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无家可归(4)(1 / 1)
经过一番舌战,亚久津终于忍受不住阿晓的疯言疯语,丢下了一句让他后悔不已的话,“随便你!”于是阿晓满意地扬起个得逞的笑容,让亚久津不禁打了个冷颤。
推开蛋糕店的门,迎上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而在那位女士看清楚推门而入的女生身后的人后,脸上的笑意变了,意味深长。
“阿拉,阿仁你带朋友回来玩吗?你好,我是阿仁的妈妈,你可以叫我优纪。”
“初次见面,您好,您可以叫我阿晓。”阿晓毕恭毕敬地点头说着,而优纪见状笑得更欢了。
“喂!老太婆,收起你那种诡异的眼神和笑容!”
“阿仁害羞了啊,真可爱!”
“谁害羞啦!擦干净眼睛看清楚些啊混蛋!”
“你们俩感情真好呢!”阿晓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亚久津那张黑脸瞬间浮起了可疑的红云。
“切,你快点,吃完就给我滚蛋!”说着,便劈头盖脸地扔来一张菜单,然后拿出一个药箱扔到阿晓面前,转头对优纪说:“喂,老太婆,先给这白痴包扎一下。”
“不行,厨房还有很多事要忙呢,阿仁你来,反正你很熟练。”优纪边挤眉弄眼还不忘用手肘捅捅儿子,然后笑着问:“阿晓你要吃什么?”
“嗯,要一个黑森林,一个抹茶泡芙和樱桃卷,顺便要一杯草莓牛奶。”
“好,请等一下,阿仁还是像以前那样要栗子卷和香草圣代?”
“啰嗦什么,快点啦!”
“是是!”
看着优纪的背影,阿晓再一次说道:“你和你妈妈感情真好,不过有你这种别扭的儿子,优纪也很辛苦呢。”
“啰嗦什么!把手给我!”
“唉~~其实我想告诉你不包扎也行,”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把手伸过去,“这点伤用口水舔舔就好。”
“白痴!”亚久津不爽地白了她一眼,接过她的手,发现她的手除了那已结了血块的伤口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旧伤,只是那些伤口都颜色不深,看起来不明显。他拿过酒精给她消毒,听到她有点无奈地说:“我的手很惨吧,是不是一点都不想女孩子的手?”
他放下消毒的棉花,拿过药箱里的绷带,嘴角扯出个挑衅的弧度,“你有资格被称为女生吗?”
“好过分……你该不会因为这样所以上次才出手吧?”据说,亚久津是不打女人的……
“你现在才知道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其实上一次出手只是想吓吓她并没有想揍她的意思。他用绷带包扎着她的手,擦过虎口和手掌的时候碰到了一层一层的茧,比他的还多。确实不像女孩子的手。
“唉,别看我平常这么理智,发起飙来就爱用手砸东西,砸墙砸镜子砸玻璃还砸过我爸的车子,不过人倒是没有。”
“活该!”
“白毛你真是太伤我心了。”
“不要叫我白毛,你这白痴!”
“我觉得很可爱啊!要不叫小白,叫小白白?还是小毛,小毛毛?”
“叫我亚久津!”
吃完蛋糕,阿晓仰着天真无害的小脸对优纪说:“优纪我今天可以在这里过夜么?”
年过三十的优纪看着那张脸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于是一手推开拍桌反对的亚久津,尔后捧着阿晓的手说:“可以,你喜欢的住下来不走也行!”
阿晓闻言,顿时笑弯了眼,“真的?”
显然的优纪小姐已经被阿晓迷得荤七八素,唯有两眼闪闪发亮,“没关系,家里有客房,你就安心住下好了。”
“谢谢你,那今晚的晚餐可以吃红烧牛肉吗?”
“可以可以。”
“那可以吃蒸蛋和味噌汤,还有青椒肉丝吗?”
“可以可以。”
“那就太好了。”
“可以可以。”
亚久津完全无言了。这个妖孽,明天要到附近的寺庙求一道驱魔辟邪的符才行,不不,还是找个法师把她给收了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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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意外地在亚久津家接到了真田的电话,内容大概是希望她到神奈川陪他练剑,阿晓思索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吃完早饭,和两人道别后,阿晓准备回酒店收拾东西,洗刷一下再乘车到真田家。
看着痞痞地站在她面前,熟练地吐着烟圈的人,阿晓皱眉抱怨道:“拜托,你自己不珍惜生命还要强迫别人吃二手烟,真是太不厚道了!”
