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情敌[2修](1 / 1)
第二十一章:情敌
清晨的一缕阳光穿透过云层,直射到还未睡醒的大地万物上。白色的巨塔下映照着一片湖水,清澈犹如一块翡翠,窥探着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不发出感慨不作出表态,只是安静的、祥和的看着这一切。
这是一切的命中注定,是命运的归宿。人们为了贪婪□□,情愿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只为看上一眼,心里也终究会满足。
绛红在清晨的鸟叫声中醒来,睁开眼时枕边已空无一人,但却仍有温热残留在床被上,显然枕边的人刚离开没多久。淡然叹一口气,缠绵过后依旧孤独,心中还是有很多顾虑的。
不可能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她的留下到底是对是错?没了方寸失却了冷静的头脑,全都因他炙热的眼神他的甜言蜜语他的爱抚他的一切一切。
生命中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而变得优柔寡断,但为他,愿意已死追随,千千万万遍。摇了摇头不想起床,只是躺在床榻上呆呆得睁着双眼,四周寂静,不知不觉,眼眶里忽然涌出一滴湿润,不知那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
——尊花苑
一片笑声从树的夹缝中透出来,掩盖了宫阙城墙的庄严肃穆,掩盖了一切烦恼和国事,只是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举行他们自己的小茶会。
“闫爱卿说的太妙了,原来人世间还有这等离奇好笑的事情?不行不行,朕可不能输给你!”
一身淡蓝色袍衣的男子,英气焕发眉宇间散发着才气和他与生俱来的霸气,都为这庭院点缀了一番不一样的色彩,就算是坐在他身边的闫梓宇在这一刻也会稍逊一筹。
“臣怎敢于皇上相争,只不过年幼时经常行走塞外罢了,这点事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小谈。”
闫梓宇微微一笑,谦虚道来,这臣与帝王的关系本就复杂,即便是一件小事也都不能太过锋芒,尤其是在骄子面前。
“闫爱卿无需这么谦虚,不要给星辰面子,这没出过宫的人当然不知道民间的传说。你尽管开口,好让我的皇儿啊开开眼见。”
端坐在一旁的乃是当今天子的母后,没有绚丽的佩饰点缀,没有雍容华贵的朝服相衬,她只是一身米黄色裙袍,虽不华丽,但却透露出与自然和谐的美,美得让人看不透她的神情,她好像一件透明的薄纱,恍惚隐约摸不透,如此神秘风华绝代的人。
虽已过四十,但她的年龄和她的面容却有很大差别,她的笑容犹如春风中的一抹忧伤,你无法辨别她是伤心还是快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笑容后面,无法窥探。
“臣不敢,皇上要处理朝中繁琐的事务哪有时间空出功夫来。若皇上微服出访也必定比臣博学多才的多。”
“好了闫梓宇,别给朕戴高帽子了,朕可是比不上你‘风流才子’的名号啊。多少姑娘的心都系在你身上了,你可真是一笔糊涂账啊。唉,看你今天气色红润,可是走桃花运了?”
星辰偷偷的揶揄了他一番,这个让他羡慕的男子总有很多新鲜事等着他去闯,而自己却只能任劳任怨呆在宫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他何时不想出宫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一颗心蠢蠢欲动起来。
“皇上说笑了,臣最近只是幸运罢了。”
梓宇从石桌上拿起那杯余热的茶,淡淡的抿了一口,掩盖了嘴角下的笑容。
“听星辰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你和聂将军的女儿的事了。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最近我和皇上还在商量你们的婚事呢,也不能老是拖着吧,你没关系人家女孩子可不好等啊,你说是不是?”
只那一刻,闫梓宇的笑容一瞬间僵滞了,他全然忘记太后和聂家人的关系,也完全忘记聂远诗是她的干女儿这回事。更加忘记他们的婚约,每一次突如其来的事让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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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姐……这…闫少爷真得还没有回来,将军已经吩咐下属们若是有客召见,只好则日再来。小姐不要让属下们为难……”
站在门口的一个丫环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就算你们闫少爷不在家我就不能来吗?!好大的胆子!”
聂远诗怒斥着一旁的脸色窘慌的丫鬟,心里是又气又努,区区一个下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何等受过这样的闭门羞辱?
“聂小姐息怒!可是……奴婢……”
还不等她说完,聂远诗已经一把推开大门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聂远诗越走越急,仿佛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一直牵引着她走向迷途的前方,心里隐约有种被压制的急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经过偏房就看见对面的亭子里隐约有个人影伫立在树下,阵阵甜腻的香气迎面扑来,那种感觉越来越接近,迫使她一步步向那个人影走去。
绛红没睡多一会就被一阵锥心的头痛弄醒,即便全身疲惫她还是迫使自己爬起来到外面走走,在木兰亭下冥思,回忆着从来到这个地方的种种,竟有些出神,完全没发现旁边已多了个身影。
“绛红小姐这一大早还真有闲情发呆啊。”
聂远诗凝视了她良久,最终先开了口,眼神中口气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绛红眼睛突然一亮,回过神来,转身看像旁边的白衣女子。她皱了下眉头,半天没想出她是谁。
“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就忘记我了?”
绛红沉默不语,眼前的陌生人她叫不出名字来。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全盘皆输。聂远诗见她一声不吭,顿时恼火起来,也顾不得仪态就破口大骂:
“下贱的女人,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许和梓宇来往,你把我的话都忘了吗?!我告诉你,我聂远诗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婚约是皇太后下旨的,你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永远不可能!!!”
