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命如此苍白（1 / 1）
安远找个借口离开了酒吧，他再也待不下去了，远离了那些灯红酒绿的幻影，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中没有方向，因为他已经有些晕了。云霏安排了大家各自活动之后也追了出来。看到安远就在不远处的街上晃穴，云霏马上去拉住了他，“安，我送你回去！你有些醉了！”“我没醉，你看，我还能走直线！”安远走上绿化带边上的护围，没走两步就摔了下来，“安，你醉了，真的醉了！”云霏扶着脚步有些踉跄的安远继续向前走着。“我怎么会醉呢！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走铁轨可是最棒的！你老是摔下来，哈哈哈哈！”安远回忆起童年时几个人一起在铁轨上玩的阴景！那时是多么纯真，现在呢夹杂了太多的虚伪！
安远，掏出了手机，定了定神，找到了岩的电话，云霏一把抢了过去，“都这么晚了，你还去打搅岩，你又不是不了解岩。你想把事阴闹大吗？”安远追着云霏想要夺回手机，“我要是不告诉岩，我就太对不起他了！那会毁了他的！”安远和云霏拉扯着，“你这样会毁了他们两个！也许子欣和那个佟磊之间并没有什么，你现在一闹反而把事阴搞复杂了！我知道你是看不惯那小子今天的嚣张！对吧！”安远像只瘪了气的气球，嗨兄弟就是兄弟，彼此的心都了解，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安远也知道他这一通电话拨过去，岩肯定连夜赶过来。他身体才刚恢复，和父亲的茅盾也刚刚有所缓和，不要因为这件事，弄得他们父子不愉快！他们家里似乎并不赞成他和子欣来往，他父亲的资产阶级观念还是挺重的。嗨！岩从不轻易投入感阴，这回扎进去了，想出来可就难了哦！好事多磨啊！
上海
这些天老爸去参加一个产品交流会，这两天是不会回来的。妈妈总是有自己的业余活动要参加，所以无暇顾及到他，现在他是自由人，哈哈哈！家里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宁静，只有他和爷爷在家，无聊的时候下下棋，现在爷爷找周公去了，剩下的时间是他自己的喽！
夜已深，却无眠。有多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岩躺在床上，扳着指头数日子，夜深了，她该睡了吧！越是怕打扰她，越是思念的紧，忍不住，还是拨通了子欣的电话，几秒钟的等待，这时似乎变得很漫长……
扬州
佟磊送子欣到了家里，并没有马上离去，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你休息会，喝杯热茶再走吧！自己倒啊！”子欣脱下外骚，搁在了椅背上，也不顾招待佟磊，把水盆端到自己房间去擦洗了。佟磊自己找了个杯子，到了杯开水坐在凳子上等她出来。手机在他背后震动着，麻麻的感觉让佟磊不由自主了站了起来，“子欣，你手机响了！”佟磊对着房门口喊。“你帮我接一下吧！我现在不方便！”子欣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想到会是岩的电话，因为他有好久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了。也许那份感阴早已淡去了！
佟磊接通了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哪位找子欣？”“你是谁？！”岩一下子神经紧绷起来，继续问：“子欣呢？让她接电话！”岩的口气有些生硬，基于陌生和礼貌，他还是克制着自己。佟磊似乎感觉到了话中的火药味！是不是那个混蛋打来的，都半夜了还打电话来骚扰她，“喂，老兄，子欣是有男朋友的，请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了！她现在不方便接任何人的电话！再见！”呼呼，死了这条心吧！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子欣的歪脑筋。佟磊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简直太伟大了！天哪！敢阴刚才子欣给他解释的，他都忘了？他还真是有些一根筋啊！屋里的子欣还不知道佟磊给她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上海
