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心颤动,我出钱你陪我(1 / 1)
星期四晚上。
季宣和姜莱如期敲开了盛槐序的门。
“吃火锅咯——”季宣抱着一大袋蔬菜和水果,高高举起来,想要给盛槐序一个大大的惊喜。
跟在后面的姜莱抱着一台电磁炉,背上背着材料包,嘴角含笑。
开门的人却是一脸疲倦与丧气,眼神始终不敢看向姜莱。
他转身,给两人倒了杯水,丧丧地说:“今天我不太舒服,我就不学了,你们自便吧。”
然后,“砰”地一声将房间门给关上了。
姜莱忐忑不安问季宣:“他,是不是喜欢我们来他家啊?”
环顾了一圈,屋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沙发上铺上了干净的毛毯,窗帘换成了明亮的颜色,多了个茶几,上面放着水果篮和许多零食。
季宣一脸看透所有的表情:“别管他,他有时不时抽风的病。”
“今天不是一起吃火锅吗?你去继续做你的手工,我先备菜,先说好呀,我只能打下手,剩下的大头还得你来,我害怕又把厨房给炸了。”
季宣放下手中的菜和肉,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也一起来备菜吧,也不急这一时,人多一点,备菜也快一点。”
“行呀,我放个音乐。”
门外,铿锵有力与明快活泼的音乐交替着播放。
门里是惴惴不安的盛槐序,反复回想着他刚才那两句话。
握着画笔,却迟迟无法下手。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打断了胡思乱想的盛槐序。
打开门,是穿着围裙的姜莱,手里拿着锅铲,笑意盈盈地抬头望着他。
一瞬间,火锅的味道飞快充满了他的房间,伴着辣椒、姜蒜的香味,勾得他肚子狠狠响了几声。
“一起吃火锅吗,盛槐序。”
“直接把他拉过来就行,他要成神仙,一天都没吃饭了。”
季宣正在摆着碗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盛槐序还是坐下了,面无表情,内心却暗自欢喜。
“来来来,干个杯,四月,快把酒给举起来。”季宣率先将啤酒举起,豪情万丈地说:“今天,就庆祝我们三个人第一次一起吃火锅!”
姜莱只觉得季宣真的小孩子脾气,不管是什么事,都能发现不一样的新鲜点。
盛槐序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季宣就总是找各种理由出去玩,出去聚餐。
可以是今天没有挨骂,今天破纪录投中了球,或者是炫耀自己捡到一块奇石,最后发现只是一颗形状怪异的鹅卵石。
姜莱也高高兴兴地和季宣碰杯之后,又隔空和盛槐序碰了杯。
盛槐序好似被电了一般,默不作声。
等他们俩都反应过来季宣不能喝酒时,一瓶纯生已经进了他的肚子,整个人已经脸红得不行,眼神也开始迷离。
安顿好季宣后,两人继续回到餐桌吃饭。
盛槐序正色:“我出两万,你无论做什么都带着我。为期这学期结束,平时消费我自费。”
他不知道为什么,和姜莱相处,总是有很多灵感闪现,一个人独处时又无从下笔。
姜莱平时云淡风轻的表情都裂开了,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盛槐序却怀疑他说少了:“不够?那三万?四万?五万?……”
姜莱:“停停停,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正经人!”
被当成变态的盛槐序要紧腮帮子,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冷笑:“我要找灵感,看好你。”
“你是作家?”姜莱疑惑道。
盛槐序一头黑线:“不是学文学就一定是作家!”
从他上了大学,碰上的每个人,只要一听他是文学专业,就会做出知道一切的模样,意味深长拍拍他肩膀:“作家,很有前途的。”
看好像把人惹生气了,姜莱安抚道:“好好好,可是,你要找灵感,干嘛要找我呀?”
“你别管,你到底要不要赚钱?”
姜莱握着水杯,思忖片刻,随即莞尔:“我们是不是朋友?”
从小到大朋友都很少的盛槐序缓缓打出问号:“是吗?”
