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0章 警告与怜惜(1 / 1)
陆寻雁冲她微微笑着。
“好啦!”
盛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哭什么哭?”
几人的哭泣声突然停住,抬着头,眼神难以置信。
盛迎荷压抑着哭声:“祖母,为何……”
盛老夫人指着她们:“你们一个个到外头丢尽了盛府的脸面还有脸到我面前来哭?”
盛迎荷抽噎着:“祖母,不是我们的错,是那陆寻雁……”
盛老夫人沉声道:“陆寻雁有错,难道你们就没错了吗?”
盛迎荷咬唇,无声地流着泪。
张贺婷不甘心,凑上去说:“母亲,就是陆寻雁,若不是她,我们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母亲,我建议用给陆寻雁上家法。”
刘楣也哭着说:“是啊母亲,都是陆寻雁的错,是她挖了坑让我们跳进去,如今盛府名誉败坏,全都是因为陆寻雁,您可一定要重重罚她!”
“您都不知道,在没去长公主府前,明明是陆寻雁的脸上长了红斑,她还戴了面纱,后来赏花宴上她的红斑莫名其妙不见了,长了红斑的倒成了我们几个,肯定是陆寻雁做了什么手脚,一定是她。”
几人越想越心惊胆战。
今日早上她们太过得意,从未注意到陆寻雁的异常。
陆寻雁太害怕了,太紧张了,根本就不像平日里的她。
现在细细想想,恐怕那陆寻雁就是装的,装模作样让她们得意忘形,好让她在背后做手脚。
她们果真就上了当,得意地在赏花宴说要揭下面纱,结果陆寻雁脸上没长红斑,是她们的脸上长了红斑。
从头到尾,她们在陆寻雁眼里就是个傻子,傻得透顶。
盛老夫人眯着眼睛,看向陆寻雁。
陆寻雁站的笔直。
盛老夫人问她:“陆寻雁,你有什么话要说?”
陆寻雁淡声道:“祖母希望我说什么?”
盛老夫人拍案:“你放肆!”
陆寻雁面色不改,坦坦荡荡地直视盛老夫人。
盛老夫人的嗓音沙哑且沉重:“你老老实实说,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陆寻雁望着她,没说话。
盛迎荷咬牙道:“肯定是她,这儿就她懂医,就她知道该怎么下药,我都不知道她用什么下作手段让我们长了红斑。”
陆寻雁扬唇反驳:“只有我知道怎么下药?”
盛迎荷几乎是恨恨地瞪着她,眼底猩红:“不是吗?你还敢狡辩吗?”
陆寻雁缓慢地看向张贺婷,轻轻笑了下:“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问过大伯母吗?”
张贺婷身体一僵。
盛迎荷拧眉:“你什么意思?”
陆寻雁唇角含笑:“大伯母,不如你来和她说说你那天早上是如何在下药下在我的粥里的?”
张贺婷眼神一僵,瞪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给我自己下药,让自己在赏花宴丢脸是吗?”
她冷笑着:“你的说辞,未免也太可笑了。”
“可笑?”
陆寻雁笑了下,耸耸肩,“好吧,我确实懂医,也知道你们为何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盛迎荷一听,立刻道:“祖母,你看她,她已经承认是她做的了。”
陆寻雁轻笑着说:“你别着急嘛,我还有话没说完。”
几人看着她,眉心微皱,眼神警惕。
陆寻雁说:“其实传染了。”
“我尽早又被下了药,药下在了茶水里,我一时不觉喝了下去,脸上、手上还有身上都长满了红斑,”她看向眼神闪烁的张贺婷,“大伯母,昨日便是您给我下的药,您是在祖母面前承认了的,今日这遭不会也是你吧。”
张贺婷眼神慌张了几许,而后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你别发疯乱咬人,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陆寻雁看着她,微微笑起来:“大伯母别急,我也没认定就是您做的手脚,您这样着急,我会误以为就是你做的手脚。”
张贺婷一噎,喊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寻雁耸耸肩:“或许你们脸上的红斑就是我传染给你们的,我脸上的红斑没了,就跑到你们脸上了,所以我认为还是得揪出幕后黑手才好。”
屋里的人静了静。
其余人不懂药理不懂医,觉得离谱但也没说。
但张贺婷是懂的,那药就是她下的,她怎么不知道还可以传染。
陆寻雁简直在胡说八道。
张贺婷五官扭曲了下:“你撒谎,红斑根本就不可能传染,我……”
陆寻雁笑着看她。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顿住,眼睛微微瞪大,瞳孔微颤。
陆寻雁笑着问她:“大伯母不是不懂医嘛?怎么还知道不能传染?”
