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婚礼与家人（1 / 1）
周日上午，草莓小姐尚未收拾停当，宝马车已经出现在咖啡店外。
曹湄忙蹬上穿不惯的高跟鞋来到门口。今天凌芳菲帮她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令她很担心会把漂亮的唇彩吃掉；安桉把她的马尾放了下来，发梢落在脖子上，让她觉得很痒。她看到墨如深钻出车子，忽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捏着那条他即兴制作的“项链”，她还没来得及把它戴上。
她忙将它系在颈上，但反手操作有些难度。结果还是墨如深上前接手，还习惯性地把她的身子转向咖啡店，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可以么？”
店里的人齐齐侧目。
这一回曹湄不待主人相邀，便主动躲到车里去了。
这是曹湄第二次来到苏艺大厦，在来的路上她才从墨如深口中得知，原来苏艺大厦是属于新郎家的产业。她不由得有些吃惊，但又觉得不应该吃惊，像江柳这样的新娘子，嫁入豪门原本不足为奇。
新郎新娘并没有像传统中式婚礼那样在大厦门口迎宾，好在墨如深熟门熟路，带着曹湄径直来到了举行婚礼的宴会厅。
空中响着轻快的流行音乐，处处弥漫着一股和谐欢乐的气氛。宴会大厅可谓富丽堂皇，各个角落均以绿色植物装点，看上去天然而不流俗；从入口通往大厅中心的走道上，立着几扇鲜花装饰的拱门，布置简单大方。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人们四处走动着，招呼寒暄、谈笑风生，曹湄注意到大家的衣着都十分随意，除了几位上年纪的客人穿得正式一些，大多数年轻人都是一身休闲打扮，靓丽而不失个性。如此轻松的气氛下，曹湄才不到五分钟便觉得放松了许多。她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林映雪他们，想来正陪在新人身边。
“怎么样？”见她露出轻松的表情，墨如深问道，“感觉还行吧？”
“真像江柳说的那样，像个普通聚会似的。”
墨如深笑笑，“她就喜欢与众不同。”
曹湄点点头。只是现场的气氛虽然轻松，可她似乎还是只能傻站着，看别人都是三五成群，自己又不认识其他人，始终有些无所适从。“我觉得……除了等着见新娘子，我好像没别的事可做了……”
“觉得无聊？”
“也不是……我谁也不认识，来了就只是观礼，新娘子又没空理我……”她颇为无奈地说。
墨如深笑一笑，“没关系，我陪着你。”
曹湄一愣。她的本意倒不是想要拉他作陪——当然了，有人作伴总比一个人傻站着强。
说话间，背景音乐忽然停顿了一阵，紧接着响起婚礼进行曲。客人们纷纷停止了交谈，面朝入口翘首以盼。
曹湄也期待地望向门口。不一会儿，江柳出现了，她身着那套华丽的白色婚纱，手捧百合花束，与她身旁的新郎手牵着手步入宴会厅。
大厅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有的年轻人甚至吹起口哨叫起好来。新郎与新娘春风满面，喜笑颜开，双双向众人回礼致谢。林映雪和方烨也走了进来，但他们并没有跟在一双新人的身后，而是很快融入了宾客之中。
曹湄一边鼓掌，一边盯着新郎看了半天，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而后她忽然想了起来。
“新郎……是不是上次服装秀跟江柳在一起的人？”
墨如深点头，“就是他……听说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向她求的婚。”
听别人的爱情故事总会觉得特别浪漫。曹湄不由得再一次用力鼓掌。
不过这场婚礼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同，没有司仪、没有花童、没有牧师、没有誓词，也没有挽着新娘胳膊的父亲。新郎和新娘只是手牵着手，穿过众人的掌声，在祝福声中走过鲜花拱门，停在人群中间。
待掌声稍歇，新郎开口说话了。
“首先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其次我要向大家道歉，因为这场婚礼没有任何仪式……这是我和江柳一起做的决定，取消所有冗长老套的仪式，所以今天的婚礼没有司仪、没有家长致辞，也没有证婚人……在场的各位就是我们的见证！——当然，还有我们刚领的结婚证。”
新郎的话引来一片掌声和笑声。曹湄立刻对眼前这位说话干脆利落、浑身散发着快乐气息的年轻人生出好感来。
新郎接着说道：“现在，我代表我自己通知大家——我们结婚了！希望大家吃得开心、喝得开心、玩得开心！汇报完毕，上菜、开吃！”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叫好，气氛热闹非凡。宴会厅的长餐桌很快就上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香味伴随着笑声一起，充溢了每一个角落。
曹湄本以为今天能够见识一场难得的华贵豪奢的西式婚礼，谁知更像是一次聚餐大会，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笑得开心，江柳真正是给了大家一场独特而又可爱的婚礼。
宴会开始后不久，林映雪和方烨走到曹湄跟前。
“如深呢？”方烨问。
曹湄往不远处一指。墨如深手持酒杯，正和别人谈笑。
