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殤(1 / 1)
俞梅花是我的爱人,她出生于相邻城市的农村。考取了大学以后分配到我所在的这个城市,做了中学老师。后来,她嫁给了我。
我和俞梅花结婚时感觉怪怪的,因为她告诉我她没有娘家人,哪怕八杆子能够着的远亲也没有。她不同意我大办婚事,只同意请我的父母和我的至亲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以及他们各自家人,在一家酒店里订了一张大桌子,然后随便吃了一下,就算嫁给我了。
这事闹得我家人很不愉快,我也一样。但是考虑到她的身世,我就忍了。结婚席上,我尽量显出很高兴的样子,不停地敬父母哥姐们的酒,但是,我的努力最终被她的冷若冰霜的样子抵消了。她没有一点笑脸,也不听我叫她起来敬父母的话,就呆在那一声不响,连头都不抬起来,只是抿着嘴儿,手一直和桌布过不去。
洞房花烛的晚上,我和她吵了起来,吵得很激烈,甚至相互都说出离婚的话。
她后来哭了,哭得很坚决,像是要水淹雷峰塔的样子。无论我怎么服软,她依然故我地哭着,根本不管那哭声好听不好听,影响坏不坏。没办法,我只得关上卧房的门,睡到沙发上,心想,真后悔把电视放在卧室里,否则,我可以大开声量地看电视,省得听她不听话的没完没了小儿般哭声。
半夜醒来,我流了泪,想,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么?那边没了声音,我开了门,她好好地睡着,脸上全是笑意。本来,我想强行和她恩爱来着,可是,一看她那满足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穿衣摔门出去,我要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些,新婚之夜离家出走,这是拜俞梅花,我的爱人所赐。
俞梅花后来笑我像个娘们,还会赌气。我说,没法不赌气,因为我娶了个三岁小女俚。她便笑了,说,那你和我睡在一起算啥。
说实话,我和她认识那么久,对她根本就一无所知。她从来不说她的过去,无论我怎么诱骗,巧使话头。她一听我说那话,便一惯儿抿起嘴唇,一副党在敌人面前永不透露党的秘密的样子,让我没折。
在她答应嫁给我时,我不失时机地问过她,你到底有没有亲人?总不能不知会他们一声,否则,我不成了拐带妇女的么!
我没有亲人。她说。
真的没有,别告诉我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母猴。
就是啊,我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俞梅花同志,你该为你的行为负责!
负什么责?
你把你自己嫁出去了,也不仔细考察你嫁给的是不是流氓无赖,你须把我的情况跟你的家人说,省得日后后悔。
你总较这个劲干嘛,有意思么?她便生气得不行,抿起她薄如婵翼的嘴唇,脸色全是不快。你想问清楚是吧,好啊,那你就休想我嫁给你!
我喜欢俞梅花。
完全没道理的喜欢。
当她的同事和我的同事把我们弄到一起喝茶的时候,我一眼看了她,就知道是她了,她就是我要找的。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神像给我的魂儿贴上GAOYAO。她不庄重的俏皮的马尾在她脑后走路时一颤一颤的,像给我爱好孤零的心理打了一针兴奋剂,我全身都发热。
我问过她第一次看我的感受,她说,就你这位啊,长相也太惨了点,这哪能同意啊!她说着便笑了,笑得你不寒而栗。可我清楚的记得,是她先打我电话的,在电话的那头,她说,为什么不请我看电影?