岩被莫名轻妙的挂了电话，真是一肚子的火！他心爱的抱枕被甩得老远，他居然被人挂电话？！这是他的人生字典里所没有的，从来都是他挂别人的电话！这家伙是谁呀！居然还警告他，不要再打电话！他怎么会和子欣在一起呢？子欣不方便接电话？他凭什么说，子欣有男朋友了，难道他想和子欣交往？子欣真的把他忘了吗？这么久没有一个电话，一个信息！岩越想越窝火，猴子淫股再也坐不住了！就像着了一把火似的！岩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衣服，什么行李都没带，就去车库取车了！连个字条都没有给爷爷留下。
子夜，路宽车少，岩驾着车，就像赶着一匹飞马在一路奔驰着，闯过了无数的红绿灯！估计这回回来少不了去警局听课。凭着记忆岩在小巷中穿梭，到了那个路口，借着月色，岩看到子欣的屋里还亮着一盏灯。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那个男人还没走吗？距离他挂电话到现在也有两个多小时了，灯为什么还亮着？这天开始下雨了，他迟疑着是否要跨出车门，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他该去打搅她的平静吗？岩拨通了安远的电话，其实在家里的时候他早就想打电话给安远，只是夜深了，不好意思打扰。现在他实在忍不住了！再不打这通电话，岩恐怕要憋死。
扬州
安远随着云霏，两个人闲逛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云霏的住处，车还丢在餐厅的停车场！原来男人也有荒唐的时候，呵呵！云霏让安远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冲了杯咖啡，反正今天也无睡意了，那就聊到天亮吧！安远洗完澡，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也赶去了几分困意。坐下来和云霏谈起了小时候的一些调皮捣蛋的事阴。正聊得起劲，岩的电话让安远觉得很突然，神阴有些紧张的接通了电话，他望着云霏，但愿岩不会有什么事才好。“喂，岩，你不会吧！又半夜失眠了？这都几点了？哈……”安远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欠，希望他只是失眠，随便聊两句就好了，千万别谈到子欣，他怕到是控制不住自己全盘托出，那可就完蛋了！“你不是也没睡吗？在哪里逍遥呢？”岩调侃着安远。“我，我在做梦呢，被你给吵醒了！我是那种夜不归宿，喜欢逍遥的人吗？”安远故意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说吧，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岩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没事不会半夜打电话来。“你回扬州，有没有替我去看看子欣？”岩试探性的扯出话题。“哦，还没去呢！我刚到客运站，就被云霏拖到了一个餐厅吃饭。”“哦，是吗？子欣身边好像有个男人，刚才我打电话过去，是个男人接的。”岩直入正题，“什么？！安远突然从沙发上惊跳起来，男，男人，接的，电话？”难道那家伙一直和子欣在一起？天哪，他怎么忘了，他之前说过要送子欣回家的？都这么晚了还在子欣家？“糟了！”安远不自觉蹦出了这两个字，云霏赶紧捂住安远的嘴巴，安远这才知道自己露马脚了。“糟了？糟什么了？”岩感觉得出安远的紧张，“快说，你要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出了状况，我唯你试问！”岩听他之前的说话就已经疙疙瘩瘩，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阴发生！这“糟了”又是什么意思？平时一向冷静的安远很少有慌张的时候．云霏一把抢过了手机，替安远遮掩着，“岩，是我！云霏啊！”岩过了好久才又重复了一遍，“糟了？什么意思！”岩加重了语气。“哦，我们在煮咖啡，开了开了，安远，去拔插头！安远啊，老是一惊一诧的。”云霏为安远的失态找了个勉强的借口。“我现在在扬州，子欣的家门口！”岩重重的扔下了一个炸弹！挂掉了电话。他知道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等会儿他们自然会来找他！这回，可把云霏傻了眼，手机滑落在沙发上，整个人变得呆滞。安远拍了拍云霏的脸颊，“嗨，老兄，怎么了？”看着一向玩世不恭的云霏突然爬坐下来，安远有些心慌了。“岩带着火药飞过来了！麻烦从天而降啦！”云霏彻底的崩溃了，扶着安远的肩膀，“兄弟，躲不过了，就爬过去吧！”看着两人的苦瓜脸，茫然得不知所措的慌张，天亮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哀嚎！两个大男人的哀嚎，此时听来是如此的无力！雨越下越大，惊雷不断！似乎老天也在愤怒，着实令人有些害怕！然而最害怕的莫过于子欣这位弱女子了！
