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店的摆停声(1 / 1)
第二十五章 午夜的齿轮声
深秋的夜晚带着刺骨的凉意,老城区的街道早已没了人影,只有路灯在夜色中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落叶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回音杂货铺里,林夏刚整理完前两个副本的线索,将刻着“木”字的粉笔与土纹石片并排放在红木柜上,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两件物品上,泛起微弱的光。
墙上的挂钟时针缓缓挪动,即将指向午夜十二点。林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起身关店,柜上那部老式拨号电话突然“叮铃——”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惊得她心头一跳。
这个时间点的来电,从不会寻常。
林夏快步走过去拿起听筒,贴在耳边的瞬间,没有听到熟悉的呜咽或求助声,只有一阵“咔咔、咔咔”的声响,像是老旧钟表的齿轮卡在一起,转动时带着滞涩的摩擦,重复着单调又沉闷的节奏。
“喂?有人在吗?”林夏轻声询问,听筒里只有齿轮卡壳的声音在循环,持续了约莫半分钟,突然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死寂。她放下电话,刚想翻看《幽冥录》询问阿九,余光瞥见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恰好重合在十二点的位置,秒针却停住了,不再跳动。
同一时刻,杂货铺里所有能计时的物件,包括桌上的怀表、角落的台钟,指针全都定格在十二点,仿佛时间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这是……时间执念的气息?”《幽冥录》自动翻开,墨字在纸页上浮现,带着几分凝重,“电话里的齿轮声,是‘余响’的求救信号,和时间有关。”
林夏皱起眉头,正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咚”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门口。她警觉地走到窗边,撩开门帘一角向外看,夜色浓稠如墨,杂货铺门口的台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半人高的旧座钟。
那座钟通体呈深棕色,木质外壳早已褪色,布满了划痕与岁月的痕迹,钟面上的玻璃蒙着一层灰,指针同样死死停在十二点的位置。林夏披上外套,打开店门走出去,指尖刚触碰到座钟的木质外壳,就觉出一股冰凉的金属气息——不是木材的触感,更像是常年与金属打交道的人身上残留的气息。
她仔细打量钟面,在右下角发现了一行模糊的刻字,用袖口擦去灰尘后,“沈记钟表店”五个小字清晰地显露出来。
“沈记钟表店?”林夏默念着这个名字,心头有了方向。她将座钟搬进店里,刚放在地上,《幽冥录》便翻到新的一页,上面画着一个金色的图腾,与“影渡”的符号相似,却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
“这座钟的主人,应该是个钟表匠,属‘金命’。”阿九的字迹浮现,“一生与金属钟表为伴,执念中蕴含着纯粹的‘金行能量’,多半被‘影渡’盯上了。那齿轮卡壳声,是他未完成的执念在求救。”
林夏恍然大悟,前有“土命”的老周,后有“木命”的陈老师与孩童残魂,如今出现“金命”的钟表匠,显然“影渡”收集五行能量的计划仍在步步推进。她看着座钟停摆的指针,仿佛能感受到那藏在齿轮后的遗憾与不甘。
“我明天就去找到沈记钟表店。”林夏眼神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解开这位钟表匠的执念,不能让“影渡”得逞。
《幽冥录》的墨字闪烁了一下:“带上‘忘川水’,时间类的执念最难化解,忘川水能暂时抚平执念的戾气,或许能帮上忙。”
林夏点点头,将忘川水的瓷瓶从抽屉里取出,放在随身的包里。午夜的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动了座钟的钟摆,却没能让它重新摆动,那停在十二点的指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未完成的过往,等待着被唤醒。
第二十六章 尘封的修表铺
第二天一早,顾城按照林夏提供的“沈记钟表店”名字,很快查到了地址——就在老城区最深处的一条窄巷里,据说已经废弃了快半年。两人吃过早饭便动身,踩着满地落叶,沿着蜿蜒的小巷往里走。
巷子两侧的墙壁爬满了藤蔓,斑驳的墙面不时有碎砖掉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走到巷尾,一间紧闭的店铺出现在眼前,木质招牌上“沈记钟表店”五个字早已模糊,只有“钟表”二字还能勉强辨认,招牌的边角被风雨侵蚀得残缺不全。
“应该就是这里了。”顾城走上前,推了推店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却纹丝不动——门锁早已锈死,牢牢地将店铺与外界隔绝。
林夏绕到店铺侧面,发现一扇小窗没有关严,缝隙足够一人钻进。她示意顾城托她一把,踩着他的肩膀翻进了店里,随后从里面打开了店门。
顾城走进店铺的瞬间,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股混杂着灰尘、金属锈迹与机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难受。店内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柜台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上面摆放着各式老旧的钟表,怀表、挂钟、台钟密密麻麻,无一例外,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停在了不同的时间,却没有一个在运转。柜台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正专注地修着一块手表,笑容温和慈祥。