虽然说了要陪着她，但那毕竟只是客套话，他好歹也算圈子里的名人，自然会有应付不完的话题和酒局。看到不断有人上前与他说话，她总不能很不懂事地夹在中间，便很自觉地退出了他们的谈话躲到了一边。
“草莓，挺无聊的吧？”林医生体贴地问。
曹湄连连摇头，“不会……第一次参加这么好玩的婚礼！”
“不好玩就不是江柳了。”林映雪笑道。
“新郎说话也很有意思。”
“没意思就不是小幕了。”方烨也道。
“那他们是绝配了……”曹湄笑道，抬眼寻觅新人的去向。他们正在大厅一角和几位年长的人交谈。
“在给家长敬酒呢。”林映雪说，“说了取消一切仪式，但长辈这里总不能怠慢。”
曹湄点头表示理解。
而后伴郎和伴娘再一次去陪伴在新人身边，曹湄又只剩下一个人了。不过她倒没有很无措的感觉，放眼望去，满大厅不认识的人又与她何干？只有摆在长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才是货真价实的——她心下不免好笑，感觉自己是传染了一点安桉和凌芳菲的脾性，若是那两个女人在场，必定会对她说：草莓，管别人干吗，放开肚皮吃呗！
于是曹湄便放开肚皮吃起来。又一次在自助式西餐宴会上白吃白喝，曹湄觉得自己比上一次老道多了。她仍想像上次那样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吃饭，但一扭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墨如深。
他面前的谈话对象又换了一拨，从刚才到现在他好像连站立的姿势都没变过，除了杯中的红酒还没碰过任何食物。曹湄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总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歇上一会儿……
她的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几乎没再多想，便用餐盘装了几块蛋糕，径直向他们走去。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与墨如深谈话的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由停下话题，扭头看着她。见她带着那种古怪的表情盯着他们，对方显然以为她有什么事要找墨如深，便很识相地结束了谈话、告辞离开了。
墨如深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望向曹湄。“……怎么了？”
看来他也以为曹湄找他有事。曹湄并不多说，只把餐盘和叉子递到他面前。“……这里的芝士蛋糕，味道不错。”
墨如深微微一愕，然后明白了什么。他笑起来。“是吗？我尝尝……”他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蛋糕。“嗯……是很不错。”
看他没有尝第二口的意思，曹湄又指一指餐盘，“巧克力的也很好吃……”
这一回他却不尝了，只笑笑地看着她。
“……芝士和巧克力热量高，比较扛饿……”曹湄没头没脑地解释着，感觉自己总是找些吃得饱的食物，好像生怕会饿着似的。
他笑一下，放下叉子。“谢谢……不过现在不想吃。”
“……喝酒前应该先吃点东西垫垫。”
“我不饿……也没喝酒，这个……”他晃一下手中的酒杯，“装个样子。”
可能是她太多事了……曹湄想了想，没再说什么，低头自顾自吃起蛋糕来。墨如深默不作声地在身前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草莓！”
听到一声唤，曹湄忙把嘴里的蛋糕咽下肚。
江柳完全缺乏作为新娘子的自觉，没有半点该有的羞涩和矜持，不光吊着嗓门大呼小叫，还提着裙子一溜烟跑了过来。她刚和新郎敬了一大圈喜酒，会了一大堆亲戚，见了一大群客人，总算完成任务，现在终于可以会会自己的朋友了。
“草莓草莓！刚才就看到你了……你今天好美！”
“哪有你美啊，新娘子！”曹湄也笑。
江柳呵呵笑着，看上去容光焕发。新郎也走了过来，身后是方烨和林映雪。
江柳立刻把新郎拽到跟前，“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苏幕，这是草莓。”
“久闻大名。”新郎苏幕与曹湄握了手，又笑着说：“果然人如其名！”
曹湄不好意思地一笑。眼前的这个人与江柳一样神采奕奕、红光满面，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在述说他内心的喜悦，他是那种天生嘴角带笑的人，眼里闪烁着一种敏捷与灵动的光芒。曹湄几乎一眼就认定，这个人与江柳确是绝配。
江柳又转向一旁的墨如深，他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如深……你还没恭喜我哪。”
今天的江柳在墨如深面前，竟流露出一丝羞怯的情绪。墨如深一笑，握了她的手。“恭喜你们。”他又向苏幕伸出手。
苏幕收起了笑容，表情像变了个人似的严肃了许多，他握住墨如深的手——十分用力地紧紧握住，半天没松开。
曹湄不解地注意到，这两人的表情似乎都变得相当古怪。几秒钟的时间里没人说话，最后江柳一拳捶在苏幕胳膊上。“苏幕！”
苏幕这才松开墨如深的手，却依然不太高兴地盯着对方，似乎对他颇为不满。曹湄看到墨如深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在身后——他的手都被握红了。
