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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山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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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木栈道,沁香来来去去已经走得很熟了。这些日子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宫商坊工作,只是隔几天才到山居来。每当她抛开一切生活中的种种,静心平气的坐在木廊子中的蒲垫上,十指触摸到琴弦的冰凉,她的心里就会感到满足的喜悦。那是一种自认为无与伦比的快感,似乎沁香连日来的辛苦努力就是为了等来这哪怕片刻的安详,来到山居已经成了她最单纯的期盼。

而那个清瘦的身影总会在她余光可及的地方静默,她知道他一定在听。即使他从不多言,但是只要一个或赞许或失望的眼神就足够了。

有时他会靠近,甚至握住她的手,霎那间一股如琴弦般的冰冷顺着她的皮肤侵入,然后她的手指便不听自己使唤的随着他的意思拨动,时而有力,时而轻缓,她觉得那种冷渐渐化开,麻麻的,有种安定的感觉。

然而,近来他却很少笑了,沁香知道自己遇到了突破的瓶颈。

她缓缓的走在栈道上,这条路今天她感觉好长,比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要显得漫长。她知道梓墨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也在担心。沁香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的不自信吧,害怕让对方为自己而忧虑,她变得好像可以捕捉到梓墨的深邃的眼神得每一丝变化,哪怕那静若寒潭的双眸中泛起转瞬即逝的涟漪,她都会产生莫名的紧张。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怕做错事的孩子,随时准备着被人遗弃。

假如是在以前,乐天的沁香一定会拍拍胸脯,笑着安慰自己:

怕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被扫地出门,一切从新开始嘛。

但是现在,她却说不出口。她真的可以潇洒的走人吗?那个衣袂翻飞的身影已经给了她太多的东西,甚至改变了她的整个生命。如果他不在了她还可以回到从前吗?

*****

来,我带你去一些地方。

梓墨拉起沁香的手,脸上泛起淡淡的狡黠又神秘的笑容。猝不及防下,沁香心中涌起一种强烈感动,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脚下却是一步不停,紧紧跟随。

*****

两人在长长的竹桥上欢快的奔跑,竹桥下,湖面平静,湖水清澈见底,湖底生着暗绿的植物,一丛丛仿佛水中的森林,黑色和红色的鱼儿不停的穿梭其中,肆意的享受令人羡慕的自由。

沁香笑得好大声,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看到梓墨那破冰而来的笑容,就像这温暖的阳光一样住进了她的心里。

沁香捡了一个树枝,蹲在桥上,随意的用它拨弄湖水,一群群小鱼四散逃离。而她像个小孩般看得津津有味。

梓墨看着她专著的模样,问道:“你很少到山里来玩吗?”

沁香兴致勃勃地逗弄着可怜的游鱼,道:“虽然爹爹总是要上山采药,但是母亲管我很严,从不许我跟着上山,有时我会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的央爹爹带我出去,爹爹却总是把我放在山下的农家,等他下山再带我回去,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想不到山中会有这样的美景。”

梓墨笑道:“再往里去,还有更漂亮的,不过深山老林的,你怕不怕?”

沁香不假思索的嚷道:“我怎么会害怕?”随即脸上又是一红,忙掩饰道:“看你的样子,怎会到过那些地方?不要骗人了。”

梓墨露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率先向前走去,挑衅道:“有胆量就跟来看看,不过小心蛇、蜈蚣和黑熊,害怕了可不许叫。”

*****

沁香一路小心的跟在梓墨的身后,开始的时候,她还不停的注意脚底下的状况.这一路上时而蔓草齐腰,时而蛛网高悬,偶尔他们穿过采药人踏出的小路时,地上随处可见各式的昆虫.蛐蛐螳螂自不必说,更让沁香皱眉的是那胖墩墩蠕动不已的毛虫不时会横在她的面前,虽然她还在勉强跟着,心中却是苦不堪言。

