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原体到来（1 / 1）
消息传得比超光速跃迁还快。
“有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要来泰拉了！”
“统帅亲自下令，要最高规格接待！动静搞得贼大！”
泰拉上下，从高层到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首先，北之星中央广场清场、装饰一新就不提了。关键在于太空。
泰拉近地轨道，所有非必要的民用飞船和商业航线全部暂停。帝国海军调集了整整一个满编的巡洋舰分队，外加数十艘驱逐舰和护卫舰，在预设的迎接航线上列队排开，战舰涂装擦得锃亮，炮口全部上扬，舰体上的帝国鹰徽和探照灯全部打开，在幽暗的太空背景中形成一条“迎宾走廊”。
更吓人的是，轨道防御平台调整了姿态，能量读数提升到警戒级别，但炮口全部移开。连那艘威名赫赫的“帝皇之怒”号火星级战列巡洋舰，也象征性地挪了挪它庞大的身躯，打开了部分非关键的照明系统。
地面上，从预计的登陆场到北之星统帅府，沿途所有街道戒严，太阳辅助军的仪仗队和装甲车辆密密麻麻。天空中有飞行编队反复演练通场。
这阵仗，别说泰拉民众没见过，就连暂时停靠在轨道上、作为盟友象征的“天刃七号”里的天使们，还有住在天刃七号或地面基地的雄兵连战士们，也全都看懵了。
天刃七号，天使指挥区。
灵溪和天使站在观测窗前，看着外面帝国舰队那夸张的列队和灯光秀，面面相觑。
“灵溪姐，这……泰拉这是在干什么？迎接谁需要这么大阵仗？难道是哪位哪个王私下访问？”一个年轻天使疑惑地问。
灵溪摇摇头：“不可能。如果是女王或者是任何一个王来访，我们一定会提前收到消息。而且你看帝国舰队的姿态，是最高级别的军事礼仪，“朝圣感？不对，看上去是迎接一个地位极其崇高人物。”
“难道是那个死神卡尔？或者华烨投降了？”另一个天使猜测。
“更不可能。”灵溪否定，“如果是敌人或谈判对象，不会是这种氛围。而且，秦朔不会对卡尔或华烨如此……‘客气’。”
她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加强观测，同时将这一异常情况汇报给远在费雷泽的天使王彦。
雄兵连这边，也是一头雾水。
葛小伦、刘闯、赵信、琪琳等人聚在休息区，通过舷窗或内部屏幕看着外面的动静。
“这排场，够大的。”葛小伦挠挠头，“也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能让统帅这么重视。”
刘闯摸着下巴：“你们说，会不会是统帅老家来人了？他不是总说什么‘帝皇’、‘帝国’吗？说不定是他们那边更大的官儿来了？”
琪琳比较细心：“看帝国舰队的阵型，是一种对强者的致敬，而不是单纯的迎接上级。来的恐怕……不简单。”
终于，一艘风格与帝国舰队迥异的战舰，在几艘帝国护卫舰的引导下，缓缓驶入了那条光芒走廊。
这艘战舰伤痕累累，舰首依稀可见一个咆哮的狼头标志。它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观测者的目光。
“就是这艘船？”
“看着……挺旧，打过不少仗啊。”
“那狼头标志，没见过。”
战舰在指定的轨道码头停靠。码头区域早已被清空，只有秦朔率领的一小支卫队，肃立在登陆通道两侧。
秦朔本人，罕见地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耀金动力甲，而是换上了一套以暗金色为主调的礼服
舱门在气压平衡的嘶鸣声中打开。
首先走出来的，是一队太空野狼。
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舱门口。
黎曼·鲁斯。
他迈开脚步，走下舷梯。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通道尽头那个穿着华丽礼服、身姿挺拔的身影。
秦朔。
黎曼·鲁斯的脚步停顿了那么一瞬，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秦朔。记忆中的那个禁军连长，沉默、忠诚，但总是跟在父亲身边。
秦朔也看着黎曼·鲁斯。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对视着。
然后，在所有人——无论是帝国阿斯塔特、太空野狼、还是远处偷偷观察的天使和雄兵连成员——惊愕万分的注视下。
秦朔的嘴角，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那不是冷笑，不是讥讽，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仿佛冰雪初融般浅淡，却清晰无误的笑容。
自从来到这个宇宙，经历了整合、战争、扩张，背负着帝皇的意志和人类的命运，秦朔从未笑过。
但这一刻，面对这位熟悉的基因原体，秦朔第一次笑了。
笑容一闪而逝。但黎曼·鲁斯捕捉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那满是胡须的嘴角也咧开，露出了一个更加豪迈、更加不羁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黎曼·鲁斯的笑声如同闷雷，打破了码头的寂静，“秦朔！真的是你小子！这副人模狗样的打扮，老子差点没认出来！”
他大步走上前，根本无视两旁肃立的帝国阿斯塔特，来到秦朔面前，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拍在秦朔的肩膀上。
“金甲小子！混得不错啊！都当上‘统帅’了！”黎曼·鲁斯的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丝调侃，“这排场，比老子当年回泰拉还风光！”
