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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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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地想。这从周围人的嘲笑里就可以看得很清楚。我回头看她的脸,那张小脸像一块劣质布丁一样班驳,但她的眼神,我暗暗想,在貌似强悍的尖叫后面有孤独和无助。我很清楚女人的尖叫更多是因为不安全感,她,也差不多。不是因为人们不相信她,而是因为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

然后我就鬼使神差地拱进了人群,像失控的机器,更像没有大脑。我就这样上去了,然后对她说,我相信你的话,我会帮你找记者来,搞清楚这事的。嘿,我想自己的语气一定是十分温柔的,太温柔了,把她那尖叫给吓回去了吧。她跳开一步,用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我。我承认这使我十分尴尬。但谢天谢地,这尴尬不用我来收拾。人圈中忽然夹杂进一个女人干练简洁的声音:“请让一让,我是记者,请让我进去。”从人群中冒出一个女人,职业装,线条简练。她看也不看我,径直走向我旁边那小女人。

“我是日报社会版的记者,刚才听到你说的事,我很感兴趣。喜欢和我谈谈么?”女记者径直转向她,后者迫不及待地点着头。

“那我们得先离开这里。你叫什么名字?”

“陈娣。”第一次近距离听到她的声音,缺少质感,像团棉花。

“好的。我叫苏格兰,但希望你叫我苏格。你是?”女记者拉起陈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抬脚准备跟上的我,眯起眼睛,似乎试图用眼神的刀剖开我。可惜不够锐利,最多只是把锉刀。

“你的样子像幅蒙得里安的一幅画。”我前言不搭后语,斜眼端详着她,“苏格兰挺好的,干吗要人叫苏格?”

“我讨厌重复,你也别对我重复问题。不用讽刺我长得抽象了。”她反唇相讥——真是冤枉,我只是想起了蒙得里安简洁的线条——但她好像并不认为我不屑一顾,停下脚步,“喂,你打算跟我们去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我叫杨藩,曾国藩的藩。”我看着她,作出礼貌状,“难道你不愿意我去吗,小姐?”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比漏气的轮胎好听些:“那就走,罗嗦什么。”

于是我就真的跟她们走了,在一个太阳照样升起的清晨,我扔下一堆照样该有的工作,跟两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参与了一场奇怪的际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的确这样做了,或许,就像自己潜意识里追随着那只掀起飓风的蝴蝶一样。

3

困倦。困倦像条蛇一样缠绕着她全身。她终于受不住困倦残忍的爱抚,与睡意抗争显得徒劳。做完最后一件家务,连衣服也没脱,便一头倒在了那张行军床上。还没来得及抚慰下睡意,她就沉入了梦乡。

……

冷。冷的因子像雨一样鞭打着她赤裸的身体,她拼命躲避着鞭子的抽打,但怎么也逃不走。忽然间她惊醒了。眼皮依旧沉重如灌铅。有一阵子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确是赤裸着身子被鞭打着的,而她终于发现,不是,而是冷雨打湿了她的面颊,劲道的寒风毫无顾忌地倾倒在她已麻木的身体上。

……这是哪里?

身后有闪烁的灯光,有汽车的声音轰轰地碾过她的耳膜。模糊地她看见三个字“客运中心”。是汽车站吗?可是,我……意识总是无法突破水面。总是有什么强大的东西在阻挡着她清醒。模模糊糊地她好像看见了灯光,但却无法知道这灯光代表着的意义。她不能动也不想动,只是趴在冰冷的地上,觉得自己在清醒与沉睡之间沉浮。忽然一层层的雾中飘来一阵清晰的触感——有人,有人在拽着她的手。她费劲地把眼睛撑起一条缝:有一条人影,大沿帽,仿佛是制服。那个人在拖拽着她,一叠声地问着:“你家在哪里?快起来,我送你回家。”见她怎么也不回答,便又问:“你有什么人可以联系么?在这里上海?”

上海——上海?怎么会?尽管模糊的意识无法思考,她却知道一个事实:刚入睡的时候,她不在上海,在温州。怎么会?没等让这疑问扩散开来,她感到警察又在拽她的手试图把她拖起来,依然一叠声地问着号码。那就给他吧,号码是……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更大的睡意像一团云雾一样飘过来,把她束缚住了。她仿佛又不能控制自己的嘴唇和身体。在再次沉入梦乡之前,她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

4

我讨厌咖啡馆。那股带苦的甜香和弥漫的气息让我想起腐烂的味道,好像死亡。死亡是个惹人痛恨的家伙,尽管我个人并不讨厌他,反而有些欣赏他。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得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而不是自己在想什么;所以弄到最后,我连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的目光投向眼前土黄色的液体上,欣赏一只安静的气泡。

“所以当时你被那个人告知自己在上海,而不是在温州么?”苏格皱着眉头,笔刷刷地在本子上游动着。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在她对面仿佛有些恐惧和不安的陈娣。她的手绞着衣角,把自己当成了台洗衣机。她的奇遇很有趣,我承认,有些地方非常有趣。比如说——

“你说你闻到了什么?”我忽然问。

“我也讲不清楚啊……当时我迷糊了,好像有甜味,现在想想,也弄不清楚……” 她转头看我,微皱着眉头。样子挺可爱的,像只没有胡须的猫咪。“你干吗问这个?”

