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你叫什么名字?(1 / 1)
“好巧,是你啊!”郝婷婷惊讶又欢喜。
男人似乎也有些意外,黝黑浓密的宽眉微微挑了挑,眸光明亮。
“叶姐!”郝婷婷激动地拽叶棠,“那天你高反晕倒在格桑花酒楼,就是这位先生帮你打的急救中心电话,也是他帮我和大夫把你抬上急救车的。”
叶棠的心头再次一怔。
紧接着,心跳加快了几分。
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厉害,身形却是有些不稳,但是被她强力克制着。
甚至,不敢去看那人的脸。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冲锋衣、工装裤,脚踩马丁靴,非常利索地跳下普拉多,摘下墨镜。
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对叶棠的冲击力更大,她的心又狠狠颤抖了两下,垂在身侧的拳头布满细汗,缓缓捏紧。
“车子坏了吗?”男人问。
郝婷婷热情地指着右后侧的轮胎,“叶姐说,这个轮胎扎了钉子。”
“我看看!”
他绕过叶棠,来到车子的右后方。
错肩而过的时候,叶棠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木质香。
虽然夹杂着阳光和沙尘的气息,很淡。却依旧充斥着叶棠的嗅觉,熟悉得让她心颤,冲击着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他半蹲下身,手指触碰轮胎侧的钉子,眉峰微拢。
“需要换备胎。”
“备胎在这里!”
郝婷婷连忙走到车子后面,打开后备箱。
叶棠僵立原地,身体僵硬,指尖发麻,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不受她控制了,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动作。
郝婷婷麻利地协助男人打开备胎箱,拿出工具。
他拧动扳手的动作熟练而沉稳,金属与地面的轻微碰撞声在空旷的戈壁滩上格外清晰。
微风吹起她的裙摆,翻飞如嶙峋的远山,微微划过他沁了些汗渍的鬓间。
他拧着扳手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抬头,对上叶棠愣怔的明眸。以为她在担心和害怕。
“别担心,钉子扎破了轮胎而已,换上备胎就好了。这个我熟练,很快就能换好!”
备胎很快被安装上去,他拧紧最后一颗螺丝,站起身拍了拍手。
“换好了!”
郝婷婷高兴地将工具收进后备箱,又去搬被扎破的旧轮胎。
这一回,叶棠动了。
她俯身,连忙去给郝婷婷帮忙。
“你们女孩子力气小,还是我来吧!”
他走过来,轻巧地将旧轮胎搬起来,放进了后备箱里。
“谢谢你!”
叶棠觉得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颤抖得很厉害,但这已经是她强力让自己镇定的极限了。
郝婷婷也道,“幸亏遇到了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他说,“这里是东台,最近的救援队赶来,也要三个小时以上。所以路上的司机遇到你们这种事,都很热情,能帮忙就会伸出援手。”
“缘分还是挺巧的,没想到我们的车刚出了事,就遇到了你。”郝婷婷说,“而且半个月的时间,遇上两次。”
他嘴角带着一抹清淡的笑。
确实很巧!
叶棠在心底道。
她以为,这一辈子他们绝对不会再见面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辗转多年,竟重逢在了辽阔的柴达木盆地。
“你们是回柴旦镇吗?”他问。
“我们本来想去南八仙魔鬼城和黑独山的,但现在好像晚了!”郝婷婷答。
“南八仙和黑独山之间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如果车子没坏,你们去其中一个地方,还来得及。但换备胎耽误了时间,现在有点晚了。如果去玩,你们回到镇上最早也得十点多。晚上路上货车多,不安全。”
“叶姐,我们还去南八仙和黑独山吗?”郝婷婷问叶棠。
叶棠的声音稍微正常了一些,“不去了,安全第一!”
“哦!”
郝婷婷有些失落,声音悻悻的。
“我这边还有些事,明天才能回镇上。你们回去的路上开车注意安全。”男人说着,已经跳上了他的普拉多。
郝婷婷急忙问,“对了,承蒙你帮了我们两次,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砚川!”
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与叶棠心底沉封的名字重合。然后摇上车窗,开着车子离开。
叶棠和郝婷婷也上了车,H7一路疾驰,快到傍晚的时候,到了小柴旦湖。
公路建造在湖面上,两边是碧波荡漾,一望无际的湖面,湖面的尽头与天相连。
这边有很多公路都是这样建造的。
湖水浅浅地淹没过路面,汽车穿过的时候,溅起和车身差不多高的水帘,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水帘上看到七彩斑斓的霞光。
两人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将车子停到了路肩。
此时的太阳还没有落下,但也在湖面上方不是很高的地方,照耀得湖面波光粼粼,碧波荡漾。
湖边草地宽敞丰茂的地方,还有许多牛羊,身穿宽大袍子的牧民携带着体型高大的牧羊犬,驱赶着牛羊在特定的范围内活动。
远山、湖水、牛羊群,形成了一幅美妙惬意的自然画卷。
两人又等了一会,太阳逐渐接近了湖面。
天空渐渐染上了霞光,随着时间推移,霞光的颜色越来越丰富,倒映在湖面上,红彤散发着绚烂光芒的落日镶嵌在倒影与天相接的霞光之间,美得让人窒息。
“啊……太好看了!”
郝婷婷扯着嗓子,冲着湖面大喊一声。
声音在绝美的湖面上空飘荡,然后四散开来,产生轻微的回声。
叶棠也觉得身心因为美景而彻底放松,此前遇到陆砚川的沉闷感也被湖水晚霞抚慰得荡然无从。
远处几只白鹭振翅高飞,在湖面的上方飞向湖的另一边,叶棠连忙拿起手机,定格下这一刻。
直到天色渐暗,两人才舍得上车离开。
但此时的湖面依旧很美。
没有了红彤的霞光,黝黑的远山被落日的余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芒,倒映在湖面上,和着湖面的吊桥、鸟类,和被牧民驱赶着回家的牛羊群,又是一幅清冷的水墨画。
H7沿着湖边缓慢行驶,渐行渐远,最终与湖边分离,与灯光灿烂的小镇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