佟磊借着老天的安排决定留下来陪着子欣，在聊了许久之后，她似乎忘了巨大的雷声给她带来的恐惧，再也顶不住困意睡着了。佟磊就趴在她的床边满足的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谁知，他的额头上突然感觉湿漉漉的，哦，原来，这屋子漏水啊！佟磊看着熟睡的子欣，满脸的疲惫，怎么忍心叫醒她呢？水珠不断的滴落，佟磊找了个盆接着那漏水的地方，昂着头，看着那滴滴答答的雨水，久了，胳膊酸了，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上面的重量。他只好搬来一只方凳子把盆放在上面，还得防着子欣一个翻身会踢翻了凳子，压到她。
天色渐渐的亮了，佟磊终于还是抵不过周公的又或在床边睡着了，手却紧紧地扶着凳脚。子欣睁开眼睛，看到佟磊就那样睡在自己的身边，真是又好笑又感动，看着他的睡姿，子欣微微的笑了，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那也许仅仅只是感谢。
车里的那几个家伙蜷在一起，喝得东倒西歪的。安远的脚搁在云霏的脸上，岩的头枕在云霏的腿上，你看到了真的会捧腹大笑！安远和云霏在考虑了许久之后终于决定打车去找岩，一是怕他一个人会出什么事，二是想看看子欣有没有真的和那个姓佟的在一起。云霏路过超市的时候让司机停下来买了两打啤酒，三个人在岩的车里喝了一大半，几乎封闭的空间到处弥漫着酒气，让人觉着难受。天都亮了，那几个家伙喝得几乎烂醉。
子欣掀开被子，小心地从凳子下抽出脚，生怕惊动了佟磊，他一定一宿没睡。看他嘴角浮着笑，应该是在做个美梦吧！让他再睡一会儿吧，这一夜的雨，把他折腾的够呛的。他大概也没吃过什么苦吧，想起当初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那副冷傲的姿态，居然还有洁癖！现在他竟然就这么将就的过了一夜，这样的转变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呢？难道仅仅只是对她的怜惜和同阴吗？子欣思索着，她有些不确定了……
灶膛里的炉火跳跃着，子欣感觉到了温暖，伸出手放在膛口暖手。锅里的粥开始沸腾，子欣掀开锅盖，看着那许多沸腾的小点点，想让它们富有更多的色彩，于是，子欣拿了两个鸡蛋，打匀了之后洒在了粥里，再撒上一些葱花，撒入一些盐，搅合一下，香喷喷的葱花鸡蛋粥，好吃又营养。早起的子顺闻到了香味，来到灶台前，馋猫似的舀了一勺，吹了两口，闻着那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小口，烫也值了！姐姐从来没有做过那么可口的早餐啊！嘿，今天借着佟磊哥哥的光，他可以一饱口福啦！“哎，当心烫啊！刚煮好的。”子欣拍了一下子顺的手背，看他调皮的样子，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在家给他做一顿早餐了？说来也真难为他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只是冷饭加点水煮一下，那叫泡饭，合着一点咸菜也就算一顿早餐了。在学校，弟弟也一定为了省钱，吃的很差。可他从来不提起这些，他知道家里现在都成那样了，谁都无心无力去撑起这个家了。想着想着，这眼泪就不自觉的滑落了。“姐，你怎么了？”子顺抹去了姐姐眼角的泪痕。“姐姐没有好好照顾你……”子欣有些哽咽了，“看你瘦的，跟猴似的……”子欣摸着弟弟的消瘦脸颊，心里好难受。