她嘶了一声,面上作出回忆的表情:“我倒是想起来在赏花宴上,大伯母还以为我脸上有红斑时说的话,指着我的脸说会传染,是大伯母说的吧?还是……”
她看向盛迎荷:“三妹妹说的?又或者……”
她看向刘楣:“是四伯母说的?”
三人抿着嘴,眼神警惕而厌恶。
张贺婷厌恶地说:“如果不是你做的手脚,还能是谁?你这些天因为丢了商铺,怕是恨毒了我们,特意做了手脚让我们几人在赏花宴上颜面尽失,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盛老夫人沉声道:“陆寻雁,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陆寻雁笑着说:“你们倒是很有意思,要想定我的罪,起码也得有人证物证吧,连个证据都没有,你们凭什么定我的罪?”
三人哑口无言。
她们确实没有证据,但是她们就是怀疑是陆寻雁下的手,只有她有动机。
张贺婷指着她:“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恨我们,只有你有动机,除了你我们想不到其他人。”
陆寻雁失笑着:“大伯母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对于几位伯母和妹妹,我向来是尊敬的,何来的恨呢?再说了,我要的是证据,到现在大伯母也没把证据拿出来,我觉得很冤枉。”
张贺婷再度哑口无言。
若是她们能拿出证据,怎么还会在这里哭?
她又问:“那你来解释,为何我们早上分明见你脸上都长满了红斑,后来又没有了。”
陆寻雁扯唇笑着:“或许是因为下药之人太蠢,剂量轻,所以没过多久就全都消退了。”
张贺婷眉头微动。
陆寻雁问她:“大伯母,您说,下药之人是不是太蠢太蠢了?”
张贺婷面色难看。
是谁下的药,她们心知肚明,座上的盛老夫人也心知肚明。
陆寻雁也不期待能让盛老夫人主持大局,她已然为自己报了仇,张贺婷等人脸上的红斑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贺婷咬着牙,逼出眼泪,朝着盛老夫人膝行:“母亲,母亲,您瞧瞧,陆寻雁这样的作风,让媳妇如何能忍?母亲,您可一定要替媳妇做主啊。”
盛迎荷和刘楣顺势跟上,也哭着喊着让盛老夫人做主。
是眼瞧着说不过陆寻雁,就去找外援了。
盛老夫人脸色黑沉,浑浊的眼珠打量着陆寻雁。
闹了今日这么一出,盛老夫人对陆寻雁的厌恶再多了一层。
她也想处置陆寻雁,也想给点教训,但她听说了一件事。
她沉声开口:“陆寻雁,听闻长公主府递给你的请帖是贵客请帖,有这回事吗?”
陆寻雁没必要说谎,她道:“祖母的消息灵通,我还没回府,消息就已经传回府里了。”
那就是真的了。
盛老夫人脸色微沉。
若是如此,陆寻雁便是得了长公主的青眼,就更动不得了。
长公主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情谊深厚,与丈夫宣北侯又有汗马勋劳,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的长公主青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陆寻雁居然得手了。
从前,陆寻雁还救下了正得宠还怀有龙胎的梅妃娘娘,这对梅妃有救命之恩啊。
两桩事加在一起,陆寻雁现在也算是水涨船高,不同往日了。
但是她想不明白。
盛老夫人问陆寻雁:“你何时与长公主殿下结缘,能让殿下给你递了贵客请帖?”
盛迎荷也对陆寻雁能拿贵客请帖的原因抓心挠肝,想不明白为何,转头去看陆寻雁。
陆寻雁一应装傻,摇头道:“我也不知,或许是因为我与长公主殿下有缘。”
盛老夫人眼睛一眯:“你也不知?”
陆寻雁说:“不知。”
盛老夫人冷笑:“你打量着蒙我是吗?我瞧着,是你不肯告诉我!”
陆寻雁只说:“冤枉,若是祖母不信,可以去问问长公主殿下,那日我拿到请帖也是吓坏了,我猜或许是因为长公主听信了外头说盛府待我不好的流言蜚语,怜惜我才为我送来了贵客请帖。”
盛老夫人眉头紧皱。
这个理由倒是像模像样。
自从陆寻雁大摇大摆去千味楼买吃食,外头的流言蜚语就没有断过,传言盛府各种苛待陆寻雁,陆寻雁过得有多艰难云云。
长公主殿下又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听了流言确实有可能为陆寻雁送来贵客请帖,以示警告与怜惜。
想到这种可能性,盛老夫人脸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