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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点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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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姑苏城里不少寺庙祠堂呢,我奇怪为什么非得去拜关帝爷。

大师兄同大伙儿解释:“咱们黑风寨没什么名头,却万不可在祖宗面前失了礼数。”

老实说我们都不姓关,可大师兄说姓关的是祖宗,他便是祖宗,定要承我们的香火,赖也赖不掉。

我学着他们,把拳头捏得格格响,连声附和道:“大师兄你说的是。”

大师兄便转过头来添了一句:“弟妹,你——就不用去了。”

悲摧呀,这种关头,他又嫌女人晦气。

我可怜兮兮地转头,从二师兄看到八师兄,可是他们都支着胳膊肘,好像在想事情。

我只好再可怜兮兮地把头转回来,窝在柳迟边上:“哦,我不去。”

大师兄看看窗外:“这天色,怕是又要下雨,弟妹你可别乱跑。”一锤定音,“行了走吧。”带头走过来抱了抱我,说声保重,然后依次是其他人。

轮到八师兄的时候,他有些哽咽:“我和二哥还有九弟,我们都回来的。”

柳迟也拍拍我脑袋:“乖乖待着,九哥回来给你带栗子。”

哎,其实他说错了。

我乖巧地蹲在门口,略有不甘:“九哥夫君,你早点回来哦。”

我故意把那个尾音拖得很长,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儿们,因为以前六哥说通常小娘儿们那样叫,才揪得男人心痒痒,直把天边的魂儿都勾回来。

我不知道我究竟勾到柳迟的魂儿没有,他笑笑,刚要说话,却被六师兄七师兄一并拽走了。

他不该忘记,他自己说的:“丫头,我们睡觉过了,你以后要叫我夫君,不可以让别的男人抱。”

当然,我记着便好。

这一天好像就没有别的事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我独自回房收拾东西,也就几件衣服,一把宝剑。

剑身颀长锃亮,是在莫愁谷第二年,陆尘帮我挑的。那时手小,抓着都费劲,他却非要手把手地教我握,虎口掐在何处,拇指怎样勾回,四指如何使劲,一厘一毫都不准错。

陆尘道:“真正用顺这把剑,哪怕脱了手,它如何的剑气走势,都了然于胸,才是你自己的,以后无论和缓锋锐,辗转变化,甚至使了别的剑,也一样融会贯通,施展自如。”

我便去掂起剑来,将从前学的套路通通捋一遍,大约都还记得,有些练得烂熟,便加耍几个剑花,剑光翻飞,虎虎生风,样子还挺中看。

正舞得洋洋得意间,忽闻外头一声炸雷,惊得我手一滑,剑锋就偏了,直直敲在床沿,嘭地一声响。

紧接着便噼噼啪啪地落起大雨,直洒进屋里来。

我关了窗户,想着柳迟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小二却急急跑来敲门:“大姐您饶了我吧,方才前面东街出大事儿了,官府一会儿怕是要家家来查的,您那什么刀啊剑啊的快别折腾啦,被褥里塞得严实些,大家都省事。”

我好奇问一句:“出了什么事儿?”

小二抹一把汗:“听说是点晴楼着了,哎,挺老的一家酒楼。”

我说:“不会是被雷劈的吧?”

小二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掌柜的说的,好像火势挺猛,下这样的大雨,还浇不下去。”又指着我手里的宝剑千叮咛万嘱咐,“可不敢乱来啊。”

我点点头,收了剑放好,方才练出一身汗,便换一套清爽衣服,端端正正坐着,又将头上珠花重新别过,几缕鬓发别到耳朵后,对着镜子抿起嘴笑,还真是人五人六的。

我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说:“陆青山你是大姑娘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咋呼了。”

话音刚落,八师兄猛地推门进来。

我忙站起身:“九哥呢?”再看一看,“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还有二师兄呢?”

八师兄却跟丢了魂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二师兄去报官了,叫我先回来。”

我一听这话便有点慌了,抓着他问:“那么九哥呢?他在楼下吗?”

“九弟,九弟要买什么咸栗子,可我,我没找见,就一家在卖,还是甜的,”八师兄哭丧着脸,举起手中一个纸袋,“弟妹,对不起啊。”

“我问你九哥!”

八师兄终于哭出来:“有个小孩子来传话,说是点晴楼有人找他……西边楼上第一个雅间……他就一个人去了……我和二哥满街地找栗子,然后就听见轰的一下……”

我觉得自己两个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后面的话便听不见了,只能奋力将他从地上扯起来:“在哪里,那个那个楼,在哪里你带我去。”

八师兄揩把脸站起来,带我去了点晴楼。

其实不远,就隔了两条街,大火刚刚灭尽,地上余烟滚滚,只剩了稀稀拉拉的一个木头框架,间壁一家米行也塌得差不多了,几个衙役在查验,也听见有人在哭。

我想我得快点进去看看,怎么着都得自己去看看。

最外头围了一圈人,打着伞在指指点点,我硬生生一路挤进去,几个衙役见状过来拦阻,雪亮的刀横在面前一晃一晃,却不敢真的砍下来,被八师兄跟上来一剑挡了。

再往里走,地面还是热滚滚的,蹦着几个火星渣子,可是满目狼藉,什么也看不清,我熏得眼泪汪汪:“师兄,九哥在哪里?”

八师兄一面同衙役过招,一面急急应道:“楼上雅间……喂喂你别再进去了!楼梯都烧得差不多了!”

我仰起脑袋朝上看。雨还在下,浇得我睁不开眼,只好蹲下来垂着脑袋瓜等,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小一些了,我便蹲着继续看,累了,就摊下来坐着。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都烧干净了。

八师兄一直陪着,一面还不住抽着鼻子念叨:“我当时以为是打雷呢,二哥就说不像……街上人都跑,我们也跟过来看……”

“……半边天都是红的……”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着火而已,柳迟怎么逃不出去!

八师兄却道:“不是的,是炸了,恐怕是霹雳火球一类的东西,都说眨眼功夫,整个楼就没了大半……他上回内力尽失,身上大穴都给封了的,轻功都使不了了……若能回来早回来了……”

他还接着念:“……要是大哥他们还在就好了……”“……西边楼上第一个雅间……轰的一下……”一遍又一遍。

后来雨停了,二师兄也来了:“小九,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我不回去,我得等着呀。

再后来天黑透了,只剩我和八师兄静静地坐着。

八师兄有气无力地,还是那句:“咱们先回去吧……”最终只将自己外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可我还是坐着。

时光很长,时光很短;天亮了,天晴了,天又黑了。

八师兄递水来我就喝,递馒头我就啃,就是不愿挪地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做,只掰着指头数,一天、一天、又一天。

第六天的时候,听见有人叫我。

“青山。”飘飘渺渺地,却又十分真切。

我想转过去看,可是脖子已经扭不动了,只好咧开嘴应一声:“师父啊。”伴着喉咙嘶嘶地响,眼泪哗地就淌下来了。

荒唐一场梦,总归是醒了。

陆尘走到我面前,弯身下来手臂一拢,轻轻将我抱了起来,拍拍肩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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