“这应该就是沈老爷子了。”林夏走到照片前,指尖轻轻拂过玻璃表面,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执念气息,带着金属的冷硬与一丝难以言说的遗憾,萦绕在整个店铺里。
顾城则在店内四处打量,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个物件吸引了注意力。他快步走过去,拨开堆积的杂物,一尊半人高的铜钟显露出来——那是一尊生肖钟,钟身雕刻着十二生肖的图案,只是常年无人打理,铜身布满了墨绿色的铜锈,钟摆垂在下方,一动不动,钟面上的指针停在十二点,与杂货铺门口出现的旧座钟一模一样。
“林夏,你看这个!”顾城喊道。
林夏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观察生肖钟。钟身的铜锈已经厚得看不清生肖的细节,钟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齿轮卡在一起的声音,与昨晚电话里的“咔咔”声如出一辙。她伸手触碰钟身,一股强烈的执念顺着指尖涌入脑海——是对未完成之事的执着,还有对传承断绝的担忧。
“这是沈老爷子的祖传生肖钟,他临终前应该正在修复它。”《幽冥录》从林夏的包里滑出来,书页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他的执念有两个,一是没能修好这尊生肖钟,二是担心钟表店后继无人,这份执念与他‘金命’的属性的交融,形成了强烈的金行能量,‘影渡’绝不会放过。”
林夏点点头,她能感受到生肖钟里蕴藏的执念有多深厚,就像卡在齿轮里的时间,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那我们该怎么解开他的执念?修好生肖钟,还是找到他的后人?”
“两者都需要。”阿九的字迹回应,“这尊生肖钟是沈家的传承象征,而他的后人,多半是解开执念的关键。你可以试着触碰生肖钟,用通感看看他的过往,或许能找到线索。”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完整地贴在生肖钟的铜锈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那股执念的流向。很快,她的意识陷入一片模糊,眼前开始浮现出零碎的画面——那是属于沈老爷子的记忆碎片。
第二十七章 通感里的父与子
意识坠入记忆的洪流,林夏仿佛置身于三十年前的沈记钟表店。那时的店铺还很热闹,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柜台后专注修表的沈老爷子。他年轻了许多,眼神锐利,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细小的钟表零件,身旁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好奇地踮着脚,想看清楚父亲手中的表。
“爸爸,你教教我修表好不好?”小男孩拉着沈老爷子的衣角,声音稚嫩。
沈老爷子头也没抬,只是随口应道:“别闹,修表是精细活,等你长大了再说。”说完,便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完全没注意到小男孩眼中失落的神情。
画面一转,小男孩长成了少年,背着书包放学回家,推开钟表店的门,看到的依旧是父亲低头修表的背影。“爸,我今天考试得了第一名。”少年兴奋地喊道。
沈老爷子只是“嗯”了一声,手指依旧没有停下:“知道了,放了学就去写作业,别在这里打扰我。”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默默地放下书包,走进了里屋。
林夏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委屈与失落——父亲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钟表,从未有过他和母亲。母亲去世那年,少年哭着跑回家,想寻求父亲的安慰,可沈老爷子只是愣了愣,说了句“人死不能复生”,便又转身投入到修表的工作中。从那时起,少年的心,彻底凉了。
少年名叫沈明,他渐渐长大,与父亲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他讨厌钟表,讨厌父亲对钟表的痴迷,更讨厌那个被钟表占据了所有时间的家。成年后,他毅然离开了老城区,在外打拼,很少回家,父子俩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画面跳转至半年前,沈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却依旧坚持在钟表店修表。他找出了祖传的生肖钟,那是沈家传了三代的宝贝,多年前因齿轮损坏而停摆。他想在临终前修好它,作为传给沈明的礼物,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儿子解开多年的心结。
可他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在修复生肖钟的关键时刻,他突发脑溢血,倒在了工作台上,手边还放着没来得及安装的齿轮,生肖钟的指针,永远停在了他倒下的时刻——午夜十二点。
沈明接到消息赶回来时,看到的只是父亲冰冷的遗体和那尊未修复的生肖钟。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有悲伤,有遗憾,却也有无法释怀的怨恨。处理完后事,他关闭了钟表店,打算将店铺出售,彻底斩断与父亲、与钟表的联系。
林夏猛地回过神,睁开眼睛,眼眶已经湿润。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顾城。
“原来沈老爷子和儿子之间有这么深的隔阂。”顾城听完,语气沉重,“他的执念,既是没能修好生肖钟,也是想让儿子继承店铺,弥补多年来对儿子的亏欠。”