看上去新郎倌好像不怎么喜欢墨如深，曹湄只觉得一阵奇怪，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还是善解人意的林映雪挑开了话题：“对了江柳，你不是说尚辞会来吗，怎么还没见他出现？”
被她一提，曹湄也想起江柳曾说过尚辞会来参加婚礼的事。她看一眼墨如深，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谁知道他，那小子说了会来的……总不会是随口应付我吧！”
方烨却说：“那小子说了会来，就肯定会来……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到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还要好久，也说不定已经到了。”墨如深补充。
看来果然是老朋友最为了解彼此，几人话音未落，尚辞便在宴会厅门口出现了。他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发现了新人的身影，便急匆匆直奔他们而来。
“Angela，小幕！”尚辞奔到他们面前，人还没站稳便说开了，“抱歉抱歉，来晚了……二位，恭喜恭喜啊……”
苏幕见到尚辞像是十分高兴，两人很熟络地说笑开了。江柳却没这么轻易放过他。“竟敢给我迟到！你自己说，要怎么罚你？”
“怎么都可以，我没问题，绝对没怨言！”尚辞笑嘻嘻地玩笑着，又和身边的一干人纷纷招呼了。他一眼看到曹湄，“草莓！好久不见了！”
曹湄一愣，连忙微笑寒暄。尚辞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赞道：“草莓，今天到底是谁结婚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江柳压力多大啊！”说得大家都笑。
曹湄也是跟着说笑，可心里却有了点疑问。前一次遇到尚辞，是在服装秀之后的宴会上，当时他对她那么冷淡，简直像是不认识她了。可现在他却又恢复了最初的热情态度，对墨如深也是像老样子似的说笑如常。墨如深和方烨也是一样，对尚辞的态度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他们之间的事，始终是曹湄搞不懂的，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真的不介意过往想要继续彼此的友谊呢，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形势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众人玩笑了几句，江柳却没有忘记继续声讨尚辞：“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总得给个理由吧？”
“唉，你要问为什么……”尚辞忽然露出歉意的表情，“Angela，说出来你可别生气……是因为边枫。”
万没料到会听到这个名字，大家显然都是一阵惊讶。
“……边枫？边枫怎么了？”江柳急急发问。
“他知道你今天结婚，非要跟我一起来……”
“边枫……他来了吗？”苏幕忙问。
尚辞无奈地点头，“跟我一起来了……我是先来打预防针的……”
“你带他来的？”江柳怒视尚辞。
“没办法啊，我是叫他别来添乱，可那小子缠上我了……”
“他干吗非得找你？”
“谁知道……可能一个人不敢来吧……”说到这里，尚辞有意无意地瞄一眼江柳。
苏幕忽然说：“江柳，说实话，你本来就应该请他的……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就不肯……”
江柳脸一沉，“我爱请谁是我的事，和你有关系么！”
苏幕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说了一句“我去找他”便离开了。
见两人闹僵，林映雪怪道：“你这是干什么……既然人都来了，你也赶不走，态度好点儿不行吗。”
方烨也说：“来就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看得出，林映雪和方烨的话江柳还是听得进的，她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我又没说要赶他……我不就是……”话说一半，她抬眼看看墨如深。
墨如深沉默几秒，开口道：“Angela，这是你的婚礼，你不要太多顾虑……再说你也不是真的不欢迎边枫。”
谁的大道理也比不上墨如深一句话来得有效。听他这样说，江柳露出一点自知理亏的表情。“行了，你们说得都对，别给我上课了……”她哼了一声，狠狠瞪了尚辞一眼。尚辞嘿嘿笑了几声。
眼前的这一切对于曹湄来说，其实都是事不关己的。她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的表情，听着他们的对话。作为局外人，她看得清楚、听得分明，却始终无法理解。边枫应当是墨如深他们的竞争对手，他所在的“边氏集团”曾经搞得“风尚”狼狈万分，几乎面临倒闭危机。上一次服装秀之后的宴会上，他对他们流露出明显的敌意，尚辞也是被他挖走的……可如今他却为何一定要跟着尚辞来参加江柳的婚礼？苏幕又为何说江柳应该请边枫来？而墨如深又为什么说她不是真的不欢迎边枫？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切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苏幕再一次出现，一旁与他自在谈笑的，正是边枫。
