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翻云覆雨手 2】(1 / 1)
缙安城的天变了颜色。桑华将荆自安的头一刀斩下后,御卫军于一夕之间群龙无首。显而易见的,桑华只不过是做了肃朗月交待他的事情而已。就在岳夏赶去皇宫解救太后的时候,肃朗月已经在弟弟肃朗幽的保护下来到泷城和易婉堂的两位武将兄长见面了。
肃朗月重新掌握了缙安城中人数最为众多的御卫军,并开始收拢当初前去戍边的大军的军权。而他更想要得到的是易婉堂两位哥哥的支持。易悉方与易悉正,就是易婉堂八百年才能见一次的常年镇守南部边疆的哥哥们。他们在和肃朗月密谈之后并没办法立刻给出答复,因为他们极为犹豫。多日前,当得知妹妹因为行刺夫君而被通缉之后,他们就开始焦虑不安,而后他们又听说妹婿靖月王爷身受重伤恐是不治,却没想到后来他们竟接到密信约他们尽快到泷城和靖月王爷见面。他们的父亲易淏澄与肃朗月在朝堂上一贯不合,所以他们二人对肃朗月也总是心存芥蒂,就算是妹妹嫁了过去,也并没有与肃朗月和睦起来。但肃朗月在密谈中告诉他们的真相却让他们不得不考虑该和他站到同一边了,大势所趋之下,一场狂风暴雨注定要席卷整个靖朝了。
肃朗月与肃朗幽从泷城快马加鞭回到缙安城边的今绣山已经是深夜了。一进入古刹他们就听到了声嘶力竭的男性喊声,那声音他们认得,是岳夏。兄弟俩相视一下,肃朗幽说:“从来没听过岳夏这么喊过……”
“该不会是心爱的女人在为他疗伤,所以喊得凄惨点?”肃朗月的声音略带戏谑。
“我看我还是回房吧,三哥。”
“好,明早别忘了到藏经阁和二哥议事。”
肃朗幽点点头,眸光有些沉重:“母后……应该没事吧?”
“放心吧。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
肃朗幽回房之后,肃朗月缓步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混账东西!你是想把我弄死么?啊……”
“你!你走开!让水如痕或者箫潋过来,或者让那些臭和尚们过来!你别再靠近我!”
“走开走开!死丫头!离我远一点!”
肃朗月皱着眉头走进古刹西侧的清朗院,看到一间屋子半开着门,岳夏满身是血地坐在桌前,一个娇弱的女子正在帮他处理伤口。一看到那女子的脸,他的眉就皱的更紧了,那不是他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万般放不下的娘子么?她怎么扬着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在帮别的男人医伤?
“易婉堂!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王妃!你离老子的伤处远一点,不然老子杀了你!”岳夏喊得声嘶力竭,显然他已经快被逼疯了。
易婉堂幽幽一笑,道:“好呀,你杀就杀呗。反正我夫君会给我报仇的。”
“你和你那个混蛋夫君根本就是一路货!你……”胳膊上的伤口突然被涂上了辛辣的药膏,他强忍着疼□□了一声,骂道:“你给老子滚开!”
“我才不呢。”易婉堂心平气和地说:“本宫今儿个心情好,就要来照顾你这个厮杀归来、满身是伤的大侠。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啊?哦哟哟,看你的表情……原来不是啊,那你有意见也没办法,因为他们都管不了我,嘿嘿。你知道为什么你连水姐姐和箫潋的影子都看不到么?是因为我不让她们来照顾你。”
“你!”岳夏崩溃了。
“你要是不想接受我的照顾,就告诉我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易婉堂终于真实目的说出来了。
岳夏甩了一下胳膊,各处伤口上的血在翻涌,他断定他不会被敌人杀死,反而会被这个女人活活折磨死。“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继续给你上药膏吧,大侠。”易婉堂煞有介事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的手指挑出一小团药膏,正要往岳夏的脖子上抹去,一直不想跟女人计较的他却暴怒了,挥拳就朝易婉堂的小脸砸了过去。
“嗖——”的一声,一枚石子飞了过来,可怜岳夏那本来就受伤的胳膊又被暗器摆了一道,基本上这几天内估计都废了。
惊魂未定的易婉堂小脸纠结着,吃惊地看了看岳夏停在半空中的手,她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揍成棉花了。她和岳夏都转头望向门边,看到一个面容俊美脸色却极其不好看的男人。哇,她夫君的身体都已经恢复的这么好了?暗器打的还蛮有力道的。
“堂儿,你在闹什么?”肃朗月一看到她竟然要帮外表粗鲁、行为更加粗鲁的岳夏上药,他的心情就甚为不好。这小女人在想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里……
她嘟起嘴,故意冷冷地说:“不要你管。反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跟我回房。”肃朗月来带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她却猛然将他的手甩开,气哼哼地说:“我不回。我要在这里照顾岳夏。”
坐在一边胳膊生疼、而且快要奄奄一息的岳夏愤恨地说:“肃朗月你这个王八犊子,如果你再不把你女人带走,老子可就真的杀了她了!老子说话算话!快把她带走!”