秦朔被他拍得身形微微一晃:“原体大人，久违了。”
“原体个屁！”黎曼·鲁斯一摆手，毫不在意，“这儿又没外人，叫名字就行！不然听着别扭！”
他凑近了些，金色的眼睛紧盯着秦朔，压低了一点声音，但依然足够让附近的人听清：“我说，秦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鬼地方是哪儿？我父亲呢？泰拉……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这些崽子，”他指了指周围那些深灰涂装的帝国阿斯塔特，“又是哪来的？咱们的军团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和焦虑。
秦朔看着他急切的眼神，点了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我会告诉你一切。”
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领黎曼·鲁斯走向码头内部的专用通道。
这一幕，被远处的观测设备清晰地捕捉到。
天刃七号上，灵溪和天使们看着那个狂野不羁的巨人和秦朔并肩而行的画面，听着他们隐约传来的对话，全都惊呆了。
“原体？黎曼……鲁斯？”
“他叫秦朔‘金甲小子’？”
“他们认识？看起来很熟？”
“那个巨人……感觉比莫甘娜还危险！秦朔居然对他笑了？！”
雄兵连这边更懵。
“我靠，那哥们儿气势也太猛了！感觉能单手拆了咱们的黑甲！”
“统帅居然会笑……我今天算是开眼了。”
秦朔带着黎曼·鲁斯，没有去什么正式的会客厅，而是直接来到了北之星地下，那间极度隐秘和安全的战略密室。
密室内陈设简单，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实木圆桌，周围是几张高背椅。桌上已经摆好了东西：酒桶，还有堆积如山的，香气扑鼻的兽肉。酒是泰拉根据古代配方复刻的、度数高得吓人，肉是来自阿米吉多顿星区某种巨型蜥蜴类生物最精华的部位。
这布置，非常“黎曼·鲁斯”。
两人落座。黎曼·鲁斯毫不客气地抓起一条比他胳膊还粗的烤腿肉，大口撕咬起来，又拍开一个酒桶的封口，直接对着桶口灌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痛快！这酒够劲！虽然比不上老家的蜜酒，但也凑合了！”他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看向秦朔，“现在，可以说了吧，小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朔没有动食物，只是拿起一个相对正常的金属酒杯，而是看着杯中摇晃的液体，缓缓开口。
“这里，是另一个宇宙。一个与我们故乡截然不同的宇宙。”
他开始了讲述。从帝皇在黄金王座上维持人类最后希望，到他因为帝皇携带部分帝国遗产和记忆，跨越维度来到这个世界。
他讲述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多种族并立，神级文明存在，科技与超级基因、暗位面技术交织。讲述了人类在这个世界的弱小与分散，以及来自饕餮、恶魔等外星势力的入侵。
“我来了后，整合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力量，建立了帝国。以帝皇的意志为指引，以人类复兴为目标，我们清剿了太阳系的敌人，开始了新的大远征。你之前遇到的那些阿斯塔特，属于‘泰拉之耀’军团，是用这个宇宙人类的基因结合帝皇赐予的技术改造而成。
黎曼·鲁斯听得眉头紧锁，手里的肉都忘了吃。
“另一个宇宙……帝皇的意志指引……”他消化着这些信息，“所以，我父亲……不在这里？黄金王座上的那个……”
“帝皇的真身，仍在黄金王座之上，维系着人类之主国的命运与亚空间的侵蚀抗争。”秦朔说道，“但祂的意志无比强大，能够跨越维度关注并引导这里。我是祂在此世的代行者。”
黎曼·鲁斯猛灌了几口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问道：“那……其他兄弟呢？基里曼、莱恩、圣吉列斯……还有……他们……怎么样了？也在这个宇宙吗？”
“据我所知，没有。”秦朔摇头，“你是目前唯一一个被确认流落到此的原体。这个宇宙的规则与我们的故乡有所不同，你们的到来或许只是个意外。”
黎曼·鲁斯眼中闪过失望，但更多的是释然。
“所以，你现在是这儿的头儿？带着这帮新兵蛋子，跟那些长翅膀的鸟人、浑身冒紫烟的变态、还有躲在暗处搞研究的疯子打仗？”黎曼·鲁斯重新抓起肉啃着，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粗豪。
“可以这么理解。”秦朔点头，“我们刚刚粉碎了恶魔莫甘娜的一次入侵，处决了天渣华烨的部将，展示了帝国的力量。但也引来了更多的关注和敌意。”
“华烨？天渣？”黎曼·鲁斯嗤笑一声，“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鸟。敢来找茬，剁了就是！老子和我的崽子们刚来，正好手痒。秦朔，你这摊子事儿，算我一份！”
他拍着胸脯：“别的不说，打仗、砍人、喝酒，老子和太空野狼从来没怂过！既然父亲的意志在这儿，你在这儿，那这儿就是老子新的战场！那些敢跟人类呲牙的异形杂碎，有一个算一个，老子把他们肠子掏出来！”
“欢迎你的加入，鲁斯大人。”秦朔终于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示意，“人类帝国，需要每一位忠诚战士的力量。尤其是……一位原体的力量。”
“哈哈！这才对嘛！”黎曼·鲁斯大笑，举起酒桶和秦朔的酒杯重重一碰，“为了帝皇！为了人类！干！”
两人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