“可沈明因为童年的遗憾,根本不愿继承钟表店。”林夏皱着眉头,“‘影渡’肯定知道这一点,才会趁机给沈明施压,让他出售店铺,这样他们就能在店铺地基下埋设吸魂金阵,吸收沈老爷子的执念能量。”
《幽冥录》上的墨字闪烁:“当务之急,是找到沈明,解开他们父子之间的误会。沈老爷子肯定留下了什么东西,能证明他对儿子的心意,或许就在那尊生肖钟里,或者……”
阿九的话还没说完,林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杂货铺门口带来的旧座钟旁。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座钟的底座,手指在木质缝隙间摸索,突然触到一处松动的木板。她用力一扣,木板被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夹层,里面放着一封泛黄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给小明”。
第二十八章 座钟里的道歉信
林夏小心翼翼地取出信封,指尖能感觉到纸张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她拆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展开后,一行苍老却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沈老爷子的笔迹。
“小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可能已经不在了。这些年,爹对不起你和你娘,一门心思扑在钟表上,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你娘走的时候,你哭着跑回来,我却没能好好安慰你;你考了第一名,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我却连一句表扬的话都没说。爹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眼里只有钟表,没有这个家。”
林夏轻声读着信,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顾城站在一旁,也听得红了眼眶。
“其实,爹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你小时候总缠着我教你修表,我嘴上说等你长大,心里却想着,等你再大一点,就把沈家的修表手艺传给你。可我没想到,我的沉默和专注,竟然让你对我越来越失望,对钟表越来越讨厌。”
“这次找出祖传的生肖钟,爹想把它修好传给你。这钟是沈家的根,也是爹想对你说的话——爹知道错了,爹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希望你能接过沈家的修表手艺,让沈记钟表店继续开下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爹也不怪你,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别再因为爹的过错,让自己活得不快乐。”
“爹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就会修表。我把对你的愧疚和牵挂,都藏在了这封信里,也藏在了这座钟里。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能明白爹的心意。爹永远爱你。”
信的末尾,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小小的钟表图案,画得歪歪扭扭,却充满了温情。
林夏读完信,泪水已经滑落脸颊。她终于明白,沈老爷子的执念,不仅仅是未修好的生肖钟和无人继承的店铺,更是对儿子深深的愧疚与未能说出口的爱。
“原来沈老爷子一直都很爱他的儿子,只是不懂得表达。”顾城感慨道,“沈明要是能看到这封信,肯定能解开心里的疙瘩。”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沈明在哪里,也不知道‘影渡’的人对他施加了多大的压力。”林夏收起信,眼神变得坚定,“顾城,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到沈明的下落?我留在这边,试着研究怎么修复生肖钟,或许能拖延一点时间。”
顾城点点头:“放心吧,我这就去查。沈明之前想出售店铺,肯定会在中介那里留下联系方式,我很快就能找到他。”
说完,顾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钟表店。林夏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到生肖钟旁,仔细观察着钟身的铜锈和内部的齿轮。她尝试着打开钟门,可铜锈太厚,钟门纹丝不动。
“用忘川水试试。”《幽冥录》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忘川水能软化执念凝结的戾气,铜锈是沈老爷子执念的外化,或许能被忘川水融化。”
林夏立刻取出装有忘川水的瓷瓶,倒出少许在指尖,轻轻涂抹在生肖钟的钟门上。冰凉的液体触碰到铜锈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墨绿色的铜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铜身。
她心中一喜,继续往钟门上涂抹忘川水,没过多久,钟门“咔嗒”一声,松动了。林夏轻轻推开钟门,里面的齿轮结构显露出来——复杂的齿轮相互咬合,却有一枚齿轮卡在了中间,导致整个钟体无法运转。
就在这时,钟表店的门突然被推开,顾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色凝重:“不好了,沈明找到了,但他现在正和一个神秘人在中介那里谈店铺出售的事,那个神秘人……很可能是‘影渡’的炼魂使!”
