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危险的开端（1 / 1）
玉凤翔回忆道：“我初见莫聆之时，她正在和一个渔民争执，只因那渔民之前曾经得罪过她，抢先钓起她看中的一尾红色鲤鱼。而且那时她喜欢鲜明衣服，后来见到我之后，才改穿素衣，性情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从每天大呼小叫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绝顶温柔娴静的淑女，”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不过，也许这都是我的一己揣度，当不得真的。”
凤兮听完之后，眉头轻皱，忖道：“如此说来，莫聆也是一个潜在的可怕力量，说不定日后她会搅起什么大风浪来呢！”口中却兀自替她分辩：“我看聆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玉凤翔眼神幽远，叹道：“但愿如此。”
滂沱的雨中，一个素衣女子，痛哭倒地。她弄不明白，一年多以来的刻骨相思，怎么到头来竟会弄成这样，抢走自己心上人的，竟然还是那个自己视若亲妹的女孩子！“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迎面传来一阵拖沓之声，一顶轿子出现在面前，抬轿的四个轿夫都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小轿上也都遮着油布，轿中一个低沉邪肆的声音说道：“莫姑娘，这回你可相信了吧？”
莫聆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怨毒：“都是你不好，否则他们怎么会有机会走到一起？”
那邪肆的声音笑道：“莫姑娘，你是女子之身，对颜凤兮也是怜惜有加，更何况玉凤翔这个男人呢？”
莫聆一愕：“你说什么？颜凤兮？她不是姓姚吗？”
那邪肆的声音稍微一顿，答道：“她并没有对你说实话，她的的确确姓炎，先今，很多以前弄不明白的事情，我都想通了。”
莫聆从泥水中站起身来，雨水片刻之间就把她全身的泥污冲掉了大半，她微微冷笑，清秀的面庞显得无比狰狞：“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好，我跟你走！”
那邪肆的声音朗声笑道：“你我联手，天下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请进！”
莫聆略一迟疑，掀开轿帘坐进轿子，胸中浓浓的怒意嫉妒已经彻底把她淹没，只有一个念头：报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
破祠堂中，玉凤翔和凤兮不约而同都打了一个寒噤，向火堆靠拢了些。风雨从祠堂墙隙里钻了进来，虽是初夏天气，也颇有凉意。玉凤翔看见凤兮脸上有些瑟缩之意，便把刚刚烤干的一件替换衣服给她披上，又递过烘得热乎乎的干粮，“吃些东西便不会那么冷了。”
凤兮微微一笑：“你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好，迟早你是会后悔的。”
玉凤翔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你这真是杞人忧天，我对你好难道不应该吗？别说咱们……”他脸上一红，有些话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口，转而说道，“就算是个不相干的人，这样的天气，我难道不会照顾她？”
凤兮满腹心事说不出口，只得接过干粮默默吃着。一时之间，祠堂里一片安静，只听到雨声哗哗。
这一天终究没法赶路，两个人便在祠堂中歇宿，这样的天气，料想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玉凤翔睡得很熟。凤兮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坐起身来，借着火光，看着火堆那边玉凤翔安然的睡颜。造化弄人，为什么我偏偏会遇见他？为什么他偏偏和我有着刻骨深仇？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忽然一只雨燕扑棱棱飞了进来，身上羽毛尽湿，两只灵活的小眼睛里满是恐惧。凤兮口中轻轻吹哨，招手把雨燕唤道身边，捧在手心，火堆的热力和它自身的热量交相作用，不多时雨燕身上的雨水已经半干，神气也宁定下来。
凤兮幽幽一叹：“若是人也和鸟儿一样，整日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又想起什么了？你这几天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玉凤翔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
凤兮看着眼前不断跳动的火焰，有些出神：“你从来也没有问过我的出身来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一定会说的。何况，你的身世必定联系着你的切肤之痛，我又何必让你再重温一遍痛苦呢？”
凤兮悠然说道：“假如以后你我……”
玉凤翔神色凝重，“嘘”了一声，低声道：“有人来了！”
凤兮侧耳一听，雨声已经小了下去，果然隐隐有踢踏之声。雨燕受惊，振翅高飞，停在大梁上，俯瞰而下。
踢踏之声渐近，一个小牧童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探头探脑在祠堂门口张望，结结巴巴问道：“请问这里有一位姓玉的相公吗？”
玉凤翔站起身来，招呼他进门，微笑道：“在下玉凤翔。”
牧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牛皮纸的信封微微有些潮湿，说道：“有人让我送了这个过来。”
玉凤翔接过信来突然指尖一麻，知道不好，伸手去抓那小牧童，却见小牧童口吐白沫脸色乌黑，已经毙命，连忙退回火堆旁，盘膝坐下运功逼毒。
凤兮眉头一皱，拿了一根木柴挑开信封，见里面空无一物，更加不得其解，不知是什么人，为什么送这样一封信来。转念一回思，立刻排除了巫夜沉的可能，巫夜沉虽然行事莽撞，但历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屑于用毒。那么这人会不会和铜金刚有什么关联？是不是和强暴阿鸾那人……想到阿鸾，她心中一痛，阿鸾糊里糊涂为自己送了命，至今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过了良久，玉凤翔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叫道：“好险！”
凤兮有点心不在焉，问道：“没事了吗？”
“你想这会是什么人？信封上的毒并不如何厉害，那小牧童倒是……哎呀！那牧童哪里去了？”玉凤翔一跃而起，向门口冲去。
凤兮也是大惑不解，能在自己二人身边轻而易举把一具尸首移走，而不发出任何声响，那该是多么高深的功力！
下毒不深，自然意味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后面还预备着很厉害的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