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四章（1 / 1）
新年快乐！！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难得得空赖一次床睡一回懒觉的我和秀秀才起床不久便准时接到了华逍的电话，于是我们果真去了校门口附近那家湘菜馆，味道是一如既往的香辣刺激，只是华逍被一碗白粥加青菜就轻易打发了，对此，秀秀的评价是，“华总，您可真是好养活。”
我打了个颤，偷瞄华逍，对秀秀的评价他倒是欣然得很。只不过才几天不见，秀秀竟敢在华逍面前这样放肆了？因为华逍毕竟大我们这么多，一开始又是以严嘉的叔叔的身份认识，所以对华逍这个长辈，秀秀原本还有几分敬畏，而现在，她都敢这么调侃华逍了？以前我怎么不知道秀秀有这么自来熟的？
除非……除非是秀秀觉得自己深深抓住了华逍的软肋。
我丝毫不怀疑华逍已经把秀秀给吃得死死的，收买得骨头渣都不剩，所以对这个问题我懒得深究了，毕竟秀秀助纣为虐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反观我，一个被一枝花安插在秀秀身边的卧底，明的暗的也帮一枝花引诱了秀秀很多年，所以此刻我心里平衡了许多。
华逍倒也乐得清寡，吃完了就悠悠地看我和秀秀辣的很爽地擦鼻涕灌茶水。
“好吃？”他意味不明地笑问。
我抹一把眼泪，草草点头。
“好吃就趁现在多吃点。”他难得如此体贴温柔地往我碗里夹菜，我蓦地觉得后脊背骨有点凉，瘆得慌，他继续，轻声的又像是自言自语，“再过段时间，饮食上就得要注意点了。嗯……倒也不急，到时候电话里再跟你说。”
秀秀正和我拼着吃香辣虾，我没功夫多理会他的话，低头忙手里的美味。
下午的课，我已经委托秀秀去顶替我了，可是我不知道华逍为什么今天找我来，他不是说这两天都会很忙的么？而且这又是大把的下午时光，他不去忙正经的，要我去他公寓那边……干什么？反正没有外人，我就把想的直接问了出来。
秀秀油光锃亮的手端着杯橙汁，咳了两声以烘托出一种暧昧的气氛，眼神中传达的意思是，我们一对聚少离多的小夫妻，在家里除了能玩玩制造下一代的成人游戏外便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并且给人造成一种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如此公然地和华逍调情实在是有违人伦道德的错觉。
而事实证明秀秀单纯又复杂的脑子确然是想多想偏了，华逍自然明了，只是抿唇笑了笑，敛容对我道，“后天是清明，可我正好是那天的飞机，所以我想今天带你回去看看爷爷。”
清明，我知道华逍关于清明对我有疑问。离开华逍的这四年里，他若真的用心找过我，就必然不会放过清明时节，因为哪怕我躲他到天涯海角，但爷爷的墓，我是一定会回去扫的。可四年中，他从未碰到过我，他心底一定有疑惑。当然，他碰不到我、找不到我绝非偶然，我显然是故意在躲避他。
而我也知道这几年的清明，华逍都回去扫过爷爷的墓，因为我每次回去都会看到墓碑前早已枯萎多时的花束，那特有的白菊和冬梅的搭配，除了华逍，我想不出第二人。
“岚岚，这几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他问。
因他提到这样的话题，饭桌上原本被我和秀秀弄得吵闹的气氛变得沉静许多，我擦擦手，现在倒也不介意告诉他了，只是陡然觉得伤感许多，也许是为爷爷，也许是为那不堪回首的时光。
“爷爷的生辰呗。”
他皱眉，“可生辰我也回去过。”
这倒是我没料到的。
我笑，“你只知道爷爷的公历生日，农历的呢？就是因为你不明所以又坚持，所以爷爷去世前那几年过的都是公历生日，但其实我们乡下里的老人从来用的都是农历啊。”
华逍了然，“倒还有这么一回事。你真是……”他不再说下去，只摇头苦笑。
“怎么？又想送给我一个什么形容词？用心良苦？不对，老谋深算吧？”
华逍微楞，笑起来，我微眯眼，故意装得危险，“怕什么，我就知道你想说我老谋深算，谁叫姐姐我宽宏大量呢，就再原谅你一回。”
我自顾自得瑟，他起身宠溺地捏捏我鼻子，“我去洗手间，顺便买单，你们吃完了就收拾下，我在车里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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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擦手的当口，我探头瞧见华逍确然出了门，朝停车场走去后，我郑重拉住秀秀，“你得帮我一个忙。”
她微不可查地朝后挪了挪，眉梢都透着惊恐，“啥啥事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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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逍先把我撂到一个因清明节而活跃起来的路边小市场，因为爷爷信这些，我说我要给爷爷买些纸钱什么的烧给他老人家。他原本不愿意，用他的话说就是不支持我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玩意儿，可不愿意不支持又有什么用，前提是只要他能拗过我。然后他又把秀秀准确无误地送到了下午上课的学院大楼，调转头来小市场接我。