第二十九章 忘川水润铜钟
顾城的话让林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到顾城身边:“现在情况怎么样?沈明有没有签合同?”
“还没有,但快了。”顾城喘着气说,“我赶到中介的时候,那个神秘人正拿着合同让沈明签字,沈明看起来很犹豫,但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制着,已经快要下笔了。我没办法靠近,只能先回来告诉你。”
林夏眉头紧锁,她知道,那个神秘人肯定是“影渡”的炼魂使,他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段给沈明施压,逼他出售店铺。一旦沈明签下合同,炼魂使就能立刻在店铺地基下埋设吸魂金阵,吸收沈老爷子的执念能量,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必须阻止他们!”林夏斩钉截铁地说,“顾城,你现在立刻回去,想办法拖延时间,我这边尽快修复生肖钟,然后赶过去和你汇合。”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顾城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有阿九和法器在,不会有事的。”林夏拍了拍顾城的肩膀,“沈明那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那封信。”
顾城点点头,转身再次冲出了钟表店。林夏深吸一口气,回到生肖钟旁,看着卡在中间的齿轮,眼神变得专注。
“要想修复生肖钟,必须先取出卡住的齿轮,清理干净后重新安装。”《幽冥录》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忘川水不仅能软化铜锈,还能暂时抚平齿轮上的执念气息,让齿轮恢复灵活。你先往齿轮上倒一些忘川水,然后用工具小心地取出卡住的齿轮。”
林夏按照阿九的指示,将忘川水小心翼翼地倒入生肖钟内部,滋润着生锈的齿轮。没过多久,原本卡死的齿轮开始微微晃动,她立刻拿起一旁的小镊子,小心翼翼地伸入钟体内部,夹住卡住的齿轮,轻轻一拔,齿轮被成功取出。
齿轮上布满了铜锈和油污,林夏用棉布蘸着忘川水,仔细地擦拭着齿轮表面。随着铜锈的脱落,齿轮渐渐露出了原本的金属光泽,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沈”字——是沈家祖传的标记。
她将清理干净的齿轮重新安装回原位,轻轻转动了一下钟摆。“咔嗒、咔嗒”,齿轮开始缓缓转动,虽然还有些滞涩,但已经能够正常运转了。林夏心中一喜,继续用忘川水擦拭其他生锈的齿轮,每擦拭一个,齿轮的转动就顺畅一分。
与此同时,中介公司里,沈明正拿着笔,犹豫不决地看着眼前的合同。对面坐着的神秘人穿着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阴鸷,正是“影渡”的炼魂使。
“沈先生,别再犹豫了。”炼魂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父亲已经去世了,这家钟表店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卖掉它,你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足够你在外面过更好的生活。”
“可是……”沈明咬着嘴唇,心里充满了矛盾。他确实想卖掉钟表店,彻底斩断与父亲的联系,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就在他即将下笔签字的瞬间,顾城突然冲了进来,大喊道:“沈明,别签!你父亲有东西要给你!”
炼魂使脸色一变,冷冷地看着顾城:“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出去!”
