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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杭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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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陆宅位于南屏山再往南,桑家坞的平安巷,是一所街面房子。陆尘身在南京多年,便由一位叫作沐意的旧交打点。

二师兄是本地人,他父亲在杭州城有三家绸缎庄,很有些生意头脑,建议陆尘既然招牌在此,不如开个武馆,他可以顺便包下全馆的练功服。

陆尘说多谢,却只将临街的两间腾出来,雇两个伙计,开了一家药铺,叫作望海居。

我们还是练剑。地方小了些,师兄弟们便同在一个天井,有时陆尘去望海居坐堂,其他师兄会带我和颜朱一起练,日子过得比从前宽趟许多。

差不多过去两年吧,没再见着柳迟,直到初春有一天,我和颜朱去西湖逛香市回来,撞见他和八个师兄一起,有说有笑地出门。

颜朱惊讶:“哎,是那个那个,你还记不记得,叫作柳什么,跟紫枝一起来的?”

我点点头。

颜朱问:“是柳什么来着?”

我没吭声,但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他叫柳迟。纵使没有之前在随意观见过的那两回,他也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人。

柳迟养伤归来,据说之前那年一直是在沐意清波门的寓处灸疗,气色好了许多,大师兄和二师兄手把手地带他,练得十分勤恳,加上本就基底不错,不出半年,已能同我拆招。

相形之下,显出我平日的懈怠,只将学得的招式死记硬背,也从来不揣摩揣摩,用时每嫌生疏。柳迟左手使剑,却拿得比我稳妥,招招凌厉,步步紧逼,总不是按着章法出手,我便接得手忙脚乱。

陆尘从旁提醒:“留心步法。”

我忙不迭补一个撤步,勉强借力挡回去,几番较量,却又渐渐落在下风,最终一打一揭,我抵挡不住,被他当场一剑横在颈间,恰硌着我的石头吊坠。

柳迟一抬下巴:“喂,你剑掉地上了。”

我慌里慌张地:“没,没关系。”

他嘴角斜斜一勾,笑了:“压着我了。”

颜朱跑去帮我把剑捡起来,拉我到旁边:“小师兄,你下巴也掉了。”

我恶狠狠地瞪过去:“滚!”手中的剑又啪嗒一下摔在地上,惹来哄堂大笑。

我不出意料地喜欢上柳迟,算得情窦初开一场,但在这件事情中,我表现出了非凡的迟钝。

在我发现这个无可挽回的事实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已觉察到,只我还自以为隐蔽地继续偷看他,直到几个师兄明目张胆地拿这个打趣。

“小九弟妹,端杯茶来。”

话说我那些个年纪轻轻的师兄,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能文能武,傲气惯了的,却独独对柳迟青眼相待,也不知何时拜的把子,一口一个九弟,叫得十分亲热。

连带我也拖扯进去,变成小九弟妹,简单点是弟妹,有时当着陆尘又叫作小九,也是个玩笑的意思,我只好杵在原地装耳背,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挥剑,脚底心都汗涔涔的,身后又是笑倒一片。

还有一个装没听见的是颜朱,这个话痨很难得地背转身去,把剑花舞得呼呼响,因此我很感念他这份义气。

隔天紫枝让我和颜朱帮着抄方子,顺道练练字。

我字写得很大,按部就班地照抄,冷不防听见颜朱冒出一句:“你当真喜欢柳迟?”

我笔下一个哆嗦,猛地抬起头:“哈?”

“哦。”颜朱若无其事地凑过来瞄一眼,然后一阵狂笑,“淡豆鼓!”

原来适才手一抽,将淡豆豉抽成淡豆鼓;别说这两个字,还真是像。只是颜朱从此连小师兄都不太爱叫了,老将这个淡豆鼓挂在嘴边。

那一阵我忽然多出两个古怪的徽号,被师兄弟们乐此不疲地呼来唤去,再别扭都慢慢习惯了。倒是柳迟一直没什么表示,依旧大大方方地叫我。

“陆青山,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吧?”