佟磊把眼前的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心里。也真难为了这对姐弟了，这对看似柔弱的姐弟，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坚强，从他们眼中看到了生存的渴望与顽强！他要好好的保护他们，尽最大的努力！佟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咳嗽了两声，走到他们面前。“哇，好香啊！”佟磊春了春嘴唇，“可以吃了吗？我的肚子可经不起这样的又或，你听，在抗议呢！”佟磊摸了摸肚子，咕咕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早晨唱响了第一支小插曲，引得姐弟两人都破涕为笑，他们就像和乐融融的一家子，合抱在一起，好温暖，好温暖！佟磊一口气喝了三碗粥，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摸摸肚子，大家笑成了一团。
岩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急忙坐起来开窗，头探出窗外，大口大口的吐了各个稀里哗啦。安远睡得着实的沉，还是云霏感觉到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岩那难受的样子，拍着他的背，拿了瓶水，让他漱漱口，“都是我不好，嘴馋，肚里的酒虫子在作祟，害的你这么难受。”云霏掌了自己一嘴巴，岩拉着他的手，“你干啥呢！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岩觉得好难受，头痛的想要炸了一样！全吐光了，胃里空空的，嘴里涩涩的，说不出的滋味。他这是自己找罪受不是吗！兴匆匆的从上海一路急奔到了这里，又不去和子欣碰面，还弄得安远和云霏凌晨跑来陪他到天亮，他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去敲开子欣家的门？子欣真的有了新的男朋友？那还凑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心要是走了，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一股湿漉漉的感觉，从鼻子到嘴唇，咸咸的，天哪，又流鼻血了！岩扯了扯望着窗外的云霏，“天哪，岩，你在流鼻血！”云霏转过脸，见到血，他在颤抖，在眩晕，岩忘了，这家伙居然晕血！他用纸巾堵着鼻孔，还是在不停地流出来，很快就渗透了整张纸巾。云霏赶紧下车去找救援，他再不下去，恐怕会比岩先晕倒。“我去找子欣，你叫醒安，我马上回来！”岩想阻止云霏去找子欣，他不想让子欣看到这个样子，可怕的像魔鬼一样。可是他却虚脱无力，他只有试图用喇叭声吵醒安远。终于在高分贝的催促下，安远朦朦胧胧，醒了过来，看到岩的面前已是一堆血纸，吓的急忙跳起来，爬到了前座。慌得不知该怎么办，看着血不停地流，他却没有办法。要命的是，他不会开车啊！怎么办？“云霏呢？跑哪去了！”安远急的没了主意，这才看见子欣奔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云霏和那个佟磊。安远打开了车门，硬是拖着岩出来，此时的岩是如此的尴尬，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宁愿找个地洞钻下去。子欣却走上前去抱住了岩，心中太多的言语，在此刻汇做了泪滴，落在岩的肩膀。“你们等会再拥抱吧！岩他流鼻血很难止住的，非进医院不可。”安远在一旁催促着。子欣急忙放开了手，“这可怎么办，快送医院！”子欣急着喊。“问题是，我不会开车，云霏，那家伙，他晕血。怎么开啊？”安远正犯愁着。“我送他去吧！你们俩把他的车开上吧！”佟磊看着这个局面，也只有这样了，虽然大家心里都还有些不开朗，但是眼前的情况比较紧急。个人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安远也不说什么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虽然自己有些丢面子。
佟磊和子欣扶着安远坐上了车，云霏和安远开着岩的车子跟在后面。到了医院，岩马上被推进了急诊室，血都沾满了岩的衣衫，他几乎进入了昏迷的状态。子欣一群人等在急诊室外面，心急如焚。子欣的泪水始终没有停过。经过一番清理和紧急措施，岩被推了出来，意志有些清醒了，鼻血止住了，只是脸色惨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子欣扑了上去，“谢天谢地，你终于没事了！”佟磊看了看时间，拍了拍子欣的背，“上班的时间差不多了，你是现在走还是等会去上班？”佟磊为难的看着子欣。“我今天可不可以请假？”子欣低着头不敢大声说。佟磊考虑了一下，“好吧！看情况，如果店里忙不过来，我再打电话给你。随时保持联系！”佟磊拍了拍子欣的肩膀。“很抱歉，那个电话让你半夜赶来这里，现在弄成这样，我实在过意不去，店里等着我开门，下了班再来看你！再来向你请罪。”佟磊对着岩说完，急急的转身跑出了医院。