绛红身子顿时僵硬,眼中满是惊讶却又稍纵即逝。她内心惊讶的不只是这个女人当街泼妇的样子,而是从她嘴巴里说出的未婚妻,她抬起头盯着聂远诗。她长的倒是娉婷婉约,原来此人便是他的未婚妻。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累,像是经历太多沧桑无法驾驭。可却也破使她变得更加沉稳不愿再像以往那样透露自己的心声,不愿再对别人抱有希望或者友善,或许原本清澈的双眸已被尘嚣所感染。
“很抱歉……”
沉默了半晌,绛红向她点了个头,转身从她身侧走过,孰料却被她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叶绛红,你一定会输,你一定会输得很惨,只要有我聂远诗存在,你就别想待在他身边!”
聂远诗几乎用尽了力气,死死抓住她,指甲有些泛白。很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看似文弱优雅的大小姐却是这般的疯狂与狰狞,她不禁地叹气道:
“聂小姐误会了,绛红并无要占有他的意思,绛红只是一个将心托付给他的人,何尝有占有?他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选择权,与其在这斗唇舌之争,还不如抓紧点留住他的心,这样公平竞争不是很好么?”
“你……你竟敢和我讲大道理!不给你点颜色你就冲天了!”
聂远诗满腔愤怒,扬起手来就冲绛红的脸颊挥去,绛红一动不动眼中充满对她的无奈,下一刻绛红却被人往后拽了一把,“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了下来,然而却不是她,她抬眼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男人有些惊措。
“聂小姐今天的行为是否过激了点?若是梓宇看到聂大小姐今天的模样不知会有何感想?”
红莲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冰窖中的水一样寒冷彻底,漠然盯着那个自称豪门贵胄家族的大小姐,脸上的红印慢慢凸现。
“叶绛红,你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
聂远诗握紧拳头,显然也觉得今天之举动有些过失,说完话转身走出了木兰亭。
红莲叹了口气转过身有些责备的看着她,他真是读不懂她的心思。这个傻瓜,要不是他刚才挡了那一巴掌,如今甩在她脸上就不只是红印那么简单了。
“为何不躲开?你以为接她一巴掌她就会消气吗?你太天真了。”
他严厉的目光里透露着些许怒意,绛红低头不语,这种表情好似不应出现在这张俊美妖艳的脸上。
“聂远诗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女人,否则吃亏的就是你。虽然她是师弟的未婚妻,但她一天没过门,你就有很大的机会。”
红莲为他所说的突冗惊愕起来,何时非要去关心这个丫头的死活了。绛红听到红莲如此真诚的肺腑之言,心下感慨万千,她浅笑见道:
“我叶绛红岂是懦弱胆小之人?算了不谈这个。上次对亏你的相救,我还来不及和你道谢呢。”
红莲见她嫣然一笑心头触动一下,他想起那日她落水时衣衫不整的画面以及那个暧昧的接触,顿时双颊微红清咳嗽了一下。
“哪里不舒服吗?”
红莲张皇解释道:
“嗯……许是前几夜劳累感冒了,所以才出来透透气。”。
“那可不行,我给你把把脉,不然有个万一可怎么办?走!我扶你回屋去。”
说着,绛红就拉起他的手臂,像是搀扶老人般服侍他向前移。
“喂喂,我哪有那么虚弱啊!别把我当成老人!”
“别废话了,快走!”
宁静的亭子里多了一份吵闹,在这个入秋的日子显得生气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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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梓宇从朝中回来的时已是黄昏时分,他迫不及待的连官服都没换下就直奔回府,回到厢房见绛红站在窗边发呆。他嘴角轻扬,只要她在就好。他静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慢慢拥住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头靠在她的肩胛上:
“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温柔婉转,结实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绛红笑道;
“今天累吗?”
“有点,应付皇室的人的确费了不少脑子。不过现在好了,看到你就一点都不累了。”
绛红笑笑,他竟像个小儿般撒娇起来。然而嘴边的话却一直说不出口,心里带着些深思。也许她是在等待,等待她的郎君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不再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当然,对于她自己来说,自己亦无任何隐瞒了吧。
“宇,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抛下我……”
“嗯。”
虽然有瞬间的沉默,但闫梓宇还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她,仿佛是一个承诺,一个誓言,永远都不要忘记。
闫梓宇看着窗外,早上的话仍在脑中回荡;仿佛是下了判决书,对自己也是对绛红。皇太后的一句话,让他立即跪在地上叩头。
“微臣不敢得如此大幸运去接受这段良缘,时下正是战乱纷扰的紧张时,臣更无心去谈论儿女私情,一日乱未定,何以家为!恕臣大胆,请皇上取消聂小姐与臣的婚姻。”
几乎是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几乎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此一博,也只有这样才能推辞这段婚约,但却只能委屈红儿,可不能失去她便唯有不娶!
亭内顿时冷清了下来,只有彼此各自的呼吸声均匀的飘散在空气里。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风吹在树上,粗嘎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分外响亮。没过一会,皇帝呷了口茶,慢慢的放下茶盅,低头看着他:
“好一句‘一日乱未定,何以家为。’冲你这句话,朕会好生考虑一番,眼下你就放心为国家效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