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系统逆转，考核乱局（1 / 1）
巷口的光落在她脚下，照亮了半只沾血的鞋。沈知律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她的左袖已经撕掉，手臂裸露在外，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那是反噬深入经脉的征兆。
她一步步走向阵法协会总部的大门。断裂的银戒还嵌在掌心，裂口卡在皮肉里，每走一步都像有刀片在搅动。但她不能停。幽无影那句“你送的东西我收到了”还在耳边回响，她知道，对方已经顺着信号反查到了源头——考核系统。
只要她出现在任何公开记录中，立刻会被锁定。而她偏偏要进这里。
大门前的守卫察觉有人靠近，刚要抬手阻拦，沈知律直接将染血的右手按在身份识别阵上。阵盘闪了一下，本该触发警报，却因为芯片残留信号与巡查使频段高度相似，竟短暂通过了验证。
她进了大厅。
里面正在举行年度阵法师资格考核。数百名考生分布在不同区域，灵气波动交织成网。头顶悬浮着主控阵盘，流转着规则指令。这是整个城市最严密的阵法网络之一，也是唯一能实时连接所有修士灵波的中枢。
她拖着伤腿走到角落，靠住一面墙。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她低头看掌心，银戒的裂缝已经渗不出血了，只剩下干涸的黑痕。
但她还有办法。
她把断裂的银戒更深地压进伤口，用牙齿咬开另一根手指，将新鲜血液滴在戒指残片上。血顺着金属边缘滑落，接触到她之前藏在衣袋里的紧急联络芯片。
芯片轻微震动了一下。
信号通了。
这不是普通的连接。她不是在发送信息，而是在逆向侵入。顾长歌给的程序还留在芯片底层，伪装成系统自检数据流，正沿着巡查使权限通道向上爬行。
三秒后，终端界面在她眼前虚浮显现。是投影，来自隐藏在建筑结构中的微型阵眼。她没时间犹豫，直接把手按了上去。
掌心血迹覆盖住虚拟键盘。
输入指令：【覆盖主控阵列·模式切换·无差别开放】
系统弹出红色警告框：【权限不足，操作拒绝】
她冷笑一声，再次引血，这一次是划开手腕，让血直接洒在投影表面。逆律之痕的最后一丝共鸣被强行唤醒，血迹中的阵纹开始扭曲，与主控阵盘产生微弱共振。
警告框闪烁两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倒计时：【系统重构中，剩余时间00:07】
她撑着墙站起来，朝控制台走去。脚步虚浮，但步伐坚定。沿途有监考官注意到她，正要上前询问，却被她身上散发的紊乱灵气逼退一步。
她走到控制台前，双手覆上主控阵盘。
不是修改代码，也不是破解防火墙。她要做的是更彻底的事——让阵法先于规则生效。
逆律之痕启动。
刹那间，整个会场的灵气节奏变了。
原本平稳运行的考核阵列突然错乱。防御题区的结界自行崩塌，转眼化作攻击阵图，一道符文冲击波横扫而出，将三名考生掀翻在地。灵材辨识区的展示柜冒出毒雾幻象，逼得考生们捂脸后退。结印测试区更是失控，灵气暴走形成小型漩涡，卷起桌椅砸向天花板。
人群炸开。
“系统出问题了！”
“快退出考场！”
“谁动了主控？！”
监考官们急忙出手稳控，可他们的阵盘刚一接触系统，就被反弹回来的灵流震得虎口开裂。苏清漪站在高台边缘，瞳孔骤缩，她认出了这股波动——和上次青霜直播时的一模一样。
是沈知律。
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动手。
混乱迅速蔓延。考生四散奔逃，有人撞倒阵旗，引发连锁反应，更多区域陷入瘫痪。主控阵盘发出刺耳鸣响，试图重启，却被一股外来力量死死压制。
沈知律站在控制台中央，衣服烧焦了一角，脸上全是汗和血混成的污迹。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内脏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逆律之痕只能维持极短时间，而她现在几乎榨干了最后一丝精血。
但她没松手。
她看着满场乱象，声音沙哑：“就这点本事？”
话音未落，天空骤暗。
一道黑色虚影从天而降，笼罩整座建筑。镇界碑的投影缓缓浮现，碑身刻满禁制符文，落下时带起无形重压。所有失控的灵气瞬间凝滞，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人群尖叫停止了。
所有人抬头，只见萧云谏踏空而来，玄色长袍在风中翻飞，右手握着一枚冰裂纹青瓷珠。他眼神冰冷，直视控制台前的身影。
“沈知律。”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全场，“你玩得太过火了。”
沈知律没有转身。她只是慢慢抬起右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动作很慢，但很稳。
她切断了与系统的连接。
主控阵盘失去压制，开始自动修复。混乱的局面逐渐被镇压，但造成的破坏已经无法挽回。数十个阵眼损毁，多名考生受伤，整个考核体系陷入瘫痪。
反噬立刻席卷全身。
她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倾倒，却没有跪下。她用手撑住控制台边缘，硬生生把自己撑住。鲜血从指缝滴落，在金属台面上溅开一朵朵暗红花。
萧云谏落在她身后五步远的地方。镇界碑虚影依旧悬在空中，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灵海。
“你知道这一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他说，“明天起，所有阵法师认证暂停。凡是你碰过的东西，都会被查封。”
沈知律喘了口气，终于转过身。
她面对着他，背靠着控制台，身体摇晃，却挺直脊背。
“你们定的规则，不准我活。”她说，“那我改它，又何罪之有？”
萧云谏盯着她，掌心的青瓷珠缓缓收紧。细微的裂声响起，珠子表面的冰裂纹正在扩大。
“你以为制造混乱就能洗清自己？”他声音低沉，“你毁的是整个体系的信任。”
“信任？”沈知律笑了，笑得咳出血，“你们什么时候给过我信任？从第一次认证被废，到黑市交易被禁，再到今天——你们步步紧逼，现在反倒怪我破坏秩序？”
她抬起手，指向头顶的镇界碑虚影。
“它压得住灵气，压得住人心吗？”
萧云谏眼神一冷。
他抬起右手，镇界碑虚影猛然下沉，威压增强数倍。周围监考官纷纷单膝跪地，连苏清漪都支撑不住，扶住了栏杆。
只有沈知律还在站着。
她的双腿已经在抖，皮肤裂开细小血口，那是体内压力过载的表现。但她没有倒。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抓我，就来。但别拿‘规则’当遮羞布。”
萧云谏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巡查使已在路上。你的工作室，一个时辰后查封。”
沈知律瞳孔微缩。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有研究资料、阵图残卷、加密文件，全都会被收缴。顾长歌留下的设备也会暴露。这不是惩罚，是斩草除根。
但她没有求饶。
她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将那枚碎裂的银戒举到胸前。
“你可以封我的手。”她说，“但封不住我想改的东西。”
萧云谏眯起眼。
下一秒，远处传来破空声。
几道身穿执法袍的身影快速逼近，为首者手持巡查令符，直指控制台方向。
“沈知律，涉嫌非法篡改考核系统，破坏公共秩序，现依法执行查封程序。”
沈知律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断裂的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