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圣与妖孽的对抗（1 / 1）

天恹恹欲雨。白叶觉得全身潮热，很不舒服的。酸梅汤残留的酸味，牙都酸痛了。

“紫月，紫月。”突兀的叫声在夜里回响，没人应。白叶顾不得披上斗篷，便向前走。闷得不行了。围在院子走了几圈，白叶想起，病好了，还没去过那荒冢。那有父母雕像的墓地。荒草凄凄的。她决定再去一次。

她扒开那高高的蒿草，又到了墓前。白叶突然觉得头很晕。空气里的甜味很浓，白叶抬起手，想擦掉脸上的汗。手竟绵绵无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呀？她一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来了来了，微不可闻的步子渐渐在靠近，白叶觉察到停留在她的背后不远处，她不回头，“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呀。想暗杀我是吗？小小花妖，你还没这个本事。你比我想象中更猖狂呀。也更有勇气。”

“你倒聪明。不过，杀不杀的了，我不试试有怎会知道？”柔软的少女的声音，竟有老妇的沧桑，“再说，不杀你，我就总不能放心的修行。听说，圣女的血可是极品呀，说不定就可以使我少几年就修成正果。如此多的好处，我又不是傻子，这样事不做白不做。”

“那你就来试试吧。手底下见真章，别得意的太早。”白叶强撑着无力的身子，立得笔直，心中的无力更胜，该死的，谁给她服了大剂量的阴爻，禁锢了她的力量。

“别逞强了，我早就看出了你没有力量。此刻，我杀你易如反掌。”花妖鄙视的看着白叶，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多久？

白叶回头，诧异，不是界红，却是钱夕。“没想到吧。”花妖笑笑说，她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叶马上明白了，钱夕的肉身已被花妖所用，而界红她也寄身在其中。那天她见到，难怪那天会觉得奇怪了。界红脸上的挑衅太过明显，而界红跟白叶部署，没原因这么做。开始她以为，就算是因为万勒的关系，也没必要这样吧。

“别得意的太早。就算我没力量，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信，试试看就知道了。”白叶冷笑着。

“我不就不信死鱼能撑破网。”花妖媚笑着，一瞬间，无数的玫瑰花从四处冒出来，包围住了白叶，长长的刺全扎进了她的皮肤里，白叶感到很痛很痛的，皮肤瞬间火热起来。白叶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耳旁听见花妖梦呓般的声音，“放弃吧，你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跟我斗？你没有生还的机会了，你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干尸。”柔嫩的声音，彻骨的冷。

“我去帮她。”万勒紧张的问普婆婆，真的好担心她。普婆婆摇摇头，“她能够的。每一次的危险都能爆发她的力量，激活她沉睡的力量。我给她喝了大剂量的阴爻，就是为了她的蜕变。虽然危险，但是还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万勒焦急的看着已经被玫瑰花淹没的白叶，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旁边的婆婆眉毛越皱越深，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抑药剂量太大了。白叶会不会？不敢想下去了，正要叫万勒去救人时。

白叶大吼一声，包围她的玫瑰花顿时全焉委落地。“你、、、、、你怎么可能？”花妖脸上苍白惊慌失措的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过我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是你自己不相信的。”白叶冷冷的说。

花妖也觉得自己太轻举妄动了，闻到她身上的抑药的味道，就以为有机可乘，她懊恼的不行了，三十六计，逃为上计，“那好，打扰了，下次再见。”

想逃，没那么容易。白叶冷笑一声，指甲一动，一滴朱砂落入钱夕的体内。花妖尖叫着，逃开了。而，白叶也支持不住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红的血，看来是强制压制阴爻造成的。万勒欲去扶起她，普婆婆一把拉住他，“别去。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伤痛会让她更坚强的。力量的强大，不只来自神力的增加，而且是心灵的无限强大。不是有了血圣女的力量就能天下无敌。真正不败的人，是内心有希望，铜铁意志的坚强。我们帮不了她，走吧。”

万勒望着伏在地上的人，就算心里很不舍，又苦不能拥她入怀，只得怅然而去。

风大，吹得蒿草瑟瑟作响，白叶却不觉得冷，相反，她觉得胸内火烧，钱夕的尸体已为花妖所用，界红呢，又能撑多久。头好晕，全身无力，看来今晚就只得宿于此了。白叶爬到坟前。风这么大，千万不要下雨呀。她已经够惨了，千万不要落井下石呀。可惜白叶祈祷的太晚或是老天爷没有听到祈祷。

不一会儿，乌云滚滚，雷声隆隆。白叶绝望的闭上眼。转眼，冰凉的雨就洒落下来。白叶气的不行，人衰时，喝凉水都酸牙。天下掉钱都会砸死。冰凉的雨落进嘴里，渗进皮肤里。白叶忍不住就打颤了。

闪电劈下来了，在白叶面前呈现一片阴森骇人的场景，白叶挣扎着站起来，没料到，一束电还是打在她身上。白叶的身子抽缩着，她在闪电中一直颤抖着，很快闪电就过去了。白叶被击的软在泥水中。

许久不曾做过的恶梦，又再次降临。是那片悬崖，赤红如火。年轻的楚雨和白锡抱着两个婴儿。脸上尽是惊恐和绝望的神色，好多点着火把的人，凶恶的逼近他们。白叶看见很多张张合合的嘴，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父母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绝望决绝的神色。再看时，只见两个下坠的身影。

