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瘫痪（1 / 1）
看着悠扬跑上去，他想追赶却不能，只能静静地听着电话中他爸的声音。
晓佳车祸进医院了。
她不甘，不甘她将失去他对她的爱。看着他兴奋地找到沈悠扬的地点，立即驱车前去。她不甘心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开车跟在后面，希望可以阻止某个未来的发生。
刚刚出了市区，两人的距离很快被拉开，为了不跟丢，她加足马力试着闯前方的红灯，但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左方一辆超速驾驶的货车……
“正扬，你现在在哪？”
“我……”他不知怎么说。“在外地，有点事。”
“快点回来，晓佳现在昏迷不醒，大家就盼着你回来，有什么事先请假，等晓佳好了再回去办！”周海东催促着。
“好。”他回答，眼睛看着悠扬离去的楼梯。
挂了电话，他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处，心在挣扎。他应该立即开车回去看晓佳的伤势，但是他的心却无法不去想悠扬。刚才，她的话、她的神情、她的动作都让他心痛不已。低头看自己的手，疼痛麻痹了手，刚刚被撞到的地方已经瘀红。为什么要如此，为什么要逃？
他想得到答案，他想将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他想将她留在身边，他想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看不到她。
先解释清楚？他犹豫着两边的选择，催促的电话响起。他叹了口气，也许晓佳伤得真的很严重。
周正扬赶到医院，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路边的路灯还没熄。
坐在病床前，他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宋晓佳。她面色苍白，带着氧气罩，呼吸都有些微弱，就像生命马上就要消失一样毫无生气。他从被单中拿出她的一只手，双手握住，希望她能醒来。
医生说初步检查她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就是躺在这儿不愿醒来。她在拒绝什么，拒绝一个她即将面对的事实。所有人来呼唤她，想将她从另一个世界里呼唤回来，却不成功。最后只剩下他，来到她身边，呼唤她。
想想车祸发生的经过，他就是她不愿醒来的原因。
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他轻声唤道：“晓佳，你我，正扬，醒来，好吗？”
他一遍遍吻着她，一遍遍唤着她，等待奇迹的发生，等待她听见他的呼唤。
“醒醒好吗，晓佳。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说完，在她手上再次印下一吻。
下一秒，她的手微微动了动，像是对他的话有了反应。他抬头望向她的脸。
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珠子似乎在转动。
“晓佳。”他站起来，一手撑在床边，一手将她的手贴在脸上让她感受他的体温，俯望着她。
他的声音，他的体温就是药。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正扬——”她的喉咙干渴，声音有些嘶哑。
“醒了？”他露出了笑容，放下她的手，放进被单中，伸手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嗯。”她撑起一个笑，“你刚才一直在说什么？什么什么都答应我？”声音有些虚弱，但努力抓住某个可能的承诺。
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无法将那句话再次说出来。在这么多声呼唤中，她等的似乎就是这句话，但这也是他无法给的承诺。
她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想去哪我都答应你！”在她恳切的目光中，他笑着答复她。
她皱起眉，“似乎不是这句！”
“是！是这句。”他强调，“你开着车不是想跟着我？我答应，以后我去哪，你想去我都带着你。”
“车！”她一愣，看向四周，慢慢想起自己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你……”不是去找沈悠扬了吗？她没问出。因为现在他人就在她面前，哪儿也没去，她对他还是最重要的！“我想坐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医生说初步没大碍，点了点头，准备扶她起来。
他手伸到她颈后，正要将她扶起，她突然一僵。
“怎么了？”
她惊惶地看着她的双腿所在之处，“我的腿没有知觉。”
周正扬一怔，也看过去。
“病人醒了？”这时医生正好走进来，看着两人惊恐的脸，一愣，“发生什么了？”
宋晓佳无法接受地呆愣着看着自己的腿。
周正扬反应过来，对医生说：“她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我看看。”医生走过来。
医生捏捏她的脚，问她是否有感觉，她摇摇头，“除了脚没有知觉以外，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宋晓佳想了想，正要摇头，突然想起车祸发生时，后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背……背好像被撞了一下。”
“是脊椎处吗？”
宋晓佳摇摇头，“不清楚，好像是。”
“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具体是怎么回事，先安排一个检查，看看分析结果。”医生说着起身去安排检查。
脊椎！能预料出大概的结果，她不安地向周正扬伸出手，寻求安慰。
周正扬握住她的手，心中也是慌乱如麻。
结果很快就出来，脊椎看起来没事，可能是内部神经受损，这意味着——宋晓佳下半身瘫痪了。
悠扬睁开眼，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渐亮。她几乎是一夜无眠，心痛与寒凉占据了她全部的感觉。
关了闹钟，她起身，在衣柜里找出唯一一件高领的薄羊毛衫穿上，掩饰住脖子上的淤青。穿好衣服，她来到公共卫生间梳洗。
挤好牙膏，她却看着前方的镜子不动。毫无神采的眼睛，淡淡的黑眼圈，有些消瘦的脸颊，红肿的嘴唇，镜中的自己。这是她吗？她自嘲地一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却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像她。
舌头触碰牙齿，昨晚的味道还存留在齿间，血的味道。咸咸的，有点腥。
结束了结束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将牙刷放进嘴里认真的刷着。
一切准备好，她下楼上班。到了一楼，走到事情所发生的地方，缓了一缓，他是否还守候在某个地方？环顾四周。是她多心了！昨天已经算是结束了。如果他是爱她的，他会立即跟她解释，但是……人似乎走了呢！
淡然一笑，她走出宿舍楼。另边，程鑫也从男宿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