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雪地追踪!(1 / 1)
李山河单膝跪地,指尖触碰着脚印的边缘。
雪是新雪,脚印的雪棱还未被风磨圆,说明这伙人过去没多久。
他捻起一撮被踩实的雪,在指尖碾了碾。
雪粒并未完全冻死,还带着一丝活人的热乎气。
最多两个钟头。
“二叔,咋说?”彪子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呼噜声。
“刚走。”
李山河站起身,目光顺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望去,那里,正是鹰勾山。
他的视线像尺子一样,丈量着脚印的深浅与间距。
“都是壮年,背着重东西。”
他收回目光,眼神骤然收紧。
“人不少,奔着七八个去了。”
李宝财和李宝田两个老爷子围了过来,李宝田往地上啐了口带冰碴的浓痰,低声骂道:“他奶奶的,真有闻着味儿来的狗东西!”
李宝财没吭声,只是拉开老猎枪的枪栓。
“咔嚓”一声。
在这死寂的林子里,比任何狠话都带劲。
他从兜里摸出两发黄铜底的独头弹,慢条斯理地压进枪膛,动作稳得像磐石。
“二叔,干他?”彪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双大眼珠子里全是按捺不住的凶光。
山脚下的那场火并,让他上了瘾,浑身的血到现在还是热的。
“干。”
李山河吐出一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鹰勾山是咱的锅,还能让别人把肉给叼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钢针,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不过,不能傻冲。”他指了指地上的脚印,“这帮人队形散得开,步子稳,是老手。咱们这么跟上去,正好钻进人家的口袋里。”
彪子急了:“那咋办?眼瞅着他们把咱的宝贝疙瘩搬空?”
“放心。”
李山河笑了,那笑容里透着十足的把握。
“宝贝要真是那么好拿的,也轮不到咱们了。那洞口,上次要不是我踩了狗屎运,脸贴着山壁走都得错过。让他们找去,够他们喝一壶的。”
他扫视三人,声音一沉,下达了命令。
“计划变更!不走阳关道,咱们穿林子,从侧面摸上去!”
“彪子,你跟我开路!”
“爷,二爷,你们俩殿后,护好爬犁!”
“五条狗,全撒出去,当咱们的眼睛!”
“妥!”
四人再无二话,立刻转向,一头扎进了旁边更为茂密的白桦林。
这里的雪深及大腿,底下是交错的树根和被雪掩盖的尖石。
爬犁彻底成了累赘。
四条汉子轮流拖拽,在没膝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
但这片林子,也成了他们最好的伪装。
交错的树干和压着厚雪的枝条,将他们的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李山河端着五六半走在最前,整个人像一头在雪地里潜行的豹子,重生后被强化的感官张开到极限。
风吹过树梢的呜咽。
雪从枝头滑落的簌簌声。
远处寒鸦嘶哑的叫声。
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清晰地在他耳边放大。
五条猎犬早已融入山林,化作五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在林间穿梭,不时会有一条绕回侧翼,用几不可闻的呜咽,向李山河传递着前方的讯息。
安全。
他们就这么在林子里,像一群最耐心的猎人,沉默地穿行。
天黑透时,四人寻了一处背风的石崖宿营。
没人敢生火。
任何一丝烟火气,都可能在这片雪原上暴露他们的踪迹。
琪琪格烙的油饼,早就冻得能砸死兔子,四人就着雪,一口一口往下啃。
冰冷的饼子混着雪渣,划过喉咙,像是吞了一把碎玻璃。
彪子啃着饼,含糊不清地骂:“他娘的,憋屈!等逮着那帮孙子,非把他们屎都打出来!”
李山河没理他,只是拿出油布,一遍遍擦拭着冰冷的五六半。
枪身传来的金属寒意,让他感到一种近乎变态的安心。
一夜无话。
又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黎明,四人再次启程。
他们像一群在雪原上迁徙的野兽,沉默,坚韧,目标明确。
整整三天。
当第三天的晨曦,终于撕开林间的浓雾时,他们翻过了最后一座山梁。
鹰勾山那标志性的、如利爪倒钩般的山峰,赫然立在眼前。
藏着那批惊天财富的山谷,就在脚下。
四人伏在一处陡峭的雪坡上,像四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
整个山谷,一览无余。
“二叔,看那!”彪子压着嗓子,下巴朝谷口的方向一扬。
几具尸体歪扭地倒在谷口,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破烂口袋。
凝固的黑血,在白得晃眼的雪地上,画出几道狰狞的墨迹。
是那伙人。
看样子,是起了内讧,或是撞上了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
山谷深处,那个藏宝洞的方向,猛然爆开一连串激烈的枪声!
“哒!哒哒!哒哒哒!”
是五六半清脆又急促的速射!
紧跟着,就是猎枪沉闷的咆哮!
“轰!”
那声音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出来!
枪声在山谷间疯狂回荡,惊得枯枝上的寒鸦“呱呱”乱叫,扑棱着翅膀,乱哄哄地飞上天空。
黄雀,已经到场。
而螳螂与蝉的厮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