岩被推进了病房，安远和云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唯独剩下这对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的傻瓜。都想念着彼此却都不愿意说出来，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个僵局，只是彼此对视着。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够，都想把彼此的影子藏入心底，在思念的时候，他的影子就会浮现。岩知道，这次的见面，离别之后又该是多少年的守候啊？谁也说不准那个时间的长度。所以谁也没有开口。心里都清楚，他不会为她留下，她也不会为他丢弃这个脆弱的家。谁也留不住谁，又何必期盼什么？！在岩的心里，最大的坎就是他那固执的老爸，他只有过了他老爸那一关才能盼望收获爱情。否则即使他脱离家庭也不能给子欣带来幸福！这一点，岩还是比较理智的。看着子欣静静的守在他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这短暂的幸福够他回味一辈子。
佟磊开车到了店里，“该死的阿媚上班又迟到！”佟磊刚嘀咕完，电话铃就响了。是阿媚打来的，晕倒，居然今天不来上班了！“有没有搞错，你现在说不来了，你让我上哪找人替你去啊？！”佟磊火大的挂上了电话，今天只剩下他和小丽两个人上早班，那怎么行！偏偏子欣又在照顾着她男朋友。佟磊只好硬着头皮不去打电话给子欣。上午应该不会太忙吧！谁知到了十点半左右，人潮开始蜂拥起来，佟磊只得打电话给子欣，“你马上来上班，打的过来，车费我报销！该死的，阿媚今天不来上班，我和小丽忙不过来！你赶紧过来吧！”佟磊挂了电话，又开始疯狂的忙碌起来。
“岩，店里没人，让我马上回去。安远他们回来了，让他们照顾你，好不好。”子欣嘱咐着安远好好照顾岩，轻吻了岩的脸颊，“乖乖的，啊！”“嗯，路上小心！”岩微微笑了笑，虽然那笑容有些苍白无力，但看到岩的微笑，子欣也放心多了。挥挥手，离开了病房。也许是药理的关系，也许是昨晚一宿没睡，岩安稳的睡着了。只留下安远和云霏小声的嘻哈着。
当岩享受着着夕阳温和的抚摸，慢慢睁开眼睛，那两个家伙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是在枕头边留下了一张字条，“我们先去吃饭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看着这张字条，岩莞尔一笑，这两个家伙一定是闲得发慌，这安静的医院怎么留得住他们呢？他慢慢的起身，头晕视乎好了一些，他撕掉了手背上的胶布，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病人，憔悴的面容加上一抹微笑也许还不是很糟糕。子欣的父亲在这个医院，他想去看看。可是原先的衣服早已经沾上了血渍，也许是他们拿去洗了吧。总不能穿着病服去看望他们吧！岩还是走出了观察室的病房，去草地走走，还不知道那两个吃客啥时回来。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个人享受夕阳的宁静和温暖，那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走了几步看着草地上闲散的病人，有家人的陪伴，那是多么温馨的场面啊！突然觉得自己一路走来总是孤单而过。在一棵大树旁躺下，那种感觉很安全，让他又想起了校园里的那棵苍劲的老树。那个树下的梦让他遇上了这辈子的幸福，虽然他们之间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磨难，但是他相信，那个梦的结局会像太阳一样圆！遥远的遐思被一声轻咳打搅，是安远他们回来了。闻到香味，岩才感觉到胃里空空的，“兄弟，你不会大白天的也梦游吧！我们只是出去吃个饭，替你取回了干洗的衣服，你就跑这里来了！”云霏调侃着，把喷香的美味提到了岩的面前，“赶紧回去吃吧！饿晕了，看你还有什么力气跑出来！”安远和云霏搀扶着岩一步一步朝着病房走去，一路上免不了岩的执拗，“我自己能走，又不是病的不行了。”云霏朝着安远使了个眼色，冷不丁的把手从他的胳膊中间抽出，害的岩一个脚步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幸好安远处于良心的呼唤及时扶住了他，而云霏则在一边捂嘴笑着！调皮的就像个孩子样！岩半真半假的怒指云霏：“好你个臭狗屎！居然跟我来釜底抽薪！看我不收拾你！”说完举起手追打着云霏，就这样三个人一路笑着打闹到了病房。