也不知苏幕是怎么想的，明明看到江柳一脸的不高兴，却还是引着边枫来到众人面前。
一时间的冷场，气氛有些凝固，边枫却像丝毫没有察觉，只环视一周，“各位……都在呀。”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曹湄身上，“咦……‘野草莓’？”
真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曹湄只能朝他礼貌地笑笑。他还是她记得的那副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刀刻的下巴，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她的记性其实并不好，实在是因为他的长相给了她太深刻的印象。得到曹湄的回应，他的眼神在镜片之后亮了亮，冲她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对于此人如此大剌剌地出现，又这样无视周围的人，江柳显然忍无可忍了。
“边枫！你来干吗？我又没请你，你怎么这么厚脸皮……”
边枫却是颇为不满地看着江柳，“Angela，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请我……我要是厚脸皮，那你就是薄情！我可连礼物都给你准备了……”
“我们不收贺礼！”江柳不甘示弱地回答。
“收不收是你的事，我反正是准备了……结婚算是你的家事吧，我怎么就不能来参加……你干吗非得把我拉进黑名单？”
江柳哼了一声，“都叫你别来了你还来……你听不懂人话啊？猪脑！”
“边江！你别太过分！”
“跟你说过不许再这么喊我！臭小子！”江柳瞪着眼，顺手一个爆栗敲在边枫头上。
边枫吃痛，揉着脑袋气道：“边江！你……欺人太甚！……”
两人兀自在那里争执，其他人却只是一旁看着，任由他们闹腾。
最惊讶的要数曹湄，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两人的争执更像是关系亲密的人之间的抬杠斗嘴，却哪有半点相互厌恶的样子？更让人惊讶的则是边枫喊的那声“边江”，莫非……
这一下真是让曹湄浮想联翩。此时边上的人终于看不下去，林映雪和方烨一边一个劝住了两人。林映雪说是要给新娘补妆，拉走了江柳；方烨则和苏幕一起架走了边枫，说是要跟他喝酒。
那两人都是气气呼呼、嘟嘟囔囔地被劝走了。剩下曹湄目瞪口呆地看着尚辞和墨如深。
尚辞和墨如深对视一眼。
“还和以前一样，一见面就拌嘴。”尚辞说。
“两个小孩子。”墨如深说着，无奈地一笑。
“那个……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曹湄小心地发问。
尚辞看她一眼，“……她没告诉过你吧？嗯……也是，她一般不愿提这事……江柳其实姓边。她是边枫的姐姐。”
曹湄惊讶地瞪大了眼。
尚辞又说：“边氏三姐弟，她是老大。我们以前都喊她‘边江’，不过后来不这么喊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姓江……”
这可真是没想到！曹湄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不过话说回来，仔细想想……
——同样的好身材，白皙的皮肤，有如雕塑般的五官，刀刻似的轮廓，一笑之间便有着异域风情的浪漫……曹湄不由脱口而出：“……他俩长得真有点像！”
“不光长相，脾气也像，都是不服输的性格。”尚辞说。
不说想不到，说穿了还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曹湄这才了然。难怪边枫说江柳结婚是家事理应请他，这样一来，刚才苏幕和墨如深说的话也都得到了解释。可谁能想到，一直帮助“风尚”和“边氏”对着干的江柳，居然是边家的人！……曹湄凭直觉认定这其中可能有着更多复杂的干系。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便多问。
见她露出点迷惑的神情，尚辞笑道：“被他们搞晕了吧……咳！有钱人家就这样，衣食无忧，日子过得太省心了，就喜欢搞点事情出来折腾折腾。”
“那……他们应该没什么吧？我看他们不像是真吵……”
尚辞点头，“没事，他俩感情好，吵嘴当乐趣。就是前一阵闹得有点不开心……”他忽然停下来没再往下说。
曹湄不明所以。看看一旁的墨如深，他没说话，表情淡淡的。
“……我看到认识的人了，得去打个招呼。”尚辞刚要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说道：“对了，刚刚忘了说……小桐也来了。”
曹湄一愣，这话显然是对墨如深说的。她看向他，却见他愣了一愣，面上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好像刚回国不久，住在边枫那里，就和他一起过来了。”尚辞说完这些话，走开了。
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曹湄正想发问，却见墨如深怔在那里，愣愣的，完全神思不在的模样。她收住了疑问，不知这又是怎么回事。
几秒之后，墨如深回过神来。见曹湄不安地望向自己，他心不在焉地笑了一笑。“我……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