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靖海辅兵(1 / 1)
“嫂子,这样太不卫生了,我还是先洗洗吧?”
“都是一家人还洗啥!直接插进来就行了!”
“那…好吧。”
杨骁面露犹豫,但看着嫂子迫不及待的眼神,他还是不做任何防护地插了进去。
味道有点大,好在嫂子并不嫌弃,反而柔声问道:“舒服吗?”
“舒服!嫂子,这也太舒服了!”
不紧不松,尺寸刚刚好,包裹性强,又暖和。
而且针脚细密,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这布鞋穿着可比军中发的草鞋舒服多了。”
“呵呵,你穿着舒服,嫂子就高兴!”
林慧娘会心一笑,顺手拿起针线替杨骁缝补兵服上的破洞,眼中满是慈爱:“我家虎子一表人才,以后肯定能当大将军。”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正在杨骁的胳膊上蹭来蹭去。
杨骁手按腰刀刀柄,不禁有些恍惚失神。
这里是普宁乡临海村,位于大炎王朝南海边境的一个小村落,今天是他穿越到这里第十天。
前身是距此十五里外靖海堡中的辅兵,十天前因为在屯堡内讨要粮饷,遭到战兵王雄毒打重伤。
回家后不久就断了气,这才让穿越而来的杨骁捡了个现成。
这小子活得挺窝囊,但还挺有福气。
居然有个这么温柔贤惠的嫂子。
当然,现在这个嫂子归自己了!
前世杨骁是个孤儿,从未体会过家人的关怀,而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好嫂子,对他如此体贴入微,心里说一点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而且嫂子长得很像前世某个姓刘的女明星,笑起来明眸皓齿,甜美动人,腮边还有两个小酒窝,女人味儿十足。
看着嫂子为自己缝补衣服的贤惠模样,杨骁心里莫名亢奋。
手指轻抬,真想替嫂子撩一撩鬓角垂下的秀发。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大嗓门从门外响起:“我说‘大将军’,你们家的秋粮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交齐啊?总不能拖到明年开春吧……”
门帘被从外掀开,一个身着缎衣,身形肥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手持棍棒,满脸横肉的民壮,大摇大摆,下巴高扬。
杨骁认得此人名叫刘济民,是普宁乡第一大族刘家三爷,兼任本地甲长,负责替官府催缴普宁乡下辖几个村子的赋税。
杨家原本有十多亩田产,加上大哥在靖海堡应募做辅兵,每月能得五斗月粮和一钱三分盐菜银。
家中虽不算富裕,但在往日太平年节,缴纳完夏税秋粮,倒也可以勉强混个温饱。
可自从三年前,倭寇肆虐海境,大哥惨死于倭寇屠刀之下,不仅家里的收入有所减少,还缺少了一个劳动力。
加之这几年台风频发,海水倒灌,导致大量土地盐碱化,普宁乡也是重灾区,粮食种下去几乎颗粒无收。
不少人家卖儿卖女,甚至易子相食。
前身虽然顶替大哥杨勇,做了辅兵,但上面却一直拖欠粮饷,眼看家中积蓄已经见底,哪里还有余钱缴纳秋粮税?
杨骁本着凡事好商量的态度,一团和气拱了拱手:“刘甲长,你也知道如今正逢灾年,我家中并无积蓄,你再宽限一些时日,等我回堡里领了粮饷,一定马上完税。”
刘济民还未发话,身侧民壮却先冷笑出声:“哼,谁不知道你们靖海堡连去年的粮饷都拖着没发,等你发粮饷,只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多嘴!”
刘济民横了民壮一眼,民壮立时脖子一缩,不敢再吱声。
“杨骁,不是本甲长不近人情!我也是替官府办事,若是到了期限交不齐税粮,我可担当不起!”
刘济民背着手,佯装无奈打起官腔:“这样吧,本甲长给你指条明路。”
“你大哥已经过世三年,不如让你嫂子改嫁于我,我可以给三两银子作为聘礼。”
“或者,将你家的田宅典卖于我,不仅可以完税,还能让你家日子好过不少,你考虑考虑吧!”