易婉堂愣了一下,看着岳夏狰狞的脸,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说:“喂,好歹我夫君也是个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他说话?”
“老子愿意怎么跟他说话就怎么说!你们还不快滚?”
“哼!”易婉堂狠狠地瞪了岳夏一下,转身就走,却正好撞在肃朗月的怀里。她又抬眸瞪了他一眼,想从他身边过,却被他强抱着回了房。
一进房门她就摆脱他的束缚冲到了床榻边倒下,像只小虫子一样爬啊爬啊,终于下巴枕在了枕头上。
“娘子打算就这么和衣而卧了?”肃朗月坐在桌案前,自斟了一杯茶,静静地望着在床上挺尸的老婆大人。
“哼……”她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双手双脚向四面伸开,说:“今天这张床是我自己的,你不许上来。”
“呃,难道为夫刚才听错了?娘子你明明在岳夏面前很维护为夫的,怎么现在连床都不让为夫上了?”他的目光幽沉,将她的愤愤之情全都看在眼里。
易婉堂哼唧了一声,语气不满地说:“那是外面,现在是里面,你总该知道区别的吧,义父大人?”
她又叫他义父大人?她只有在心情恶劣或者想挤兑他的时候才这么称呼他。粗眉间蹙成了一个川字,肃朗月沉声说:“你到底在气什么?自从那日你把我堵在门外之后,你的情绪似乎就一直不好。”
“你不是说我葵水来了么?我来那个就是情绪不好!”她干脆吼了起来。
“你……你葵水根本没有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出战了。”
“哦,又出战啊?都没点儿新鲜的。我都忘了,我嫁的男人可喜欢打架了,他啊,打从我十岁的时候都开始出门到处跟外邦人打架,到了我十七岁他还是在打。我可以在缙安城随便找个人问问:‘喂喂,你们知道面相很凶很凶的那个靖月王爷最喜欢什么么?’他们一定会说:‘这谁不知道啊?打架呗,杀人呗!’哼。”易婉堂瘪着嘴,眼睛却红了起来。她一咬唇,正想向内侧转身,却发现有一道阴影覆盖住了自己。
“胡说,我最喜欢的明明就是你。”
“谁要听你的花言巧语?”
他坐在床沿上,抚摩着她乌黑的发丝,轻轻地说:“堂儿,这几天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在外面打仗?”
她火冒三丈地坐了起来,小脸气得鼓鼓的说:“那怎么办?那你希望我要做出什么样子?我要不要出去跟所有人说:‘我家夫君又要去打架啦!我太高兴啦!’?嗯?你觉得这样才是可以让你放心的样子么?那我做不到。我生来就是无理取闹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他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些许沉重,长指游走在她的发间,静静地梳理着。他盯着她那只包着纱布的手看了很久,问:“堂儿,你的手为什么还是没有好?”
“我戾气太重了,所以伤不容易好。怎么了?你嫌弃我的手不好看啦?那对不起,出门左转就是住着你红颜知己的清朗院,不送。她的手又白又嫩又软,摸起来可舒服了。你去找她吧!”她推他,推不开。她也不知道肚子里怎么憋了那么多气。大概……真是葵水要来了吧……哎。
他伸臂抱住她,无视她的挣扎,将她娇弱的身体揉在自己怀里。他说:“堂儿,你明知道我对她的手没兴趣。”
“你有。”
“我从来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你对她的什么有兴趣?”
“我对除了你之外的女人都没有任何兴趣。”
“嗯。”
“不气了?”
“哼……”她蹭来蹭去地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她最喜欢把脸贴在他的颈窝上,但她又不够高,想要这样就必须要坐在他腿上。两只手扣在他的脖子上,她忽然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说:“肃朗月你告诉我这几天你到底都在搞什么鬼!我装贤妻已经装不下去了!你难道想让别人知道你老婆是好奇而死的么?”
“没想到娘子变得这么彪悍了,通常你只有在那个的时候才会咬为夫。”他吻着她小巧的耳垂,笑道。
脸烧得通红,一不做二不休,她又咬了一口。“肃朗月你正经一点!”
“好的好的,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出战了。”他一脸坦诚地对她说。
“我不要听这个。这个你刚才就说过了,而且我早就知道了。自从你和你二哥重逢之后,举兵是必然的啊。我想知道的是,何时、何地,如何举兵,到时候我怎么办?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把我送到哪个偏僻的小村庄躲个三五七年的,一直在孤寂悲凉中等待你凯旋而归……”她瞪圆了眼睛质问着。
他凝眸望着她,大掌却在她的腰间游动着,突地解开了系在她腰间的细带。
“你做什么?你都还没回答就……唔……”唇被吻住了,她没得问了。他的吻虽然徐缓却十分笃定,他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希望她不要这么吵下去了。既然都深更半夜了,那就做点深更半夜才该做的事情比较好。
当他放开她时,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殷红地继续瞪他、瞪他、瞪他!“肃朗月你过分!你现在都懒得跟我说话了?你……唔……”第二个吻很快就来了。她早该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毕竟他受伤后禁欲太久了,而且他本来就是个毫无餍足的人……他的手从她衣衫的前襟探了进去,她的娇喘更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