我请了她看电影,到全市一家最不起眼的电影院。我在电影院门口一看海报,差点没气趴下,又是《食人鱼》,一年之内,我竟然三次看这电影,和三个不同的女孩。第一个,是哥介绍的,银行工作,我们在全市最豪华的电影院看。第二个,是姐介绍的,医院工作,我们在大学的电影院看,因为她住在大学里。而这个,不要说了,说了倒胃口。
我想到前两个都没成,就毫不犹豫地对她说,我看过这电影,都两遍了,什么破电影院,这么老的片子都放。
我爱看。她说。
没办法,我只好陪她进了电影院。心里却想,这个女孩将来可不是爱体贴的主。
《食人鱼》情节很是紧张,我一开始注意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当我睡着的时候,却被痛醒,原来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我左手的四个指头,小指却被她扭到食人鱼的国度去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握手,很痛。
总是去她学校里等她。学校放学,我成了接她回家的家长一样。
她毫无例外地让我请她吃饭,在小饭馆里。她说,找男朋友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吃饭有人付帐。
但是他付帐的目的不纯。我说。
什么不纯?她明知故问。
有企图。
用漆涂?
什么?我没听明白她说的话,她显然说她家乡那边的话。我们这里,隔着一个县,口音都变化极大,不要说隔着一个市了。
冷不丁当儿,她把黑面果酱涂在我脸上,然后哈哈大笑,笑得咤不过气来的样子。周围的人都愣愣地看着我们。我红着脸堆了笑向他们点了点头,一副没事的样子。她旁若无人地走到我的身边,用餐纸细心地擦着,边大声地叫老板娘,有没有湿巾?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一直不说话。
还在生气?
梅花同志,我不惯于在众目睽睽下,被别人开那样的玩笑!
我是别人么?
你。。。。。
她掂起脚来,像要在我耳边说话的样子。我低下头去,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捷,我爱你!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两手便绕住我的脖子,嘴唇在我脸上狠狠地亲着。我急了,说,大街上的,你还是老师呢!
她放下我,哈哈地笑着跑开,边说,这下,我不是别人了,最少,你是我的初恋情人!她说的话又引得周遭的人盯住我看,好像我是QJ犯似的。我赶忙转过身去,落荒而逃。
我们在婚前有过一次不成功地性经历,那是我们认识整一年的事。
那天她放学我接她,她兴奋地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她这么问我当然明白,说,一年了。
一年了,我们怎么庆祝?
上馆子呗,好一点的。我不假思索地说。
不,说完她抿起嘴来。
那怎么办,你说说,我答应就是。
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什么?那还不赶紧?
别捣乱,她说,我要好好地度过这特别的日子,因为,这天还是我的生日。
什么?我不相信地样子说。
对啊,去年的今天,到晚上了也像今天一样没吃一点饭,我在求观音娘娘,要保佑我的命命年的命命日里,给一些福祉给我。
命命年?命命日?
傻瓜,本命年啊,24岁!命命日,不就是生日么?她笑着说。
原来这样。
还真原来这样,但原是角丝旁缘份的缘。马上同事小丁打电话给我,说跟我介绍个对象,这么快,真是。。。。
我听了她说真晕,原来她那么赏识我是观音娘娘显灵,明儿还真得去观音庙里还愿了。
你那时就是猪八戒,我也会同意和你好。她笑着说。
晚上,我陪着她在宿舍里坐着。
我劝她一同去吃饭,她就是不吃,我肚子饿得不行,可她又不放我走。
看着爱人也饱了,不是么!她笑着对我说。
我郑重申明,我和俞梅花同志还没有任何关系,更别说爱人了。我作出入党宣誓的样子说。
她默不作声了。
房间里死一般沉寂。
晚上11点了,我实在撑不住,眼睛都搭到鼻子上,肚子狠命地打着锣鼓。
我坚决要走。
她说,要不,再陪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
我只好同意。
隔了一会儿,她松开抿着的嘴唇,说,要不这样,你猜个迷语,猜着了就放你走。
你知道,我最怕猜迷的。我说。
很简单的迷面,小学生都会。
但愿我有小学生的水平。
别贫,严肃点。听好了,主动一点,打一个字。
玉。
很好,半推半就,还是打一个字。
我听了不语,眼睛盯着她。她眼神也毫不示弱地看着我。
我是成年人,小孩子猜的字我不会。我说。
小孩子迟早要长大,长大成男子汗。她盯着我,又慢慢靠近我,面色艳若桃花,脸的香气吁得我不行。我抑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她。她的挣扎,只是关了床头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