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生日3(1 / 1)
那天他们两个都喝到酩酊大醉,蓝天池可以确定即使跟她共事三年的同事也从未见过那样失态的高瑾柔。
或者根本就是一种沉伦与迷失,她红着脸颊高举酒瓶大声歌唱,跳到沙发上又喊又尖叫,又笑又闹像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咕噜着一些他也听不懂的话,眼神晶莹闪亮的像个美丽的钻石,神采飞扬的像是要冲到天外去,那么美,那么神气,而且这种神气从她单薄的身体里喷薄欲出,沸腾着周围的空气。
神气到神奇。
当时他就傻笑着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她,他心疼她,恨不得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拿给她,统统拿给她,只要她一直这样快乐。
他知道,高瑾柔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一个美丽得体,笑容温浅,目光深埋,举止优雅的女人,一个光看背影就令人哀伤,但看表情却让人无言到揪心的女人,一个喝醉了就大笑,睡着了就流眼泪的女人。
他知道她的一切,包括高瑾柔自己也不知道的一切,除了他不知道的五年。
她把女人最单纯美丽的青春献给了那个抛弃她的男人,不依不铙的,直到流浪挣扎了五年,她依旧独自执著的守着他的回头与回心转意。快乐是因为他,痛苦也是因为他,可是她就是愿意,那怕只是生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五年后,她的成熟美丽,隐忍大方吸引了他。
他看不上娇柔贵气的千金,看不上美丽才干的女强人,却看了这个坚强,落落大方,没心没肺的高瑾柔。
换作是以前,他同样看不上她,直到那串钥匙,遗落在他车上,告诉了他所有表象之外的事实。
但知道了她的故事之后,他没有同情,只是揪心的心疼这个被事实掩盖了五年的女人,背负着多少,隐忍得多难,却还可以坚强如铁的站起来生活着,重新继续着那梦幻似的爱情。
所以,-----他爱她。
小心的爱着她,那怕她会重新回到沈锐阳身边,他也放任着她去想,他也仍然飞蛾扑火般的付之一炬。就因为他想爱着她,小心谨慎的,紧了怕她反弹退缩,松了怕她逃得太快。
他跟沈锐阳都想知道,空缺的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他选择不告诉她真相,不管高瑾柔怎么过来的五年,真相对她来说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较量。她能不能再次扛住?如果她不知道,至少可以像现在一样继续的努力过她的生活,至少不用面对伤害与被伤害,内疚与亏欠。
可他忘记了,高瑾柔的妈妈还在医院里躺着。
一切都会在他的眼皮底下无法控制的真相大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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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酒穿肠,加上之前的发烧,蓝天池如至火海般的焚烧,身体灼热难当,脑壳如灌了铅水般刺痛欲裂。
昏睡至响午方才悠然醒转。
窗外明媚的娇阳,带着光彩,从窗帘的一处缝隙里照进来,直射向蓝天池的眼睛。
他睡眼惺忪的挣扎着紧锁的眉眼,被外面的光线照得睁不开眼睛,酒醉后的后遗症,仍然让他的脑袋被刺激得生疼,如针扎的难受。
他不自由自主的抬起无力的手揉搓着太阳穴,企图让自己的清醒过来。
挣扎着起身,当他看到地上自己凌乱的衣物时,他迷惑了一瞬,自己睡觉向来不会这么丢衣服的,就算如之前般再累了,自己也是直接穿着衣服睡的,怎么会所有衣服被丢在地上呢?
他坐在床上用力甩了一下隐隐生疼的头,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昨晚自己跟高瑾柔一起过生日,玩得很兴奋,喝了很多酒,还有点发烧,这样他才放心的穿上衣服。
走至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站住了脚步,转身回来走到床头边拿起昨晚高瑾柔送给他的手表,微笑着惬意的带在左手上,多看了一眼,便觉得特别适合自己。
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房间。
经过床边时,视线回转的过程中,他极度无意的瞥见雪白的床上,有一朵盛开得无比妖娆的血迹,那么明显刺眼,旖旎万分。
待看清楚后,他惊恐的盯住那一片绯红,仿佛有生命一样的还在游动,鲜亮的阳光被他的身体挡住,更加深了它的妖冶,一点一点的冲他朦胧的大脑,昨晚洒醉后的记忆便如千军万马一样践踏着他有脑神经。
脑中轰隆一声。
------他们酒后乱性了!