“啊,去干吗?”我说,“明天,明天不练功么。”说完了才想起来,明儿七月十五,是中元节。

柳迟微微一笑:“去南屏山。”

我摇头,眼神跟着乱晃:“不不不,我还有事。”

话已出口,心里却有些懊悔。其实我巴不得同柳迟讲话,可又最怕同他讲话,因为我对着他那张脸的时候,总不知眼睛该往哪儿看,有时尴尬得紧,便只好低下头看自己鞋面。

七上八下间正好想起来,早先已应了颜朱去看河灯,便抬头长舒一口气:“不去了!”

河灯自然要到中元的晚上看,只是这天陆尘去了清波门找沐意,索性放我们一天假,颜朱一大清早便来拍我房门。

“淡豆鼓!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

可这天早上我却不知怎么,头昏脑胀,肚子隐隐作痛,大热的天,却是手脚冰凉。

颜朱关切地问:“昨晚上吃坏什么了?还是发烧?我去同紫枝说一声,嗯?”伸手就来搭我额头。

我偏一下头躲开:“不用啦,你自己去玩吧,我睡一觉就好。”

颜朱替我盖好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回来再找你。”

我便在床上一直干躺着,老半天也睡不着,最后肚子饿得咕咕叫,自己爬起来抓了几块绿豆糕吃,倒也不那么难受了。

好容易熬到午时,我实在闲不住,便又束起头发穿好衣服出门,心想说不定还能撞见颜朱呢。

这一日的杭州城有些闷热,照例是人来人往,却又比平日肃杀些,人们烧纸钱,挂五色幡,祭奠亡人,西湖水上香气氤氲,混着一片喃喃的诵经声。

我一个人瞎逛一阵,又认不得路了,心里有些慌起来,半途撞见两个穿水田衣的小僧人,忙跟在后面走了一段,正走到净慈寺,也跟进去拜拜。

出得门来,见路边有个小姑娘,比我个头略高,样貌可爱,梳坠马髻,斜挎五彩斑斓的小褡裢,身姿楚楚地立着,便去问路。

小姑娘很是伶俐,立马笑吟吟地指给我看:“桑家坞啊,那是不远的,你沿前面那条路下去,看见另一座山,矮一些,继续朝南走,约莫一里地就到了。”

我谢过转身。“哎哎,小哥留步。”

我走出两步,才想起她是叫我,因着自己习惯作男子打扮的,便被她认错了。

她快步追上来:“怎么瞅着您面容有些滞气,莫不是家中有事?”

事倒是真有的,却不知指的哪一样,我挺佩服这姑娘的灵光劲儿。

只是她实在灵光过头,随即扯着我一通花言巧语,从褡裢里掏出来一个小陶罐,说是净慈寺里的香灰,如何如何地妙用,非得卖给我消灾。

“同小兄弟你这么有缘,便宜点,三十文给你了!”

我便傻不愣登地掏空自家腰包,将铜板三十枚悉数奉上,换来那一小罐香灰,宝贝似的揣在怀里。

再过一条蜿蜒小道,却碰见柳迟。他正独自站在莲花洞外一块古碑前,背对着我肩膀一动一动地,右手伸指在上面细细描摹。

那日柳迟穿了件月白的衫子,腰际垂着一管色泽碧绿的短笛,于草木葱茏间长身玉立,其实还挺养眼;可是我这头看过去,周遭树影斑驳,衬成一片鸦青色,再配上肩膀那个动作,真是分外凄清。

我看他身势僵直,一笔一划,框架繁复的两个字,写得有些吃力。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悄悄绕过。

“怎么,不认得我了?”

我只得顿住脚步,回过头干笑两声:“真巧,真巧。”

“其实不巧,是我方才一路跟着你。”语罢莞尔,嘴角带着一丝邪气,眼睛却似两泓濯濯清泉,通透见底。

“哦,这样啊。”

奶奶的,我只要一遇上他,横竖就说不出句利索话。

除却不好意思,我心里其实还有个顾虑,从离开南京的那刻起便有了的,关于顾浪。我猜柳迟兴许什么都知道,却看他一直以来不动声色,不知他是否因此对我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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