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喜爷爷和他的狗(1 / 1)
早上的空气很好,紫月谨记万勒的话,让白叶准时吃饭。就提议出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白叶正有此意,拾掇了一下就出去了。普婆婆还是在扫院子里的银杏树的叶子,她老了,没精力去逛,就留下来看院子。
“婆婆,我们先出去了。你中午自己弄饭吃吧。”紫月打了招呼就领着白叶燕子一样飞了出去。普婆婆看着她们兴高采烈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白叶很像英子,只是脸上多了一个黛青色的印记。
白叶拉了拉头顶遮风的头巾,望着这个平和安静的地方。一排排漂亮的木房子,山上尽是一些樱花树,“紫月,这里好多的樱花树,你们这里的人很喜欢樱花哦。不仅门口摘,连山上也是呀。”
“我也说不清楚,我小时候就有这些樱花了。听喜爷爷说,历届的圣女都喜欢樱花,是她们叫村民种樱花的,我想是她们常年居住在山上,感到寂寞。就叫村民村民种粉红的花,看起来会觉得开心点。”紫月在摆白叶面前已经能够畅所欲言了。这是蛮大的进步的。当初见面,她连看白叶一眼都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说的也是。住在山中,太寂寞了。”白叶有同感。
“樱花也叫祈福花,是圣女的眼睛。以前这里的人们又什么困难,都会把它写在信笺上,圣女就会帮他们解决的。还有,对樱花树许愿,很灵的。”紫月敬畏的说。
“没吧,有这么玄。”白叶不以为然的,这把戏骗小孩还差不多,她是现代人,才不信呢。流星许愿还听过,樱花许愿?“我累了,你抚我去坐一下,行么?”见一条斑毛狗和一个老人在晒太阳,老人口中的水烟喷到半空中。白叶喜欢老人,喜欢老人讲故事。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错过呢?
“老爷爷,你好。这是你的狗吗?真特别。”白叶也坐在老人旁边的石磨上,石磨很凉。
“恩,”老人喷了一个烟圈,“你是新一届的圣女吧,“老人抬起头,看了看白叶。又低了头。白叶本来就很调皮,她抚着那狗卷毛的耳朵。那狗扬着鼻子,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就噌噌她,不叫不闹的。又站起来,对她摇头摆尾的,亲昵至极。白叶诧异,它好像认得她,还是她的气味很熟悉?“爷爷,你的狗好懂人性哦。”
老人家望了望她们,不大理她。“喜老爷,圣女在同你讲话呢。”紫月看他要理不理的样子,很生气。圣女是什么身份?这是大不敬的态度。
“哎,人老了,不大中用了,还望圣女见谅。”喜爷爷慢慢的说。
“紫月,怎么可以这样对老人家呢?”紫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爷爷,你别跟她一般的见识。她不懂事。紫月,去端泪茶,拿些点心过来,我同爷爷一起吃。”说不定还可以从他嘴里听听瓦刺的历史呢。
“爷爷,你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吗?从来没有离开这里吗?”白叶好奇的问。
“是呀,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我们世世代代守在这里,没有离开这里过。”喜爷爷说。
“怎么没看到奶奶呢?”白叶轻轻的问。
“她不幸去世,已经很多年了。那年呢,你爸妈刚离开,没人能救她了。”喜爷爷唏嘘不已的,很多年不想往事了,大多都忘了。“对不起,爷爷,有引起你伤心了。”那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人一老就不大爱伤心了。我也快进墓穴里去陪她了,还伤心什么?”唯有的遗憾是没有孩子,他们家族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魂归故里呀。
“那么说,你就见过圣女和圣女舞吗?你觉得圣女真的有传言中的那么的厉害吗?”白叶忍不住问。
“当然,我见过两代的圣女。而没有圣女的瓦刺是会灭亡的。圣女的存在就是天神的一种护佑。我们年年祭天,三年一届圣女舞敬天事。瓦刺的历史是伴着圣女而来的。”喜爷爷似乎在回忆什么,他好像有看到过去的时光。“而圣女很难得。必须有纯正的血统,才能够继承这种力量。血统一乱,血圣女的力量就会减弱。就算知道是这样,还是没有办法,血圣女的力量一代不如一代,力量衰弱了很多。大长老就提出让圣女居山中庙,不与一般的男子结合。这就是圣女居庙的故事。现在很多人以为,是为了获得力量,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那该死的长老,提出这个鬼主意,不知道害惨了多少代的圣女,真的该千刀万剐。还不解恨。“那为什么我是圣女,而我妹不是。”
“圣女传男不传女。居长不居幼。”喜爷爷说“得到圣女的礼物,是幸运也是不幸。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时,紫月端来了茶和点心。白叶亲自捧着茶给喜爷爷。老人啜了一口,神奇顿时变了,“就是这味道,泪茶,要用灵井的水泡,才能释放茶叶的香味和口感。才会有这种美好的味道。很多年没喝过啦。在临死之时还能喝到正宗的泪茶,老天待我不薄呀。我也知足了。
白叶望了望杯子得到茶,茶叶儿如眼泪般透明的绿色,在茶盏里沉沉浮浮的。很是漂亮。“灵井在很多年前就干涸了,以前,我家拙妇还在世,每天早上都要去神院打水,那是每天都喝,养成习惯了。”
“灵井,什么灵井?”该不会是我家的那口碧绿色的井,好像是哦。爸泡得茶跟这茶的味道一模一样呀。还有那井怪的很,记得幼时,她对着井大喊,竟听过井的回答。吓得她好久不敢看那井。楚雨说,井里有吃小孩的巫婆。白叶喝了一口,还是这么的苦。有什么好喝得到,值得怀念。
“紫月,你带我去看看那口灵井嘛,好不好?”白叶恳求的说。
“那口灵井呢,已经有水了。喜爷爷,你爱喝,我给你泡。”紫月说,“你要,就是好奇心重的很,小心,好奇害死猫。”
“真的吗?丫头,可就这样说定了。不准反悔呀,务弄我老头子。”喜爷爷笑眯眯的说。
老人就是好,给他一点点就满足了。白叶想,这里跟外面的世界还是有区别的。“爷爷,听说灵井连着外面的世界,是真的吗?”紫月也引起了好奇心。
“是有这种说法,灵井外连着另一个时空。井呈碧色,投下石子,也听不到回声。对井说话,会有人声回答。”喜爷爷用不确定的语气说。
“是呀,从圣女归来的那一刻,灵井就有水了,这是圣女给我们带来的好运,第一件礼物。这是圣女的功劳呀。这泪茶就是我今天早上从灵井打来水泡得,普婆婆说很好喝。紫月马上说道,心里对白叶的崇拜简直达到了不一般的境界。
喜爷爷停了,倒有些诧异,“等等“老人度进房子,拿出了几束艾草和松香。“第一次近井,得焚香驱邪。”紫月接过,道了谢。白叶突然问“爷爷,你见过我的父母吗?”