他做错事了,在毫无知情的情况下,伤害她了。
她-----
他呆住了,一会惊喜一会担心的,让他像个未经人事的小男孩一样。这种事在他风流桀骜的前半生里,不是没有过,可是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是他紧紧抓住不放的女人,他就惊喜。
他突然想了高瑾柔发烧那天,他给她送早餐粥的那个早上,他以为那天晚上她跟沈锐阳在一起了,她以为她重新回到沈锐阳身边了,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不是,她一直都没有选择过,他们没有在一起。
那天自己还发怒的吻了她,她也生气的警告过他的。
可是他想错了。
她还是清白的。
那么她这么早醒了,就一定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了,惊喜过后接着是无限的担心与慌乱,她知道了会怎么样,会去哪里,会不会一个独自离开了。
他急不可待的冲出房间,脚步丝丝慌乱的跑来隔壁高瑾柔的房间,门锁着,他就用力的敲击着房门,边敲边喊:“柔柔-----柔柔,你在吗?你开一下门,你有话跟你说,你开门听我解释行吗?”
“柔柔------”
他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于是利索的拿出手机拔通了高瑾柔的电话,对方只传来一句“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房间没人,手机也没人接,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不安的烦躁也慢慢的吞噬着他的理智。高瑾柔不熟悉法国,她会去哪里了?如果没有留在法国,会不会一个人先回国了呢?
这么分析着,他觉得后者比较有可能。
于是他气急的来到酒店大厅咨询前台,看高瑾柔有没有退房离开。
但是前台招待说她并没有退房,只是清早的时候看到高瑾柔一个人伤心欲绝,失魂落魄的样子走出酒店了。
没有退房,就是说还在法国。
思及此,他便整个人发了疯似的四处找寻,他们之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条街,他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高瑾柔的影子,铁塔,塞纳河,丽舍大街,圣母院,圣心堂,先贤祠......每一个呆过的地方,他都重新走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她.
他疯了一样的害怕找不到高瑾柔,万一她会想不开就这样没声没息的离开他呢.跑遍大半个巴黎也翻不出她的那种无力感,让他痛恨自己的无能.
直到傍晚他回到酒店,气若游丝的回到房间,恼恨的一脚踢开房门,正好看见隔壁高瑾柔的房间门开着,他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冲到她房里,看见高瑾柔正在收拾行李,脑中的惊喜冲醒了一天的疯狂,劳累,眼疾手快得一把从后面抱住高瑾柔,用力的抱得紧紧的,害怕一松手就会
消失了一样,他是想真真切切的感受她是真的存在的,才能让他感觉他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还活着。
高瑾柔被他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随后便很快的平静下来,身体僵硬的站着,冷冷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上。
对于昨晚的一切,她已经平静了,也放开心镜,既然发生了,就当过去了吧。
蓝天池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与冷漠的抗拒,还有昨晚依稀清楚的画面,他有些尴尬的缓慢放开她。
担心的问她:“柔柔,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天,很担心你会出事。”
说完还心疼的看着高瑾柔面无表情的脸。
“我没事,一个人出去散散心而已。”她声音有些疲惫,也说得很轻,听不出一丝感情。
“那你去了哪里,你去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你?”
高瑾柔想了一下,抬头面对他,依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说:“我去了普罗旺斯,在那里呆了一个下午。”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继续收拾行李,低着头说:“明早的机票订好了吗?我们还要赶回去报名“华龙”的设计赛呢,本来今天要回去报名,已经迟了一天了。”
普罗旺斯----
“已经订好了。”蓝天池艰难的回答她。
“那就好,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我很累了。你回去吧------”听他说机票订好了,高瑾柔就下了逐客令。
她今天一个人去普罗旺斯,站在本来她无比向往的熏衣草田间,想了许多,从遇见沈锐阳开始一直想到今早,当她发现跟蓝天池发生关系的时候,从头到尾,据细糜胰的想了一遍。
她还想到了曾经在一本心理学书集上看到的一则这样的小言:有一个女孩,在一次葬礼上喜欢上一个男孩,后来葬礼结束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男孩了,直到有一天,她的亲姐姐被人杀了,凶手居然就是这个女孩,书上问,这个女孩为什么要杀她姐姐?
当时看到这里她就没有看下去了,她不想从书中知道答案,她也一直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要杀她姐姐。因为在心理学上,这个女孩一定是有问题的,除些之处,她不想知道其它的。
如今,她明白了,女孩是有问题,虽然答案很荒唐,但是它能反应人性另一面的存在。
答案就是:只有再办一次葬礼,她才能看见那个男孩。
心理学上评论这个女孩是自闭,偏执,心灵扭曲的。但是她能这么勇敢的表达自已内心的爱,却导致了她成为了凶手,也证明了她是有爱的,只是表达方式错了。
高瑾柔反反复复的论证着这个故事,爸爸,妈妈,沈叔叔之间是不是也存在这样的矛盾!
嗯------她当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呢。
如果是呢,那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她想不通了,那样的结果已经彻底改变了她与沈锐阳的关系,再怎么样的结果也倒回不了五年前了。
所以她想尽快帮蓝天完成“华龙”项目,然后提前自己的计划,离开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