见姜莱盯着他,又改口:“是吧。”
“好,那转钱吧。”听到肯定的回答,姜莱把卡号放在他眼前,温柔中带着取笑地说:“以后,你盛槐序,就是我姜莱罩着的人有人欺负你,必须和我说,虽然当面我们打不赢,但是私下却不一定哦。”
看着她勾起的嘴角,仿佛有些血腥,盛槐序察觉不对劲,掷地有声:“这不是保护费!”
一脸了然的姜莱笑笑:“了解了解,这一行讲究闭嘴。”她以前也被收过保护费,后来,学会了一会功夫傍身后,也会去行侠仗义。
只是后来她家道中落后,行事就低调了很多。
盛槐序在手机上输着卡号。
“刚和你开玩笑的,朋友,怎么能收对方钱呢?”
姜莱将手机一转,帅气地收回口袋:“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那得意扬扬的表情却让恼火的盛槐序心乱了节奏。
“我已经收拾好了,走了啊。”姜莱将餐桌收拾干净,背上已经洗得发白的书包就要走了。
“等等。”盛槐序从房间走出来:“你,不教我吗?”
姜莱止住脚步,狐疑地盯着他,和他一起走进了书房。
书房却焕然一新,不似上次来那样空荡荡的,如今却摆上了几张桌椅板凳,几盏台灯。螺钿刀,河出,基础的漆,笔,稀释剂,砂纸还有打磨块,砂纸,抛光粉。井然有序地摆放在桌面上。
盛槐序察觉姜莱在看他,话一转:“这些都是季宣央着我买的,要不然,我才不会买呢!”
盛槐序道:“以后你要用你都可以来,我平常也不会用这间书房的。”
好似害怕被误解,赶忙加上一句:“你别误会,我就是,当学费,嗯,你教我学习,我总要准备一个像样的学习场所。”
说到最后,越没底气。
姜莱漂亮的眉眼弯了弯,眼眸里星光点点:“没事,布置得很好,很适合大漆螺钿。”
“那我们开始吧。”
“我看看材料啊,唔,今天主要学是切割。”
盛槐序锤头,怎么显得我像赶上去的。
姜莱将青贝、刻刀和铅笔摆放在盛槐序面前,他正襟危坐,像是面对着天大的难题,不禁让姜莱失笑。
“虽然市面上有那种切好的大片螺钿片,但是那种终究是机器切出来的,太死板。”
“我们这个青贝厚度只有0.1mm,需要现在上面画花纹之后,再用刀将它切割下来,这也是个细致活。”
盛槐序乖巧地点点头,配上他那张极具攻击性的脸,很有反差萌。
他接过画好图案的青贝片,握着刻刀,一点一点沿着线条切割,但是奈何实在是太薄,一不小心,就被压坏了。
犯了错的盛槐序,眉头一皱,双手规整地放在刻刀的两旁,俊俏的眉头瞥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姜莱正在画吉祥图案,注意到他这边停了,蹙起眉头,好似在责怪自己,一个人在郁闷。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原来是刻坏了。
“没事,很正常的,你第一次使用,可能没注意到力道。来,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姜莱附身,接过刻刀,一手按住青贝,一手握着刻刀,用刻刀刀尖一下一下点戳青贝上的花样线条。
离得有点近了。
盛槐序不自在地往后靠,灯光下,姜莱在发光,素白色晕染在她的发丝,睫毛轻颤,琥珀色的瞳孔认真端倪案板上的贝壳,挺翘的鼻尖,她的气息在侵略着他的领地。
她柔顺的头发仅被一根米白色发带束紧,因为附身,发尾自然垂落在肩上,没有染过的发丝在泛着光。耳边挂着的银白色助听器格外引人注意
他不自觉抬手触碰泛着光的发尾。
细细碎碎的痒。
等到他反应过来,他脑子空白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他攥紧手心,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没被发现。
“你看,这样一点一点的,一个花样就被刻下来了。你来试试吧。”
姜莱小心翼翼吹开刻下螺钿片时落下的细尘,放在光下,一瞬间迸发出属于螺钿独有的光彩。
姜莱重新坐回位子上,低头,继续画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