而来。这匹马带着春日百花的香气飞到近前,马上的骑手大喝一声,也没见什么动作,就见这匹马借着冲力,轻轻巧巧兜了个圈子,立刻变成与他们二人并鞍同行。

“好一匹梨花白!”萧晓云忍不住喝彩,“几日不见,居然变得如此通人意。”

罗士信在马上难掩得意之色:“那是当然。前些日子我俘虏了一群山贼,他们的头目最会驯马,特别帮我□□的。”

那个人以前是宇文呢承都手下的马倌,罗士信对马却有些痴狂,因此被宇文承都抓住机会安排了一千人在他队伍中。萧晓云觉得无所谓,只要不威胁到她身边人的安全,宇文承都做什么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士信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自然也就忽略了萧晓云对身后侍卫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精神十足的提议:“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来赛马?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梨花白的厉害!”

谢映登被他眉眼中的豪情所感染,立刻表示同意。萧晓云却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这身衣服不合适,肯定是最后一名。”

罗士信皱眉看了看她绯红的官袍,点了点头,“也是。那你慢慢走着,我们两个一会就回来。”

说罢,他与谢映登两个一打马,如同两支离弦的箭一样,在盘旋的山路上立刻没了踪影。

等进了猎场,赛马的两人还是没有回来。萧晓云停住马立在嘈杂的人群边缘,皱着眉头琢磨他们的去向。然后便觉得自己的衣摆似乎被人拽住,伴随着一个细细的声音叫她的名字“萧大人!萧大人!”

萧晓云低头,看到马旁立了一个宫装侍女,见她低下头来,急忙行礼道,“公主殿下有请。”

萧晓云挑眉,然后笑道,“我是朝廷官员,不能贸然进入内府,只怕会惊扰了公主凤驾。”

那个侍女急忙摇头,“徐妈妈说了,萧大人也是女子,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这是朝廷的规定,不是什么虚礼。”萧晓云笑着摇头,“我若随意进入公主的闺房,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告了,按国法是要遭牢狱之灾的。”

那个侍女还想再劝,背后宇文承都抬起头来,冷声道,“这么多废话,你想害她入狱不成!”

他的眼睛阴森森的透着杀气,只在这个侍女脸上扫了一眼,在她感觉就好象被刀割了一般,吓得立时花容失色,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算了算了。”萧晓云拍了拍宇文承都的手,对他笑道,“她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被人派了来,就是防着被我们识破了机关好让她做替罪羊。这个女孩子也怪可怜的,别为难她了。”

这个侍女偷眼望去:只见萧晓云平和的不像风传的那么清冷刁钻,反而是她身后的那个侍卫,论威风论傲气比素日见的那些王爷将军们更胜一筹,“还不快滚!”

萧晓云却在马上倾身弯腰虚虚的扶了她一下,打圆场道:“你就说外官不宜入府,请公主恕我不能遵命行事。若是公主真心想要结交,还请她移驾鄙府,萧晓云愿在帐内中虚席以待。”

这个侍女得了满意的口信告辞离开,宇文承都在萧晓云背后冷哼,“不过是个侍女,值得这么笼络吗?”

“她的命不值钱,就算我们杀了她也没有用,不如点破她主子的居心,再给她些恩惠。做这些不过举手之劳的小事,有用固然好,就算没用,也不是什么损失啊。”这时大多数官员已经安定好,熙攘的人群渐渐散去,不远处罗士信正拼命的挥手示意,于是萧晓云放松了马缰慢慢过去:“不以善小而不为嘛。”

宇文承都欣赏她认真时的样子,对于她偶尔的散漫却并不喜欢:“你倒是为她做了好事,郑国公主若真听了你的话找来了,倒时候看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萧晓云耸耸肩,“我一会就换了便服去打猎。晚上郑王夜宴群臣,明日又要祭天地,她想找我,也要找得到机会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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