喜爷爷点点头,“我见过。你又想问什么吧。这样吧,老头子累了,你改天再来玩吧。”
白叶还欲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父母从来不跟我谈家乡的事,我还是最近万勒来时,才知道的。他们什么都瞒我,回家后,我绝对不会理他们的。我要生很久的气。”每个孩子对父母亲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爱,在别人眼中,是一种任性。白叶还是不能释怀,父母总把她当做小孩。
“你说什么?你父母跟你生活在一起?”白叶看见喜爷爷和紫月见鬼般惊讶的表情。
“对呀,父母跟孩子生活在一起,很奇怪吗?你们那么惊讶干嘛?我妹跟我都是我父母抚养大的呀。他们对我可好啦。”白叶没有深究他们表情背后的含意,只是一味的沉浸在父母对自己好的回忆里,鼻子马上酸酸的。想要流泪。明明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突然失去了一切的庇佑,白叶还算是坚强的呢。
喜爷爷又问,“你爸叫白锡,你妈叫楚雨,是不是?”
“对呀,有什么事吗?”白叶很开心的点头,爸妈,这里还有人记得你,这种感觉真好。
“不可能,不可能。”喜爷爷不敢相信,他只是重复着这句话,狐疑不已。
“什么不可能?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好吗?”白叶直觉爷爷知道什么,她不解的问,而喜爷爷马上就醒转过来了,就转了话题。“没什么。只是想起你爸爸和你妈妈怎么不回故里呢?”
白叶知道他不愿讲,也不会逼他。“不是说看灵井,我们去吧。”紫月机灵的说。
见过一模一样的井后,白叶快虚脱了。她呆望着那口陪了她二十年的井,出现在这里,她觉得好诡异。一切不管她相信与不相信的事情,全部发生了。你说,她还能逃避吗?她摸了摸突出的井的左边,豁豁出现在上面的是:叶,灵,永远在一起。“这不可能是别的一模一样的井,紫月,你看。这是我跟我妹刻的字。你看我刺破了手,连那血迹的地方,也在呀。”
白叶激动的说,紫月在也找不到安慰的话了。“你别那么的激动,好不好。”紫月看着声嘶力竭的白叶,只得点了她的昏穴,“来,圣女,我背你回去歇着。”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吧,你醒了呀。”万勒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马上点好了灯,房子很潮湿且暗,太阳当空,屋子里光线还是很暗。
“恩,扶我起来吧。”微弱的男声,看样子病的不轻。断断续续的踹着气,万勒依言温柔的扶起病重的男子,灯光下,能看到那男子肤色暗黄,灌骨突出的厉害。“爸,你感觉好点了吗?”
“傻孩子,父亲的病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是天谴。我这样痛,心里却是舒服的。”男子骨廋如才的手摸上了万勒的脸,“听说你千辛万苦大费周章的把圣女给找回来了,这又是何必呢?我的病是天注定的,你就别操心。在说,我们家欠圣女一族,太多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接受他们的护佑了。我没脸了。”
“不,爸,你是好人,好人会长命百岁的。而那件事,你也没有错,你是为了维护我们瓦刺千百年来的传统。”万勒眼睛湿润的伏在父亲身旁,动情的说。
“爸,你也知道圣女舞的厉害,你的病一定会好的。”万勒满怀信心的说。可是父亲的病能捱过一年吗?一切还是未知数。但人还是会往好的方面却想。
“难得你一片孝心,我心领了,也知足了。”男子握住万勒的手,“孩子,记住父亲的话,你要一心向善。不要走极端,”当年,我在洞穴里看到你时,你已经五岁,吃野兽的乳液长大的,你身上带有野兽的天性。希望你能走向正途,一心修成正果。男子讲了这么一段话,早气踹的不行了。万勒泪流满面。
“爸,你先歇着,我去熬药。刚带了小点心,你要尝一个吗?”万勒在父亲面前,少有的邪气全无。此刻,他只是一个为老父担忧的人。还好,他有了人的感情。很多年后,瓦刺的人都会这么说。
“我先睡会,你熬好就搁在那里吧,我好点在喝。”男子向内侧而睡,一会儿,药香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