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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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該進教室了，範統才想到該看看課表，一看之下，眼睛差點沒凸出來，今天跟昨天不一樣，一大早就是要命的武術實戰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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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命可不是誇張的形容詞，而是貼切的描述，畢竟範統昨天就被要了命，而今天換月退是新來的，要是他就這麼帶著他去上課，恐怕也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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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月退，第一堂課你就別去了吧？我是說，武術軒的課都要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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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今天不去，明天去了也還是新生，最好的辦法似乎還是通通放棄掉比較安全，可是範統又把第二句話講顛倒了，所以月退不能瞭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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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都要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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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意思是，同學跟老師都很友善，去了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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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緊張就越辭不達意，友善個屁啊，被改這個詞真是讓人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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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我真的不太能瞭解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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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錯你不必感到抱歉。重點是你不要踏進那間教室啊，我可不是米重那沒良心的傢夥，我也沒有看美少年**殺的嗜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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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要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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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啊，教室是這一間吧？」
?範統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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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應該直接拖著他遠離教室呢？反正他也不想上武術課，這麼做好像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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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今天又有新同學了？來了就進教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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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那個人面獸心的老師已經開了門，用無害的笑容要月退往陷阱裡跳了，眼看月退進了教室，範統只好跟進去，對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真的覺得頭皮發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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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統的事後補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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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才剛來這個世界幾天，就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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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才剛成為東方城的人民沒多久，就已經成了負債階級。我覺得這是東方城的陰謀，是東方城的蓄意陷害，因為讓新生居民負債才可以理所當然地指使新生居民從事額外的工作，東方城這樣利用制度來獲得勞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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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如此敏銳地洞悉了東方城的陰謀，但事實上我還是不能怎麼樣。我覺得我的未來一片黑暗，而且我很擔心下次死亡的時候，負債兩百串錢等級的重生痛楚會是什麼程度……我可以再跟珞侍借兩百串錢嗎？可是那五串錢都還沒還，一下子要借四十倍，我覺得他會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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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現在我對東方城的一切都還不熟悉，可以一起行動的鄰居看起來比我更不熟悉，那個看起來很熟悉的導覽員，又不是那麼可以信任的樣子，我在這裡到底該找誰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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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也要有個可以在我死掉的時候去打撈我送衣服給我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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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回報的！在對方死掉的時候我也會去打撈他的！不過划船的技術還得練練……可是我很有誠意的！如果劃到翻船，我也會陪他一起溺死！這就是朋友之間的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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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這愚蠢的工作不是只能委託給珞侍……人家好歹也是東方城五侍之一，平時應該很忙吧，而且珞侍是原生居民，也就是說他是不會死也不能死的，死了也不會從水池浮上來，我也就沒有機會禮尚往來划船去打撈他了，這樣人情會越欠越多，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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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這麼多，只是為了逃避接下來的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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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退，我應該先為你祈禱冥福嗎？現在練划船技術會不會太遲？
章之三 白色流蘇不等於弱者
『但是，白色流蘇就是等於沒有錢拿，你還是認清現實吧，範統。』 —— 珞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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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今天又有新同學可以歡迎了，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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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實戰課的老師一樣維持著笑笑的臉孔，這樣問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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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歡迎，你就老實說是有新同學可以讓大家紓壓吧，而且看起來就你最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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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在心裡偷偷決定要喊他機車老師。
「那麼，我再來為新同學說明一下第一堂課的規矩吧，還是隔壁的範統同學已經為他說明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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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搖搖頭，用擔心的目光看向月退，月退這個時候也覺得氣氛有點詭異，因而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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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想救他啊，可是他無力抵抗這種集體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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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學第一堂課要學習的就是習慣死亡，有了不畏死的精神後，學起武術來就會特別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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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老師笑咪咪地說，在範統聽來這只是歪理，月退則是不太接受這樣的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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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在成為新生居民的時候就已經死過一次了，老師。」
一般來說，新生在聽到這番話後都是錯愕而反應不過來，像他這樣會立即反駁的很少見，但這並不構成不進行「新生歡迎儀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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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來幾次經驗才會習慣，況且這也是同學們難得一次的娛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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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了，結果你還是說出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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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範統正為了機車老師居然公明正大說出了真心話而憤慨的時候，機車老師已經不打算再跟月退爭辯下去，他直接揮揮手，進入昨天對待範統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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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別浪費時間了吧，這次也不倒數了，同學們直接上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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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還是對這帶動氣氛的語氣心懷不滿，然後他反射性地閉上眼睛，不太想看集體暴力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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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是不可能加入施暴的，他能做的也只有不看而已，雖然如此那些武器揮擊的聲音、打在身體上的聲音、各人發出的慘叫聲他還是不得不接收……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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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發出的慘叫聲？好像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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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張開眼睛，只見機車老師目瞪口呆，教室地板上倒了一片無法站起、只能哀號呻吟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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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退則是好好地站在那裡，連衣服都沒破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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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局與眾人所想像的完全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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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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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做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歛起笑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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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通通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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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歛起笑容而已。說話的聲音也不輕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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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連那個機車老師也大氣都不敢呼一個，所有人看著這少年的眼神明顯不同了。
打贏了一堆白色流蘇還不見得能看出什麼實力，但讓一個紅色流蘇的老師感到畏懼，那個意義可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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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今天還上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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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的時間，月退又恢復成之前那個看似柔和有禮的少年了，好像剛才那奇妙的壓迫感與氣勢都是幻覺，不曾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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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倒在地上需要救治的那些同學們是事情發生過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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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教你什麼啊？下課了下課了，你有空去提升階級順便轉個班吧，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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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啦？我也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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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老師看來已經失去了玩弄菜鳥的興致，擺手表示要他自便，接著就用符咒通訊器開始通知人來處理這些倒在地上的傢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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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的處理方法會是醫療還是直接殺掉重生比較快，範統也不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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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之鑰 卷一 幻世 章之三（２）
武術實戰課提早下課，武術課本課又還沒開始，這時間自然得自己打發掉，月退在武術軒中庭停下了腳步，跟著月退出來的範統也就跟著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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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的心中其實已經轉過了很多念頭，包含「早知道昨天就應該拖著月退來上學，就不會遭遇被殺還溺死兩次的慘劇」之類的懊悔，直到月退喊了他的名字，他才回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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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其實你剛剛是想叫我不要去上課吧，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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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是怎麼領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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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月退這樣誠心的向自己道謝，範統覺得還挺彆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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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緊張就會說錯話的那種人嗎？我大概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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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退接下來說的這句話，讓範統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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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當然是個誤會，但是他現在也無法澄清這個誤會。有這個誤會在，至少月退可以減少對他說出來的話的誤解，可是依照這個邏輯，他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處在緊張狀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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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退，你好弱啊，是從小就訓練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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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月退都認為他緊張就會說錯話了，那他盡情說錯話也沒關係，交給對方自己去翻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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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還是白色流蘇，也還沒接觸過東方城的技藝，卻可以打退那一幫同學，這樣的實力是生前就有，死後帶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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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月退不是連衣服都不會穿的大少爺嗎？怎麼這年頭大少爺這種人物也要習武？原本待的是什麼樣的世界啊？他這個開鐵口直斷店的都沒有練兩招防身防砸店了，那個應該有很多人保護的大少爺卻練有一身高強武藝，是他太不用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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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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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退在回答他的時候，神情顯得有幾分落寞，不知是否想起了什麼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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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退，請你以後都不要跟我一起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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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統拍著月退的肩膀，非常認真地說出了錯誤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