尔后渐进深山,树林子里不时地会窜出一只只小花鼠,毛茸茸的背上一道黑色、一道黄色颇为可爱,小花鼠身手灵活敏捷,却有些傻气,碰到了人只晓得来回乱窜,却总不会逃远,有一只受了惊吓的花鼠还一头撞在了沁香的身上,惹得两人笑不拢嘴。

逐渐的,沿途的风光使沁香顾不上蚊虫的袭击了,她的注意力被更开阔的奇美吸引,她放任的放开刚刚还抓得紧紧的裙摆,任裙子拖在翠绿的野草之间,眼睛不断地向四周打量,美得令人窒息的景色按摩着她的神经,让她觉得说不出的受用。

*****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开始沿着溪边漫步,梓墨的脚步是悠闲的,不紧不慢,让沁香觉得仿佛每一处都是他想要带她看得目的地。

溪水很湍急,水中的石头又比较大,激起了团团的洁白的水花,盛开的那样绚烂。

沁香学着梓墨的样子,用手伸入溪流,彻骨的清凉让她眼前一亮,立刻所有的疲累和燥热都一扫而空。

忽然间,沁香脸色骤变。梓墨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一条水蛇从自己身旁的岸边滑入水中,之字形的摆动着柔软的身躯,不禁笑道:“放心好了,你不去招惹它,它是不回来理你的。怎么,你不是常在山下玩吗,蛇应该很常见吧!”

沁香没好气地嗔道:“我当然不怕了,我怎么会怕蛇,我比它个头大得多哩!”

不想,她的手一挥,顿时感到点点冰凉,随后是钻心的疼痛,沁香猛一回头,只见一条蛇正溜进她身后的石缝。她举起手臂,看到右手上留下的牙印,忍不住惨叫起来。

梓墨忍俊不禁,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开着一种白色的花,随即取来一朵,揉碎了。他握住沁香仍在颤抖的手,将白花的浆汁涂在她的伤口上。

“手帕?”他轻声问。

沁香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睁着大眼睛只管盯着梓墨瞧。梓墨见她并未听懂,只好耐心的解释:“有没有带手帕,包扎一下伤口,不然伤口溃烂,恢复就难了。”

沁香机械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交给梓墨。后者小心翼翼的将白色花固定在伤口上,然后用帕子裹好。

“这样就好了?”沁香不可思议的问。

梓墨高深莫测的微笑,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蛇常常出没的地方必有可解蛇毒的花草生长,放心好了,这种蛇毒性不强,很快就会好了。”

沁香满面惭愧,自言自语般问:“你怎会懂得这些?好像经验十足。”

梓墨道:“若想要到的胜境,必然要经历一番艰险,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啊!最初我独自上山,不免会被这里的蛇咬伤,幸好有山上采药的师傅指点,久而久之,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其实真正可怜的是这些蛇而已,拼着性命的一击,然后狼狈逃走,却什么也得不到。”

沁香入神的凝望着梓墨回忆时迷离的神情,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有太多的经历和秘密,越来越让自己觉得深不可测。

*****

沿着溪水向上一路缓行,梓墨安闲的欣赏沿途的景色,眼看日头就要落下了,橘红色的霞光渲染着两侧山峰上的空间,给峡谷平添了温柔之色。

此刻的溪流似乎也奇异的变的缓了,急奔的水声在暮色的壮丽中显得越发收敛,仿佛成了点睛的陪衬。那种醉人的橙色像铺天盖地的轻纱,不知不觉间轻轻的覆在了万物生灵之上,一切林木、山川、野花、禽鸟都在这无法抗拒的柔情中变得沉静了。

他欣赏着,自然的美丽总是不会让他失望。

也许是十多年来不断的生死徘徊,让他拿出了更多的时间思考,也让他觉得一切目力所及的东西都应值得珍惜。

时间,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也是对他的恩赐。

十二岁以前,他的世界只有一个皇宫那么大,即使凭他在怎样极目远眺,所见的也不过是一块巴掌大的天空。然而这远满足不了他迫切的渴望,那种按捺不住的对于自由、对于掌控的向往。可惜,没有人真正明白这个不守礼法,不懂陈规的叛逆孩童内心的的需求。他似乎生来注定于桎梏,冰冷的现实折断他想飞的翅膀,他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尊贵的虚名和终年都不会散去的药的苦香。