刘济民语气看似平和,眼底却闪过一丝贪婪。
尤其是看向林慧娘时,喉头下意识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杨骁双目微眯,下意识握紧了腰间刀柄,将嫂子护在身后。
趁人之危,吞并农户田土吃绝户,这便是刘家发家的手段!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农户,被刘家坑得家破人亡!
“刘老三!你明知道我们家遭了灾,家中境况不复往日,偏偏在这时候苦苦相逼!不就是趁人之危,想吞并我杨家的田宅祖业吗?”
一个年纪不到五十岁,却已是满脸皱纹的妇人,提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从灶间冲了过来:
“我告诉你!只要我柴氏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允许你染指杨家的田宅祖业!更休想打我家慧娘的主意!”
林慧娘抄起一根扁担,和婆婆柴氏站在一起:“娘,儿媳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今天就是死,也绝不会改嫁他人!”
“好,好得很!你们这些刁民,敬酒不吃吃罚酒,竟敢公然抗税!”
刘济民面色瞬间阴沉下去,语气冷硬,全然没了先前的和善:
“依照大炎律例,凡有逃税抗税者,必当重罚!”
“不仅你杨家的田宅全部都要充公!家中女眷也要一律充作官妓!”
“刘彪,刘猛!给我把这个骚娘们儿抓起来!”
“是!”
刘济民一指林慧娘,两个民壮面目狰狞,撸起袖子应声上前。
“你们……你们别过来!不然我跟你们拼了!”
林慧娘娇小身影护在婆婆柴氏身前,双手紧紧攥着扁担,俏脸涨得通红。
两个民壮面带不屑冷笑,一步步朝着林慧娘逼近。
面对两个身形粗壮,满脸横肉的民壮,林慧娘双手发抖,一不留神手里的扁担便被对方夺去,紧接着一个套牲口的套索从头顶飞来。
“啊……”
林慧娘一声惊叫,被套索套个正着。
“啊!老婆子跟你们这些畜生拼了!”
柴氏举着菜刀,还没来得及挥出,就被“咣当”打落在地,肚子上更是狠狠挨了一脚,往后栽倒在地。
见儿媳被两个民壮抓住,她连忙爬起来,抱住民壮刘猛的大腿就咬。
刘猛大怒,扬起棍棒,眼中凶光乍迸:“老不死的!还敢咬我,老子打死你!”
“住手!”
眼看棍棒就要朝着柴氏头顶落下,一声断喝骤然响起。
两名民壮和刘济民同时循声扭头看去。
只见杨骁不知何时已然拔刀在手,面容凛然,身形挺立。
破旧兵服衬出猿臂狼腰,虽然个头中等,比不上北方兵士那般高大,却给人一种精悍之感。
手中的腰刀,头戴的藤盔,更为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辅兵平添了几分威势。
刘济民略微一怔,显然没想到杨骁竟然有拔刀的胆量,随即不屑冷笑:“杨骁!你拿把破刀吓唬谁呢?”
“区区一个屯田种地的辅兵,你会用刀吗?真当自己是大将军呢?”
“来来来,本甲长借你十个胆子,你有种就砍个人给老子瞧瞧!”
刘彪、刘猛对视一眼,也都跟着嗤笑起来。
身为普宁乡第一大族刘家三爷,刘济民在这一带颇具威望。
就连靖海巡检司的巡检官也是他的侄儿,区区一个屯堡辅兵,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杨骁一向胆小怕事,逆来顺受,是普宁乡公认没卵子的窝囊废。
别说杀人了,鸡都没见他杀过!
但刘济民并不知道,曾经那个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窝囊辅兵,早已在十天前魂飞天外。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在佣兵世界有着“死神”之称的家伙。
在惨无人道的残酷训练之下,在一次次血腥的暗杀任务中,暴力和厮杀的本能,早已深刻杨骁的骨髓。
经过十天的熟悉,杨骁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具身体。
见杨骁举刀不动,刘济民以为对方被自己镇住了,故意伸长脖子,挖苦杨骁:“来呀?有本事往这儿砍呐?”
“没卵子的窝囊废!也敢在本甲长面前耍刀子,活腻了你!”
“我刘家家大业大,在这普宁乡向来说一不二!”
“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能让你们杨家从此在普宁乡消失!”
看着眼前刘济民愈发嚣张的嘴脸,杨骁眼底锐气瞬间攀升至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