白叶冷汗淋漓，坠入万丈悬崖需要多大的勇气，睡梦中的白叶泪流满面的。

为何这么长的时间都参不透梦的寓意，这么多年来，梦缠着她，究竟是要她明白什么？为何她总是解不开，那遗落了得到是什么？幻境？真实？白叶醒来时，摸到了满脸的泪水，她很久没有哭了。原来，白灵总嫌她太娇弱，现在的她，一定会让白灵刮目相看的。

四周蒿草经过雨的摧残颜色更惨淡。白叶深深的凝视着父母得到雕像，在坟前拜了三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叶有预感，父母为她牺牲了很多。原先不理解父母的忧郁，这一刻，突然好像懵懂的明白了。

院门未插，轻轻一推就开了，吱呀的一声，在清晨很突兀。白叶赶紧回房整理了一下自己。不久，紫月就敲门进来了，“圣女，昨夜睡的可好？”

白叶倦倦的靠在梳妆桌上，“做了噩梦，没有睡好。”

紫月也没看出什么，“昨夜风好大，打雷时我被惊醒了，想来看圣女睡好没？半路上碰到婆婆，她叫我不要打扰你睡觉了。我便只得回房了。”

“哦，”白叶觉得头痛的像要裂开了一样。她没精神的随应了一声，“紫月，给我端盞米露来，好吗？”

紫月马上答应着去了。

白叶望着铜镜中肤如凝脂，双眉微蹙，双眼无神，满腹惆怅迷茫的样子。特别是那不自觉就长长的头发，白叶，觉得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孪生妹妹白灵。白灵就是这样满腹心事又苦不堪言的样子。白叶抚平自己皱的眉，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紫月端着米露打断了她的沉思，“圣女，趁热喝吧。”又转身去给她磨螺子墨，“这是什么呀？”白叶好奇的问。

“普婆婆说，今天圣女的学灵符了.螺子墨画的灵符最灵了。”紫月继续磨着那黛色的墨。

白叶放下米露，“我现在不想学，现在帮我叫万勒过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紫月知道白叶的性格，说不做肯定不会做。就关上木门，去了。

白叶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不好的感觉，万勒已经出事了。白叶叹气，躺在铺好席子的地板上，又看了一会儿那些很玄乎的浮雕的画。白叶养成了一个习惯，烦心的时候就去看那些画，那些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她安静下来。

门响后，万勒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叶清亮的眼睛盯着他，再看他的手，“祭呢？你把它脱下来干什么？不是叫你不要脱下呀。”

“我不放心我爸，我把它戴在我爸手上。”万勒冷静的说。

白叶冷冷的望着他，还真让她给料到了。万勒不自然的移开了眼睛，他安抚性的对白叶笑笑，“放心，我能保护我自己。”

白叶苦笑，“怎么也改变不了呀，我防范不了那么多的变化。万勒，你为什么不会用脑子想想呢？”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怎么呀，没头没脑的说这样的话。”万勒搞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什么变了。

“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了，你身上浓浓的妖气。你还想对我隐瞒什么？万勒，你太让我失望了。”白叶冷漠至极的说，可声音里还是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你在胡说什么？”万勒握紧她的肩膀，用力的摇。

“那这是什么？”白叶甩开他，持起他的手，十个指甲全是青色的，“你还想瞒我多久？你知道现在有危险吗？因为你，我们可能腹背受敌。”

万勒把手收回来，眼神一变，“我没想骗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万勒轻轻的说，“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要告诉你。我会控制好我自己的，你放心。”实在不行，他就杀了自己。

“花妖短时间肯定不能作恶了。她受伤了，朱砂会持续的伤她的元气。她蛊惑你身上的兽性就是为了牵制我的行动，对她有所顾忌。”白叶想了想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兽性不是你自己能够控制的。特别是月圆之夜，你会感觉到人性的力量是多么的弱小。”白叶叹息着，看来不那样做是不行了。

“真有那么麻烦吗？”万勒想，他不是没有兽化过，没有那么的恐怖呀。万勒懊悔的想，早知道这样，昨夜，看到了死去的钱夕竟然出现了，他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就跟了过去。没想到她竟然设计了他，使了阴招。用药迷晕了他。他便昏睡了许久。再醒来时，奇怪的是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嘴里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万勒不妙，又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婆婆，”白叶来到西屋。

“来啦。”婆婆似乎在等她的到来。白叶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阳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牺牲在所难免的。”

白叶占卜，轻轻的叹气；“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吗？”看着桌上的蓍草图，白叶觉得头痛。“不过，我绝对不会拿万勒的命当做赌注的。”白叶坚决的说。

普婆婆就知道她会这样说的。开玩笑，万勒死了的话，她怎么回家。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救出万勒的。白叶心里想。人有些东西可以失去，有的东西一失去的话，就会抱憾终生。“我只得这样做，婆婆，我没有选择了。明天，我进林吧。”

窗外的万勒听到她不顾危险，执意救自己。他很感动。人生的一人为自己掏心置喙就够了。

“婆婆，麻烦你在屋中帮我护法。我进林挖了那花妖的老根，马上就回来。”白叶突然展颜一笑，“婆婆，别告诉万勒，我会尽快在这个月的月圆之夜回来的。”

婆婆担忧的说，“凡事小心，别逞强。孩子，愿神保佑你。”婆婆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婆婆递给她一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剑，“带它上路把，不要轻易拔剑。除非到了生死关头。祝你好运。”

普婆婆来到东屋，万勒已经不见了。楼去人空了。普婆婆马上明白万勒也去了，这两个傻孩子。愿他们平安回来。

普婆婆命紫月用还魂灯装上满满的油，摆好八卦阵。“紫月，别让这灯给灭了。”不然，白叶就会有危险。

普婆婆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星象为大吉，一切会朝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