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邂逅(1 / 1)
公元前55年
“被无用的阿波菲斯侵占了头脑的可悲的人啊,她从出生起体内就流淌着神的血液,可是如此尊贵的我埃及的公主却妄图学习阿波菲斯,那条每日从东方升起的巨蛇,妄图与朝阳征战那般,她居然想要篡夺那神圣的法老之位,将她那伟大的父亲,我们所忠诚的法老王阻隔在亚历山大城外。”
手执万斯神杖的新祭司紧闭双眼,站在议事厅的第二阶梯上,垂直着手臂,一字一句地宣读着。
“她果然如同阿波菲斯那样惨败了,多亏了有我埃及强大的同盟国,罗马帝国的协助,才能让有着纯净的神的血液存在的埃及皇室继续统治下去,为了表达谢意,我国愿每年多献出百分之五的粮食,布匹,并承诺,只要太阳神继续在埃及照耀一天,罗马帝国有危难我国都会出兵相助!”
“感谢伟大的阿蒙神!”议事厅中原本站着的人们手掌合地,匍匐跪地。
凯撒安坐在右边的贵宾席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桌子前方不远处跪着的一男一女。
女人红肿着双眼不住地抽泣着,极度地悲伤与恐惧使得她的脸庞有些扭曲,但是从那姣好的身段和细致的皮肤来看,也本该是个美人。
凯撒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抿了一口。
在那个美人身后跪着那名当时挡在她前面的男人,他一直低着头,银白的长发盖住了他的五官,只能依稀看到那端正的下颚。
托密勒头顶着尼美斯,挺着肚子瘫坐在那把嵌满宝石的象牙王座上,有着鲜明的棕黄相间条纹的头巾顺着他棕褐色的额头一直垂挂下来,搭在那脂肪堆砌的肩膀上。
“父王。。。我。。。”女人抬起头,泪止不住地开始滑落,“我只是想。。。。”
“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想听你再说什么,一开始准许你从斯潭萨尔回来就是错误的决定。带下去吧。”托勒密挥了挥手,普薇儿哭喊着被侍卫带了下去,托勒密的目光落在下后面的男人身上。
“萨岚达,你该死。”
那个男人终于抬起了头,几米的距离让凯撒看清了他的相貌,儒雅的五官就在此刻也没有一丝惊慌,他淡淡地说道,“法老王,我请求你让我陪伴公主一起上路。”
“大胆,你这个卑贱的异族奴隶,犯下了如此大的罪过,居然敢要求同皇室一样的处罚,你。。。”
“请准许他的请求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凯撒见着一个有个深褐色长发的男人在对面的席位上站了起来。
“塞勒里尔,不要为这样一个罪人求情,现在我已把兵权全部交到你的手上,你可是担当着保护埃及国土的重任啊。”托勒密皱起眉。
“父王,让他们一同在临死前看着对方痛苦的样子,不是更有趣吗,他们更加能了解到与法老王对抗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一个清丽的嗓音将凯撒的注意力落在了它的主人身上,她身着着一身玫红色纱裙,衬上微褐色的皮肤却越发能感觉着那红色的浓重,她的颈饰由几块嫩黄和宝蓝的沙石拼接而成,面庞虽然美丽但依旧散发着一股稚气。
凯撒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这个公主很懂得怎样让托密勒听从她的意见,他目光略过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往下移,在那双修长的手指边,一只漆黑的老鹰温顺地伏在桌面上。
老鹰似乎察觉到了凯撒锐利的目光,警觉地将脑袋一偏,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一只有意思的战鹰,凯撒想着。
“好,既然我可爱的帕特洛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就照她的意思去办,把萨岚达带下去吧。”
上来两名侍卫,只是轻轻地架住了跪在地上的男子,男子依然优雅地站起身,拍打了下跪皱的双膝间的布料后,慢慢地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外面的夜幕中。
“帕特洛,安达也回来了,他现在累得还在内宫呼呼大睡呢,呵呵。”托勒密抓了块牛肉塞进嘴。
“恩,等他一醒来,我就去看望他。”帕特洛乖巧地应着,坐回了席子。
“各位罗马的将军,不用客气,尽管吃喝,我托勒密能够再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是多亏了你们啊!”
凯撒敷衍地笑了一下,饮尽杯中的酒。
一名跑红了脸的罗马士兵喘着粗气跑进了声色犬马的议事厅,凑在凯撒旁耳语了一阵。
凯撒原本舒展的脸忽地变得紧张起来,他迅速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法老王,我的妻子要生产了,我得赶快回去见我的孩子才行,这顿酒宴等到下次吧。”凯撒向正在喝酒的几名大将使了个眼色,站起身。
“哦?哦。。。”托勒密愣了下,又放声大笑起来,“既然这样,那就不送了,替我向夫人问好。”
凯撒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那抹玫红色的声影在他的余光中停留了最后一眼,接着慢慢向后移动消失。
漫天的星闪动在尼罗河上方深蓝的天空上,凯撒跨上了他那匹枣红色的马匹。
有一天再征埃及,要提防的可能另有他人,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处理事务,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的突然死亡,紧接而来的便会是盟约的破裂,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回到罗马,很难想象庞培会怎样轻易地得到整个国家。
埃及士兵看着一队罗马大将从城中出来,忙不迭地点头鞠躬着,中午攻下的城门还来不及收拾地躺在原位。
马的铁蹄不断和城门接触着,发着“嘎嘎”的响声,凯撒一策马,马便撒开四蹄往北边奔跑而去。
海风依旧悠闲地从尼罗河岸吹来,淡然地目送着大群罗马士兵的离开,一片椰枣书的籽被风吹得撒下一大片,城强上垂吊着的两句尸体也在风中亲昵地接触着,那还依旧鲜亮的银白色长发被风带动着抚着另一具尸体的脸,那两具尸体就那样在风中不断地舞动着,犹如两只夜蝶般无声地缠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