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2章 再寻个由头抢过去(1 / 1)
林太师问她:“另外一个儿郎,你说谁?”
章夫人挑眉,“自然是长公主殿下的独子祁正卿,论起功绩,十个盛修远也抵不过一个祁正卿,正好我们也长公主又相熟,舒兰又得长公主喜欢,只要舒兰愿意,母亲就去说亲。”
林太师默然不语。
林舒兰听到祁正卿的名字,还是忍不住羞赧片刻,但她还是说:“母亲,不必了,我心里只有修远,没有其他人,我说要与修远成亲,就会和修远白头偕老,您不必再劝我了,我意已决。”
章夫人拍拍手掌,有些懊恼:“你这孩子,那盛修远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林舒兰抬高下巴:“我早说过,我与他情投意合。”
林太师缓缓说:“好了,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先收收心好好操持你与盛修远成亲一事,如今出了药馆那事,近些日子要再谨慎些,别出差错。”
林舒兰福礼:“是,父亲。”
盛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火之意,素日里只拘在屋中调理身体的盛老夫人都出到院子中,面带红光地瞧着府内上下的红绸缎和红灯笼。
刘楣自知丢了盛家的脸,悄无声息地、灰头土脸地回了府,没引起多大的声响。
但药馆的事闹得大,不一会儿就被传到了盛府里头。
今儿个可是大日子,盛府名下的药馆出了这样大的差错,这可是桩彻彻底底的丑闻,盛府面上无光,平白无故给这大喜之日添了几分晦气。
外头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传进盛府里。盛老夫人脸上的笑登时就撑不住,疾言厉色地唤刘楣过来。
刘楣瑟瑟缩缩的,低声将事情原委道了个清清楚楚,她有点委屈。
“都是那个陆寻雁,说什么都不愿意把方子交出来,才有今天这种事。”
盛老夫人脸色冷寒:“赔了多少?”
刘楣抓着手指,满脸羞愧:“一千两。”
不止是一千两,如今药馆传出卖假药的丑闻,日后生意肯定会十分惨淡,这生意做不下去了。
盛老夫人手边的茶水杯瞬间落在她脚边碎裂,刘梅吓得脸色白了白,当即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母亲,儿媳知错,但、但此事我认为那陆寻雁也有错,错主要在她……”
盛老夫人脸色沉沉,“这事我自有分辨,此事是你不够聪明,酿下大错,你之后也不用去药馆,好好待在家中反省。”
刘楣啜泣着,说是。
好在只是商铺有些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终究是丢了一家药馆,那陆寻雁的五福堂的生意倒是会因此好不少,刘楣心中愤愤不平。
她忽地惊觉,陆寻雁为何死不松口药膳的配方。
陆寻雁是在给五福堂铺路,陆寻雁早便料到药馆会有今日一事吧,说不准,陆寻雁就是特意让那些人在盛府大喜之日跑到药馆闹事的。
刘楣经此猜想,更是勃然大怒,立刻和盛老夫人言明她心中猜想。
盛老夫人脸色越沉:“你是说,陆寻雁在外头又开了一家叫五福堂的药馆?”
刘楣如今想明白了,只觉得陆寻雁的心机真是深沉,立刻点头。
“是,如今想来,她不肯交出方子,指定就是想让药馆陷入如此不仁不义的境地,好为她的五福堂铺路。”
盛老夫人冷笑着:“这个陆寻雁,越来越荒唐了。”
刘楣嘤嘤哭泣着,好生委屈:“是啊,母亲您是不知那陆寻雁有多嚣张跋扈,连我们这些做伯母的都不放在眼里,她眼里哪还有您这位祖母啊。”
“她就是瞧今日是修远的大喜之日,特意来闹事。”
刘楣瞧见有效果,还在煽风点火。
盛老夫人本就对陆寻雁多有不满,如今一听,更是气血上涌,气得身体都在抖,脑袋发胀发疼,脸上和颈间漫起异样的血红色,眼睛诡异地突起,眼圈周围泛着一层浓黑。
身侧的嬷嬷瞧见,心中惊了一下。
“老夫人,您怎么了?”