“继续讲吧。”我没搭理她,这语气一定让她很不舒服。

接下来的事情可真是更加的奇妙了。她说,仿佛又过了很长时间,她再一次醒过来。

又是夜晚,虽然没有了冷雨。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感觉,她的眼皮无法睁开来,而身下的地是冰冷的,把她的身体和思维冻得动弹不得。她梦游似的站起来。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人存在的痕迹;只有头顶上偶尔传来淡淡的汽车声。汽车声?我这又是在哪里?她捧着脑袋,狠狠地敲打着冰冻的思维,想把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挖掘出来。而正当她努力这样做的时候,一束手电筒光刺穿了她脚下的黑暗。她转身,模糊的视野里,又是一个穿制服的身影。

“大冷天的,别待在这里。”这声音,这声音?似曾相识么?没等她再次试图挖掘记忆,那个人影便拽起她要走。她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嘴唇张开了,却不知在喃喃什么。而制服好像在回答她:“这里是郑州。”而她觉得自己已成了木偶,迟钝,任人摆布;因此没等她知道要为这回答惊异,她又一次被睡意击中。

然后,她就以这样的方式周游了整个中国。从温州到上海,郑州,兰州,南京,武汉,杭州,最后,又回到了上海。后来她知道,她一共消失了三天,三个夜晚。

“这有什么希奇的?”我插嘴道,“坐飞机完全搞得定。”

“用你的大脑。”苏格说话也不客气,很有想和我一争高低的味道,“飞机上会允许昏睡不醒的人轻易上去啊?”我耸耸肩:“很好,那先这样决定了。然后呢,是什么让你觉得是外星人在带你,呃,飞行,就像架隐身战斗机一样?我不觉得我们的雷达有这么迟钝。”

“我还没讲完呢。”她终于耐不住,横了我一眼。眼色刚飞出就觉得似乎不妥,硬生生地又收了回去。我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声带急刹车的嘎吱声;看来我对怎么把人激得不耐烦很是在行。我不再做声,双手交叉顶在下巴上,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然后,然后才是最奇怪的部分——”

她的眼睛似乎已不适应光线,因为经历了太多黑暗。有一阵子她甚至不能够睁开眼睛,隔着眼皮,她迟钝的意识都能感受到刺进来的光。汽车,又是汽车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想,在农村可没这么多汽车,也没有这么吵;汽车,汽车像一个个的咳嗽病人,边爬行变喷出变质的味道。她的脑海里仿佛浮现一股童年的气味,清新的河流气味,甜味的雨……雨?意识仿佛被锤子猛然敲击,冰冻的外壳碎裂飞散。她睁开眼睛,自己难道不是在雨里吗?哦,不是。一个气味不好的城市,街道陌生,人群陌生,口音仿佛熟悉,仔细听却陌生。没有雨,赤裸裸的阳光白花花的,像块没搅拌好的奶油……

我在哪里?

她支起上身。完全陌生。她用力回忆着白茫茫的过去,简直可以听到自己脑海里血液流动的汩汩声。

雨,陌生的雨……制服……陌生的人……手电筒……所有突然袭击而至的睡意。

还有,还有那些……地名。渐渐清晰显影。上海……郑州……兰州吧……再是南京……武汉……然后是……

她猛地一激,跳了起来。

笑脸,或者说,一张脸,有若隐若现的微笑在嘴角。制服,大沿帽,她呆在那里。意识和记忆忽然像刀刻一样,暧昧却如此清晰。她只知道瞪眼看着这个长相十分普通的男人。普通得放在人群里,不能让人辨认。

欢迎来到杭州。他开口了,这声音似曾相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带着你从温州飞到了上海,然后就像你记得和了解的一样,我带着你飞到了许多地方。不,不要说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相信人会飞是吧。但事实上告诉你,事情跟你想象的差不多,我不是人。

她猛然想起雇主家桌子上那本《UFO探索》杂志。难道……不,怎么可能呢。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清晰了,尽管记忆还淡淡地飘忽在云雾里。他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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