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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后青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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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干炬知道,自己这位座师平生最重规矩,既然老师已经发话,那就顺从坐下。

他依言在客椅上坐下,只敢坐三分之一,腰背挺得笔直。

“你是嘉佑三十五年的进士……算来,你到江宁,也有两年了吧。”

“回恩师,是。学生自三十六年秋抵任,至今已两年又四个月。”王干炬恭敬答道。

坏了,这个前身,怎么回事,这么粗的大腿到了南京快一年了,居然也没来拜访过一次。

当高弘文问自己到江宁为官的时间,王干炬稍稍一想,就明白,这位高部堂分明是在问自己他的到任时间。

果然。

高弘文轻轻“嗯”了一声,端起手边的清茶,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盏放回案几时,发出一声极轻却清晰的脆响。而后,似是不经意地道,“老夫今年春上,蒙圣恩调任南京。这秦淮风月,石头城景,倒也看了近一年了。”

高弘文语气倒是平淡,王干炬却觉得那话语字字如楔,钉入耳中,这分明是在责问——老师到南京快一年了,你这个就在本地为官的学生,为何直至今日,有难处了才登门?

他正欲开口请罪,高弘文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高弘文将茶杯端在手里,却不饮,只是暖着手,“你的同年,陈观、李沅、周世安……如今多在翰林院、六科,前程似锦。独你一人,外放江宁,做了这亲民官。”

“你心里,或许有过怨怼,甚至以为是我这个座师,未曾尽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干炬知道自己必须要请罪了,甚至他回顾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高弘文说得确实没错,前身就是心怀怨恨。

不过王干炬还没跪下,高弘文就说:“行了,今日既以师生之礼相见,我就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他直视王干炬,语气坦荡:“你的文章,格局谨严,基础扎实,这是你的长处。但于经义的微言大义、时务的机变通达上,火候终究欠了些。当年庶吉士馆选未中,便是明证。”

得中二甲进士出身的那位王干炬,当然不是才学平庸之人,能在科举中,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在全国排到三十多名,这已经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当然,在高弘文这位清流领袖、文坛宗师面前,确实是不够看。

“京城居,大不易,非止米珠薪桂,更是宦海浮沉。若无经纬之才、磐石之援,单凭二甲出身,置于翰林清贵或部院繁剧之地,犹如细沙入海,极易湮没无闻。你又出身平平,强留京中,倘不慎卷入纷纭,非但年华空耗,恐累及身家。”

王干炬知道,高弘文这番话说得中肯,京城,从来都不是好混的,甚至别说京城,哪怕是这留都南京,现在他不也是碰了一头包么。

“更不要说你的性情,”高弘文接着说:“当年殿试对策,便可见几分宁折不弯的刚硬。此性情,于地方亲民,体察疾苦,或能守住一方;若在京城那等风云诡谲之地,则恐易成靶的,非福也。”

王干炬站起来恭敬地行了个礼,致谢道:“恩师为学生思虑深远!”

“嗯,”高弘文点头说:“正是因为这些,我思忖再三,与其让你在京师蹉跎,不若放至地方,尤其是我江南富庶繁难之地,真刀真枪,历练一番。正所谓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在江宁这等天下第一等难治的京县,你若能沉下心来,摸透民情,办好几件实实在在的难事,这根基,远比在翰林院抄写故纸或是在六部里做个跑腿,要扎实得多。他日若有寸进,回旋余地也大。”

“学生愚钝!直至今日,方知恩师当年一片深意!早该登门叩见,聆听训诲。学生疏忽失礼,百身莫赎!”

不管高弘文是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今日他这般说了,王干炬也就只好当他当年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了。

“不过,学生未来老师府上拜访,倒不是因为这点不成器的怨念。”王干炬解释道:“一来,学生愚钝,自知才疏学浅,治理一县已是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有辱师门,故不敢以琐事烦扰恩师清静;二来……也实是存了私心,怕自己政绩平平,无所建树,羞见恩师。”

“现在,学生确实是遇上了天大的难处,关乎一县生灵前程,自己实已束手无策,方厚颜求至恩师门下。”

说罢,伏地不起。

高弘文静静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学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罢了。”高弘文终于再次开口,“起来吧。你为一县父母,政务繁忙,心有敬畏,也是常情。你我师生名分在此,不必动辄如此大礼。”

“谢恩师宽宥!”王干炬这才起身,重新坐下。

“你和应天府的事,我也听说了。”高弘文说:“截留之事,素为官场规矩,我也不好过分苛责,你今日求上门来,是欲请我出面说和,让应天府还了你的治河银?”

王干炬摇摇头,说:“恩师的威严,不该损耗在这几万两银子上,若为这区区四品官亲自下场,怕是自此要让人小觑。”

高弘文赞许地轻轻点头:“我原本打算,你若真请我出面,我便允了你,只是日后你再想登门,就不要再开口了,而今你说不是,莫非真就是来看望老师,求个策略?”

高弘文也是数次担任会试主考的人,拜在他门下的精英数以百计,王干炬并不突出,出于师生之谊,帮上一次,本就不多的情分也就要消磨干净了。

“学生已经有了一点拙见,”王干炬说:“只是希望借恩师的虎皮,做张大旗唬人。”

这话让高弘文起了一点兴趣,示意王干炬详细讲讲,王干炬便将自己的安排一一讲来:自己去应天府要钱、陈念祖去向富户化缘、周坤去动员青壮、赵文山去准备预算。

“嗯,虽然不觉惊艳,却也是稳扎稳打,”高弘文评价道:“那你今日求上门,既然不是为了应天府,那就是为了县里的那些士绅?”

王干炬当即表示恩师明察秋毫,说:“学生正是想借老师虎威,于三日后,在清江楼设一‘募捐襄工宴’,邀请本县士绅商贾,共商修堤之事,恳请他们慷慨解囊,以补不足。届时,恩师若能莅临训勉一二,则必能鼓舞士气,令乡贤踊跃。”

高弘文听罢,并未立刻言语。他指尖在光滑的案面上轻轻点了两下,目光垂视着杯中舒展的茶叶,仿佛在掂量。

“呵~”高弘文这是自和王干炬见面以来,第一次笑:“看来,州府确实能磨人,过去,你可做不出这等事。”

他停顿了一下,那笑意缓缓敛去:“也罢,清江楼之宴,届时老夫若得空闲,或可‘路过’,驻足片刻。你,好自为之。”

“是!学生告退!”王干炬再次深深一礼,后退几步,方才转身离开书房。

走出“退思斋”,冬日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王干炬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振奋与滚烫。

手中虽无寸铁,身后已有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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