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取舍之间（1 / 1）
凤兮退后一步，背后的山风吹进洞来，好冷！身边一件武器都没有，这样对敌，岂不是必死无疑？
黑衣人已经逼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森然的目光，似乎已经将她看做一个死人。
“你们是什么人？既然各位有必胜的把握，何不坦白相告呢？”
黑衣人不答，玉凤翔却悠然说道：“他们的头头儿在我手里，他们若是不听话，这个可怜人就立刻会变成我的腹中之餐。”但顷刻间，他又变得十分暴躁，喝道，“快些动手！我可没有那么多耐性！”
凤兮猛然一个倒跃来到洞口，叱道：“要动手就上来吧！”
黑衣人们互相看看，谁也没有动，最后，一个黑衣人终于忍耐不住，挺身而出，叫道：“我来！”把本已出鞘的长剑插回剑鞘，快步冲了过来。
凤兮左手虚攻，身形倒退，慢慢出了洞口，低声喝问：“你们是不是幽冥帝君的手下？”
那黑衣人微微一愣，大声说道：“你说什么也没用了！事到如今，只能怪你命苦！”
凤兮立刻知道这群人和幽冥帝君没有关系，一面打一面将他引离山洞，低声道：“要救你主人，我倒有个办法！”
那人又是一愣，问道：“你……”他忽然想起玉凤翔说过，他打不过这个女子，于是问道，“你能保证不会伤到我家少主么？”
凤兮微微一笑，月光淡淡映照在她脸上，容色绝代，“自然。”这两个字说来是那样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黑衣人停手罢斗，抱拳施礼：“不敢请问姑娘有何良策？”
凤兮在他耳畔低语数句，最后说道：“你们难道宁肯相信一个嗜血魔王，会信守诺言吗？”
黑衣人不再犹豫，果断点头：“好，是成是败，在此一举！”黑衣人气喘吁吁拖着凤兮回到山洞，大声说道：“这位公子，我已经把那个女子杀死了，尸首就在这里，公子可要过目？”
玉凤翔有些烦躁，吼道：“我不要见她，把她碎尸好了！”
黑衣人一面答应着，暗提一口气，将凤兮的身子高高举起向玉凤翔掷去。
凤兮借着这一掷之力，飞跃向前，已看清玉凤翔胸前熠熠生辉的的魔玉，立刻探出左手二指取他双眼，右手划开他胸前衣服，将事先划破的右手食指按上魔玉。
这一下兔起鹘落，玉凤翔根本毫无防备，只向后一仰就已着了道；而那些黑衣人也已趁机把玉凤翔脚边的黑衣男子救回。
凤兮站稳身形，拍手笑道：“如何？”也不知这句话问的是黑衣人们还是问的玉凤翔。
玉凤翔胸前魔玉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眼眸中的红色也变得模糊，俊逸的五官一阵扭曲，身子痛苦地缩成一团，气喘如牛。
凤兮转身向黑衣人门道：“快点把洞里的血迹打扫干净！”
黑衣人们感念她舍己救人，立刻照办，然后拱手作别，并不言谢。凤兮也不在意，她怎么能知道，眨眼之间她已收服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她坐到玉凤翔身边，看着他做着痛苦的挣扎，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愁。看来并非只有凤凰血能够消除魔性，只要是自己身上的血，就能抑制魔性，只不过，展墨玉不在，这方法肯定用得不对。
玉凤翔的喘息渐渐平息，蜷缩的身子也已伸展，眼中红光褪尽，又是清冽幽深的黑色，只是面孔苍白得怕人。
凤兮将身子移开，淡淡说道：“你醒了？”
玉凤翔捧住了头，头痛，“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凤兮淡淡一笑：“你不记得了？嗯，不记得好啊，有时候，能够忘记真的是不小的福气。”说着走到火堆旁，把两个木薯埋进灰堆。
玉凤翔走到她对面坐下，似是自语：“我明明记得，方才有人来了，然后……”他脸上又现出痛苦之色，痛苦之中还有愤怒、有痛恨、有无奈。
凤兮的心，莫明的一疼。转眼看着别处，轻声说道：“或许你只是在做梦。”
玉凤翔苦笑道：“但愿吧。——你去哪里了？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这里。”
凤兮微微一笑：“我一时睡不着，出去走了走。”说着将手中烤好的木薯轻轻投在他脚边。
玉凤翔的手在胸前划过，突然一惊，微微侧身拉开胸前衣服，却见原本凸出来的魔玉已回缩了一些，昔日的莹润之色也已晦暗。这是怎么回事？“颜姑娘，你真的不知道……”
凤兮冷笑了一声：“你的事我有权利知道么？出了什么事？”
玉凤翔看了看外面，月光斜斜照进洞口，如烟如雾如水，他思虑再三，终于站了起来，说道：“颜姑娘，请你陪我到外面去一下好吗？”
这温存的话语中，有三分期待三分茫然还有些说不清的意味，似是惊动又似恐惧，凤兮心中微微一动，没有犹豫，立刻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当先走了出去。
月华如练，凤兮仰头看天，月已西斜，碧空如洗，闪烁的繁星似乎遥不可及。真不知道自己贸贸然给玉凤翔涂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将来带给自己的是福还是祸？
“啊！我……我好啦！”玉凤翔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抓住凤兮又笑又跳。“我不会再害人啦！”
凤兮的眼中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情，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明天我们就出去找墨玉吧，早一日找到他，我们也好早一日安心。”玉凤翔一安静下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展墨玉。
不知为什么，这让凤兮心里很不舒服，不冷不热的“哦”了一声，转身回山洞，在自己的铺位上面向里倒下。
玉凤翔有点莫名其妙，跟着也走回去，在火光中看着凤兮单薄淡漠的背影，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说，相逢恨晚，还能怎样？
洞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玉凤翔惊觉，喝道：“什么人？”
那脚步声突然变响，并倏然远去，他马上追了出去，身边风声飒然，微一侧首，却是一脸冰霜的凤兮。
溪对岸，黑影一闪，钻进了密林，地上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玉凤翔还要追，凤兮道：“莫要中了诱敌之计。”目光低垂，放下心来，这人不是巫夜沉。眼光一斜，洞口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