我挑挑拣拣，按照往年的规矩，买了所有该买的，还找老板借来了毛笔，依山下村里的范式给纸钱包上工整填上了“故先考……”之类的字样，等华逍开着车，载着好几束花出现的时候，一切全部办妥，随即我们马不停蹄地朝老家B市的郊区赶。
B市距离我现在上学的H市有些远，华逍说大概六七百公里的车程，好在一路都有高速公路，也没有什么弯路，除了华逍开车比较辛苦之外，我基本都在闭目养神，实在坐不住了就听听广播，看看车上的小电视，偶尔也找他聊聊天。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华逍，后天是清明，你陪我回家了，你爸妈那边怎么办？”
他腾出一只手揉揉我头发，“大哥一家会回去。而且前段时间我已经回去扫过二老的墓了。岚岚，从明年起，你也要随我一起去。”
“哦。”
华逍很少与我提起他的父母，我也很少会想起来去问，我想也许是华家二老去得早，而华逍十几岁就独自离家去了美国，他自己怕也是对二老印象也不太深吧。
华逍微微眯着眼，带着一丝笑，像是在回忆些什么，难得开口与我谈及一些以前从不曾提起过的话题，“岚岚，我是我父母四十多岁才得的少子，但从我记事起，爸爸就只喜欢大哥，不过妈妈却是最喜欢我的。”
“可能因为女人都喜欢小小的可爱的东西吧。”
“这倒被你说中了，妈妈非常喜欢小孩。”
“你小时候长得可不可爱？……不过即便长得可爱估计也不招人喜欢，你说谁会喜欢一个老是板着脸扮酷装老成的孩子呢。”
他笑着捏我的脸，“瞎说，谁跟你说我小时候扮酷装老成？我倒是常常调皮捣蛋，还和别人家的小不点打架。”
“那你一般是赢还是输？”
“小时候我长得瘦小，但特别灵活，一般挨不到小孩的打。”
瘦小？我揉着肚子笑，“还真看不出来。”
“可我也没占着多大便宜，我打了别家小孩，人家告状啊，所以回家我就得挨我爸的揍。”我笑的直不起腰，他无奈地摇摇头，“小时候我实在调皮得很。”
“你看吧，从小就不学好。”
“但我即便是调皮也有原则的，人家不惹我，我就不会去欺负别人，无奈总有人看我瘦小，就以为我好欺负。”
“那如果你实在打不赢怎么办？”
“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当然还有很多别的办法，如果到了一定要动手的地步……”他扭头瞟我，“岚岚，你打过架么？这打架里面也是有学问的，从小我就明白，若是打不赢的对手，那就不要出手，一旦选择出手，就必须赢，”他自嘲一笑，“所以那时候打架赢的多，但挨爸爸打其实也挨得多。”
“哎，真是个让大人头疼的调皮蛋。华逍，我真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有照片不？肯定有的，什么时候给我瞧瞧吧。”
他勾唇笑，不置可否，我不乐意了，“喂，你都看过我小时候的样子！”
爷爷收藏的那些照片是我七岁前的样子，是爸爸活着的时候给我拍的，他走后便再也没有人给我照过相了，直到遇到华逍，可他最喜欢的其实是给我作画。记得那叠老照片里，我最小的样子可以追溯到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她怀着大概有八个月的我在一个很漂亮的别墅花园里喝茶，那种淑雅端庄的闺秀气质与我后来五岁就纵横山林的飞毛样子相比，实在让人无法相信是一对货真价实的母女。
所以当年华逍看了那些照片后，对我的评价是，从小我就不像个正经女孩子，这是他说得好听，言外之意不过是觉得我像个邋遢野小子，我虽然不爽，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实在没有言过其实。
想到这，我气上心头，“我那么丑的样子都被你看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囧能囧过我么？！
他顺手靠公路边停了车，天边擦黑，已经到了晚饭时分，不远处正好有几家酒楼，“真想看？”
我瞪着他，“给不给看？”
他搂过我，亲亲我嘴角，“那你就得多去公公婆婆前面拜拜。”
“……为什么？”
“求他们保佑你早点生个儿子。等你想看我小时候的样子了，看咱儿子就好。”
他搂着我低低地笑，深黑眼瞳里透出浓浓的东西烧的我全身发热，我拍开他，急急逃下车去，“切！没听过儿子像妈比较有福么。”他在我身后下车，笑声越发愉悦。
吃过晚饭，我们又行了一程，十点多的时候，在路边一个小城找了一家还不错的酒店住下，华逍说，离B市已经不远，明儿早上一个小时就能到。
白天在车上睡得太足，晚上反倒不太容易入睡了，华逍洗完澡躺进来，我窝在他怀里，一瞬间恍若回到了多年前，熟悉自在得如同那时的每个夜晚。
“嘿嘿，真是舒服。”我抱紧他，在他胸口蹭了蹭。
他微微拉开我的领口，抚着我裸.露的肩，亲吻我鬓边的碎发，温柔轻笑，“那……做点什么？”
我换了个姿势蹭了两下，“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要赶路。”
他没再强求，维持着让我舒服的姿势，拉好了被子。
房间里又黑又静，只剩我和他平稳的呼吸声。我思考再三，觉定试试运气。
“华逍。”我极小声地唤，心道如果他睡着了就算了。
“嗯？”他倒应得很快。
虽然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可我能想象此时的他也一定是睁开了眼睛，也许还微微带点要入睡的慵懒。
“问你件事……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