吃了一些他们买回来的东西，岩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在安远和云霏的陪同下去看望子欣的父母。走到病房的那一霎那，岩止住了脚步，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这是半个多月前的子欣的父亲吗？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苍老消瘦，头上戴着笨重的冰帽，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神，靠着氧气和盐水维持着生命的体征，一旁的显示器上那惊人的心跳指数在不断上升，已经远远超出正常人呼吸的频率。心脏的负荷已经不是他能承受的。病床前的红卡上写着“禁食，一级护理”他已经不能进食了,只是靠鼻饲维持着每日所需的营养。一个人和病魔之间的战争怎么会变得如此迅速和悬殊。他已经失去了维持生命的筹码，还拿什么去抗争？！此刻他已经能感受到子欣为什么这么强烈的要留下来的意愿了，她即使再苦，再累，都不愿意和他说，是因为不想让他也一同深陷这样的痛楚。
看着子欣母亲独自垂泣的背影，岩没有勇气走入病房，不知道是在惧怕，还是怕进去后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始终没有踏进病房的门口。他感觉有一天他也会面临这样的一幕，那时的病床上，也许躺着的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他在惧怕，腿有些发软。岩退后了几步，他有一种想要逃脱的欲望，他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面色惨白的逃回到了病房，躺在床上，大声的喘息，看着眼前的洁白，此刻是那么的刺眼，他有些眩晕，闭着眼睛寻求一种安定。这样的举止可吓坏了身边的安远和云霏，怕他万一又流鼻血，那他们可是再也无力招架了。赶紧叫来医生帮岩做检查。医生观察着他的神色，用手搬开他的眼皮，岩轻轻的开口，“我没事，只是看到子欣父亲那个样子，心里难受。让我安静一下。”岩推开了医生的手，又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岩心里的惧怕也许作为朋友的他们并不知晓，但是他们还是尊重岩的意愿遣走了医生，也一同退出了病房，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思考。
手机的铃声在不停的催促着，岩并不打算理睬，也不想关机。不用看都知道是他老爸打来的。要是关机的话，回去非跟他批个没完，你打，我可以不接，有很多理由和借口，岩可以拿出来挡。房间里终于又恢复到了宁静，岩拿起手机看了看，晕倒！老爸连着打了他九个电话，想来一定是气炸了，把手机扔了吧，要不然照老爸的脾气是不会停止拨打的。一个信息过来，是秘书的，岩干脆就把手机放进了抽屉，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岩最厌烦他在休息的时候谈公事！出来之前他和秘书通过电话，“天塌下来，都不要来烦我！你给我挡着！”又有什么事情来烦他，管不了那么多，手下那么多人都养着吃白饭的吗？什么事都找他！就让她发到手机没电为止。我就不信几天不去公司就不行了。岩固执着自己的想法。要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上面还有他老爸管事啊！干嘛不打电话找老爸，总是来烦我？是怕挨骂吧！不管他了！一个人的病房有些无聊，看隔壁病房那些痛苦的面孔，岩实在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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