盛老夫人只是觉得身体都些热,有些抖,头有点疼,有些想咳嗽,并无大碍,这些症状以往都有,她不在意。
“我没事。”
盛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是盛府媳妇,她开的铺子就是盛府的铺子,无论她在外头闹腾什么,她都得回府,她的铺子也都是盛府的铺子,由着她去闹,终归是盛府的,未来药馆未必回不到你手上。”
刘楣听她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立即喜笑颜开。
盛老夫人这是要沿着从前的老路子,让陆寻雁先把药馆做起来,再寻个由头抢过去,再交到她手上。
刘楣胸中闷气消散:“儿媳明白,多谢母亲。”
盛老夫人敲定:“今日之事都不许出去声张,今日是修远的大喜日子,做好这件事再说其他事。”
陆寻雁在街边的茶楼看完了盛府药馆的闹事,面色平静地饮茶。
身侧阿青弯下腰,喜道:“我原以为就要这样看着盛府那帮人抢走小姐辛苦做下来的药馆,没想到小姐还有这招。”
陆寻雁轻声道:“我自是不可能看着他们将药馆抢走的,他们送了我一份大礼,我也送他们一份。”
阿青哼了一声:“今天还是盛修远的大喜日子,盛府那帮人脸上一定很难看。”
陆寻雁为自己又斟了一杯茶,低低道:“再看看吧,我送他们的大礼何止这一份。”
陆寻雁的对角处,武襄靠在墙上,低头专注地望着药馆里喧嚣的画面,目瞪口呆,啧啧摇头。
“你们城里人就是会玩,今天出来一趟,居然还看见了这么一出好戏,”武襄拄着拐杖,嘿嘿地笑着,“听说,这是盛府的药馆?”
矮桌边上,祁正卿坐得没什么正形,斜倚在栏杆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着茶杯,他凝视着茶水里的茶沫,缓声道:“是陆寻雁的药馆。”
武襄倒是不知这一层:“陆大夫,怎会是她的药馆。”
祁正卿平静锐利的视线往对面一扫。
那头,陆寻雁一身单薄青衣虚虚地罩着她消瘦的身体,一头青丝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根玉簪挽起,碎发落在脸侧,添上了几分朦胧和脆弱。
她倚在墙边,眼睫落下,唇角微勾,看的正是药馆。
武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人便愣了下:“陆大夫也在这儿?”
祁正卿望着她,轻笑了下,说:“你向来耳聪目明,难道还看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武襄皱眉想了想,一拍掌:“所以,陆大夫是在报复?”
祁正卿没再说话,而是回忆起今日陆寻雁离开长公主府是说的话。
“将军不必小瞧我。”
他确实是小瞧了她。
武襄盯着祁正卿的脸,拄着拐杖慢慢坐到祁正卿对面。
“祁川,我发现了,你对那位陆大夫是不是有点上心了,怎么她什么事你都知道?”武襄挑眉,“你该不会是对陆大夫……我可告诉你啊,人家有夫君,你、你这样做,不光彩。”
祁川,字正卿。
祁正卿啪嗒一下放下茶杯,沉声道:“你脑子都在想什么?”
武襄摸摸鼻子,看向别处:“谁知道我脑子在想什么?”
祁正卿剑眉微皱:“这种话日后不必再说,你口无拘束,陆大夫还要名声。”
武襄切了一声,心里嘀咕着。
都急眼了,还说否认呢。
他轻笑笑,说:“知道啦,你知道我这人一向有分寸。”
陆寻雁从窗沿边收回视线,朝对面那头看过去,正好看见武襄端着茶杯,冲她摇了摇,笑容友好和善。
她对着他微微点头,而后看向武襄对面的人。
祁正卿一身暗红色箭袍,右肩有银色条纹,腰间系着白玉带,马尾高束着,额前绑着一根镶嵌黑曜石的红丝带,几缕碎发从额角落下,更添几分俊朗,身形矫健。
祁正卿看过来,面色淡淡地对她点头。
陆寻雁对他报以一笑,带着阿青和竹月转身离开。
今日乱糟糟的不止是药馆,还有玲珑阁。
张贺婷刚接回儿子,正是心疼之时,又恰巧盛府下聘,府内人手忙不过来,玲珑阁铺子里的伙计都去府里帮忙,于是玲珑阁今日便没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