终于有一天他决定了叛逃,逃出消磨掉宝贵时光而只会带给自己遗憾和失望的生活,他所需要的是另一种空气,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在呼吸,听得到自己的心跳,遵守自己的原则。他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冒险,哪怕吃再多苦,受再多伤,也会在泥泞的道路上瑀瑀独行。因为既然这是他的决定,他就必须为它负责。

那真是一种很惬意的心安,即使冥冥中注定会是一条不归路,也都无所谓了。

正如这般风景,即便转瞬即逝,只要真切地存在过,被人衷心的欣赏和赞叹,就已值得,了无遗憾。

他回过头,沁香沉醉的笑容漫入他的眼帘,像霞光中的山色那样温暖。她的天真烂漫和一股从心而发的乐天精神让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得快乐,再大的烦闷和苦恼似乎都停留不住。那条刚刚还嚷着疼的胳膊现在就开始摇摆自如,一度惊恐的双眼被面前的绚丽震撼的熠熠生辉。

沁香看到梓墨注视自己的样子,嘴角又漾出一个可爱的微笑,问道:“我们还要继续走吗?今天的所见已经让我可以咀嚼一辈子了。”

梓墨笑问:“你这么容易心满意足吗?”

他选了一块溪边的巨石坐上,表情颇有深意。沁香略有所动,也学着样子,坐在梓墨的身边,神色黯然,道:“若是了无牵挂,沁香真的愿意随你走上一辈子,因为从来没有一天能像今天这般让我这么开心。可是我……”

梓墨下意识的把头偏开,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子女的责任,推心便懂。放心吧,箫儿会将一切安排好。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现在回去应该午夜之前还赶得到。”

沁香静默片刻,轻声道:“不是责任,那是爱啊!一种最诚挚的关怀,走在哪里都隐隐的感觉得到的家的眷恋。如果只是责任的话,那就太冰冷了,因为这不仅仅是道义上的束缚,而是从心底生发的愿望,想要保护的东西。这一路上,原谅沁香的心不在焉,虽然美景可以占满我的视线,可是那种不放心还是时时提醒着我,只是在你身边,常会被你的情绪感染,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梓墨心中泛起酸酸的感动,那种家人的爱的感觉是他多长时间不曾触摸的啊!随着自己在宫中待的时间越来越少,加之宫规森严,他与母亲的相处越发仅限于常例的请安问候,几乎再无其他。僵硬的关系带来的距离上的疏远仿佛使心灵上的距离拉得更大了。那个令人心寒的空隙只有让他望而生叹,却无力填补。

沁香见梓墨不作声,笑道:“不要生气嘛!我没有要临阵脱逃的意思。只是要辛苦箫儿了,有些过意不去。从今起,你在哪,我便跟到哪,直到你烦了为止。对了,从没听你提过家人,你就一个人吗?”

梓墨回过神来,答道:“谁会没有家人呐?难不成你认为我从石缝里蹦出来吗?”

沁香耸耸肩,道:“我还真这样以为哩!除了唱箫、咏琴,还有穆大哥,我所认识的你就这样一个人啊!”

梓墨道:“人不要太贪心,人生有一知己足以,何况我还有那么多。”

沁香不以为然:“说到朋友,我也有很多啊,宫商坊的兄弟姐妹,邻里街坊,还有你们,可是家人毕竟是家人,哪怕家里境况再不好,有再多的苦难等我去面对和解决,我都不会抛弃它,因为它无可取代,那是与生俱来,改变不了的,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看你一定是和家里闹了别扭吧,再大的事这么久也可以化解了吧。”

梓墨苦笑道:“你自己瞎琢磨的工夫倒是不浅,可惜猜得不对,我并没有和家里闹别扭啊!有些事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的!走吧,傻丫头,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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