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承诺（1 / 1）
已是八月末了，离陆秋桐回学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那天六点就来接她，说是带卫如侬去他的姐姐家，介绍她们认识。知道了他的来意，卫如侬的心莫名升腾起一阵怒火。他，凭什么作这样的安排？
“我为什么要去见你的姐姐？”
陆秋桐叹气，看向她突然清冷决绝地脸：“如侬，我知道。你的自尊不容许你在我们相处这么短的时间、心里尚有不确定的情况下，去见我的姐姐。但姐姐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只是希望以这样的方式让你心安，让你知道我是认真对你的。我想，我是太过鲁莽了。我该先征求你同意之后，再做决定。如侬，你若是坚持，我们不去就是了。”
卫如侬释然。她表现的像是一头刺猬，为这无谓的自尊刺伤了自己，也刺伤了他。她的心事，陆秋桐都明了。她该是欣喜的。只是她，真的该去吗？
“我送你回家。”
“不带我去你姐姐家了吗？”
陆秋桐讶异地扬眉，动作却不敢迟疑。女人心，海底针。不知她何时又会改变主意，他还是快点为好。
到了凌秋桐姐姐家门口，凌秋桐按了许久门铃，都没有人开门。他来之前明明已打电话告诉过姐姐，她应该在家才是。
对门的邻居阿婆走了出来，递给陆秋桐一把钥匙：“秋桐，你姐带球球去去看兽医了，它突然上吐下泻。你姐被吓坏了。”
球球是他姐姐养的小狗。
从阿婆手里接过钥匙，陆秋桐问她：“我姐姐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她出去有段时间了。”看了一眼陆秋桐身后的卫如侬，阿婆突然笑得八卦：“女朋友啊？很漂亮啊。”
陆秋桐笑着点头，在满足了阿婆的八卦欲后，拉起卫如侬的手推门进屋。
这是一套典型的三口之家的二室一厅，以白色为装修主色调。不是太好，却也不用担心误入俗套。整体来说，算是清新淡雅。
“你先坐一会，我帮你去倒杯水。”
卫如侬坐在沙发上，接过陆秋桐手上的水杯。陆秋桐也坐了下来，只有他们两人的客厅，空气突然变得暧昧。安静的空间，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息。凌秋桐轻咳，打开电视后起身走进厨房。。。。。。这样纯净的女孩，他不想有所冒犯。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餐，他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在这之前，他们总得先提饱肚子。
“是要做饭吗？我来吧。”
卫如侬皱眉，冰箱里面只有几颗土豆，和一盘不知何时剩下来的清蒸鱼。
他姐平时都不开伙的吗？
“把鱼放微波炉热一下，再炒一个酸辣土豆丝就可以了。”
看出卫如侬的疑惑，陆秋桐解释：“我姐平时几乎不做饭的，姐夫在外地工作，她一个人在家大都是叫外卖的。”
很快，菜端上了桌。她的手却是火辣辣的痛，想不到那几根干辣椒这么的辣。卫如侬打开水笼头，在水下冲洗。陆秋桐在摆碗筷，水流声“哗哗”作响。
“如侬，吃饭吧。手还没洗干净吗？”
他边说边走到她身后，看到了她红肿的手指。
“怎么了？又红又肿的。”
“被辣椒辣到了。”
陆秋桐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倒在水盆里。将她的手放了进去：“冰一下就比较不那么痛了，有没有好一点？”
“好一点了。”
卫如侬白晰的颈项低垂，一撮垂落的发丝随着他的呼吸翩翩起舞。。。。。。扣上卫如侬的十指，陆秋桐的心跳开始加速。卫如侬感觉了他急促的呼吸，她的背紧贴在他的胸前，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卫如侬无措的抬头，不等她反应，一个温暖的吻印上了她的唇。。。。。。那一刻，卫如侬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让她放纵自己沉沦，把握住这短暂的幸福吧！十九年来，她不曾得到任何的温情，在父母眼里，她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累赘。虽然他们有着如此明显的差距，但就算有一天被他厌倦了，她至少记得她曾被人视若珍宝一样对待过。。。。。。
清脆的门铃响起，卫如侬如受惊的小鹿，推开陆秋桐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如侬。。。。。。”
陆秋桐跟着追了出去。差点被门K到的陆秋桐的姐姐，站在门后面目瞪口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耐心。”
她回来的还不是太晚吧？
抓住奔跑中的卫如侬。陆秋桐按上她的肩膀：“你在生气？”
他的脸上満是歉意。她，不该总是让这样他无所适从。卫如侬叹气，选择对他诚实。
“不是。我。。。。。。那样的情形，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眼睛一亮，正色的说：“如侬，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曾为谁动过心。遇到了你，我才相信，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而你，就是我想要真心呵护的人。不管到了哪天，你都要记得这一点。”
卫如侬为之动容。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主动拉着他的手，向旁边的路边摊走去。热情的老板不迭地打招呼：”两位里面坐，想吃点什么？”
一时没过神来的陆秋桐耸耸肩：“随便吧，你看着办。”
“要不要酒？”
“要，就来两瓶啤酒吧。”
“好，稍等一会。”
“我似乎总是跟不上你的思路。”
卫如侬逗他：“我们都还没吃晚饭，所以来这边填一下肚子，这有什么好费解的？难道你不饿？”
陆秋桐不甘：“你在吓了我一跳之后，什么都不说的跑来这边说要吃饭。如侬，女孩子的心都是这样的变化无常吗？害我总是猜不透。”
“那就不要猜啊。”
卫如侬把面前的杯子给他，示意陆秋桐帮她也倒一杯啤酒。
“你能不能喝？可不要逞强啊。”
“不喝怎么知道能不能喝呢？乖乖女偶尔也会有想小小放纵一下自己的时候。倒一点给我试试看。”
喝下一口啤酒，酸涩交错的味道让卫如侬拧眉，她却又仰首将杯里的全部喝完。这味道，像极她之前的人生！咽下了它，她过往的生活，也会就此烟消云散了吧？
陆秋桐没有阻止她。他曾听她说过她的家庭，那些在他看来并不重要的事，却是她内心化不开的苦涩。他没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所以不能说什么。况且，她又是那么敏感、脆弱的女孩子。
夜，越来越深。两人脚下的酒瓶也越来越多。终于在喝完最后一杯啤酒后，卫如侬“咚”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如侬，醒醒。。。。。。如侬。。。。。。”
陆秋桐扶起不省人事的卫如侬。踉跄着脚步，穿过安静下来的街道。一路上，不时的有人招呼着：“小伙子，要不要住宿啊？”旅馆红色的电子招牌在清冷的街头暧昧的闪烁，陆秋桐双眼迷糊的看着眼前的脸，咧嘴傻笑：“干嘛总是问我啊，你得问问她愿不愿意住啊。”
一直昏睡的卫如侬突然抬起头，推开陆秋桐往里面走，嘴里嘟哝不清：“到了吗？我要上去睡觉了。”
一听到这话，老板娘笑地一脸谄媚：“到了，到了。我来扶你，小心点，台阶。”
。。。。。。
陆秋桐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陆秋桐从床上惊坐起身，身旁的位置，已是空无一人。散落一地的衣服似乎在提醒他昨夜的放纵。只是如侬，去哪了？
陆秋桐掀开盖在腰间的被子，下床捡起衣服。他对着床的方向穿上衣服，却在一刻间僵了身体。
白色的床单上，竟是落英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