亚久津望了她一眼,难得不回她一句“白痴”或“闭嘴”什么的,甚至还一脸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她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着反问:“我的样子像失恋吗?”
“不像,但我妈是这样认为的,她对这些事很敏感。”
“很可惜,我并没有失恋。倒是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啊?”阿晓眯起黑眸,嘴角满是邪恶,“该不会……”
“切,少自恋了。”亚久津嗤笑一声,不屑地说:“我只是想说,就算你失恋了也不要拿千石那笨蛋来充数,如果对他没有意思,就不要做些会让人误会的事。”
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不禁道:“其实你也把千石当朋友的吧!”千石常常向她抱怨亚久津对他很冷淡,但现实,好像并非如此。
“谁把这种笨蛋当成朋友了?”
“你脸红了。”好想掏手机拍下他这个样子,但是会被揍吧!
“闭嘴,你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嘿嘿!”
“别笑!你这白痴!”
伸手隔开他举起来威胁她的拳头,讨好地笑着:“不笑就是了。不过我也想说,白毛你也别老打架让优纪为你操心了,还有网球,喜欢的话就不要轻易放下,烟也别再抽了……”
“哪来的老太婆啰哩八唆吵死了!赶快给我滚,看到你的脸就来气!”扯下口中吃到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切,老太婆说让你有空来玩。真是的,遇到你这人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边说着边转身进屋,留下阿晓在外面,看着紧闭的门,窃笑不已。
时间还早呢,看来还是先去山吹一趟好了,那只橘子头现在应该在网球部练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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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真田爷爷都会外出,所以真田才借此机会约阿晓来练剑。
两人在道场里切磋,但在旁人眼里那两人却是在厮杀着,互不相让,寸尺必争。
相隔一段时间,阿晓再次拿起竹刀的时候,除了挥刀时的畅快和舒坦,就是不可抑止的愧疚,她背叛了她的刀,也亵渎了它的魂……与一之宫比赛的时候她几乎忘记了自我,就因为看到那熟悉的清冷的眼睛而变得混乱,急躁,然后输得惨不忍睹……就如她师父说的,她没有资格。
漫长的切磋终于结束,阿晓大字型地躺在地板上,阖眼调整气息,而嘴角上始终挂着笑,是释然的笑。
“不是自己的竹刀还用得习惯吗?”真田坐在她身边,问道。
“真正的武士是不会受制于他手上的工具,即使是最糟糕的器物,他也会将之变成令人丧胆的兵刃。”她慢慢地说着,笑意依旧不减,“……但是,少了那一直陪伴自己的伙伴,武士的心会很寂寞。”
“想通了?”
“不确定,但我向你保证,以后的每一次的挥剑,我的心不会再容下其他的东西。”
“嗯,这样才是我认识的西下晓。”
“我应该说一句‘我回来了’吗?”她朝他扯出一个孩子气的笑。
“不必了。”
“再来一场吧,让你尝尝升级版‘风火山林’的滋味。”真田的风火山林早就被阿晓剽窃过来用了,还不断进化升级,却仍不算不上她的得意技。
“不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打个电话。”
“给阿市?”
“知道就好,他很担心你。”真田的口气顿时凉了些,别过脸望向道场外的庭院。
“你吃醋啊……嘿嘿,别瞪我了,快去报告你们家主上大人吧,我在这睡一会。”无视了真田的刀眼,笑嘻嘻地合上眼睛,听着真田渐行渐弱的脚步声,睡意便也随之袭上来,听着风声,渐渐沉进了梦乡。
在半醒半睡间,阿晓听到了脚步声和地板微颤的感觉。来人的脚步很轻,似乎不想打扰她的午睡。那人停在了她身边,然后坐下,没有语言,却有炙热的目光。
阿晓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脸。依旧清冷的脸庞,在阳光的渲染下晕开了柔和的光。
这,是梦吗?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暖的,是真实的存在的,原来,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