“我是沈老爷子的朋友,他临终前给沈明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她。”顾城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封道歉信,递给沈明,“沈明,你先看看这封信,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沈明疑惑地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跳骤然加快。他颤抖着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父亲苍老的字迹映入眼帘。
随着阅读的深入,沈明的眼眶越来越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终于明白,父亲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懂得表达;父亲想让他继承店铺,不是为了传承手艺,而是想弥补多年来对他的亏欠。
“爸……”沈明哽咽着,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
炼魂使见状,知道事情不妙,立刻站起身,想要抢夺沈明手中的信:“别信他的话,这封信是假的!”
顾城立刻挡在沈明身前,与炼魂使对峙:“你别想伤害他!”
沈明将信紧紧攥在手里,眼神变得坚定:“我不卖店了,这是我父亲的心血,我要继承它。”
炼魂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冷笑着说:“就算你不卖店,我也有办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沈老爷子的执念能量,我势在必得!”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中介公司,留下顾城和沈明面面相觑。沈明擦干眼泪,看着顾城:“谢谢你,带我去见我父亲……不,带我去钟表店,我想看看他。”
第三十章 金纹铜齿轮
顾城带着沈明赶到沈记钟表店时,林夏正专注地修复着生肖钟。店内的光线依旧昏暗,但生肖钟的钟摆已经能够正常摆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之前的卡壳声截然不同,带着岁月的沉稳与安宁。
“林夏,我们来了。”顾城轻声喊道。
林夏回过头,看到沈明站在顾城身后,眼眶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那封道歉信。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点了点头:“来得正好,生肖钟快修好了。”
沈明走进钟表店,目光在店内扫视,最终落在了柜台后的照片上。照片里的父亲笑容温和,正专注地修着表,和他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照片走去,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的玻璃表面,泪水再次滑落。
“爸,我错了,我不该怪你这么多年。”沈明哽咽着说,“我不该讨厌钟表,不该讨厌这个家。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都很爱我,只是不懂得表达。”
就在这时,钟表店的空气中突然泛起一阵波动,一股熟悉的执念气息渐渐凝聚。林夏和顾城对视一眼,知道是沈老爷子的余响出现了。
他们朝着生肖钟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沈老爷子。他穿着蓝色的工装,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修表刀,眼神里带着欣慰与期待,静静地看着沈明。
“爸……”沈明看着父亲的余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沈老爷子的余响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父爱。林夏知道,现在是修复生肖钟的最佳时机,她立刻拿起工具,继续修复剩下的齿轮。
忘川水滋润着每一个齿轮,原本滞涩的转动变得越来越顺畅。沈明走到生肖钟旁,看着林夏修复钟表的动作,突然开口说:“让我来吧,我小时候,看爸爸修过很多次表,多少还记得一些。”
林夏点点头,将工具递给沈明。沈明接过工具,小心翼翼地伸入生肖钟内部,动作虽然有些生疏,却带着专注与认真。他的眼神专注,仿佛此刻手中的不是钟表,而是父亲沉甸甸的爱与期待。
沈老爷子的余响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儿子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随着最后一个齿轮被安装到位,沈明轻轻转动了一下钟摆,生肖钟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从十二点的位置,一点点朝着一点的方向挪动。
“滴答、滴答、滴答……”生肖钟的声音清脆而悠扬,在寂静的钟表店里回荡。
沈老爷子的余响看着运转正常的生肖钟,又看了看身边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他朝着沈明伸出手,像是想抚摸他的头,却又穿过了儿子的身体。沈明感受到父亲的气息,转过身,朝着父亲的余响深深鞠了一躬:“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继承钟表店,把沈家的修表手艺传下去,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老爷子的余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到生肖钟里。就在他彻底消散的瞬间,生肖钟的顶部突然落下一枚铜齿轮,“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林夏弯腰捡起铜齿轮,只见齿轮上刻着一个清晰的“金”字,与之前的土纹石片、木字粉笔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气息——是“金行能量”的线索。
“太好了,我们又找到了一个五行能量线索!”顾城激动地说。
林夏点点头,将金纹铜齿轮小心翼翼地收好。就在这时,钟表店的门被猛地推开,炼魂使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解开了他的执念,坏了我的好事!”
“‘影渡’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林夏眼神坚定地看着炼魂使,“我们已经集齐了土、木、金三种五行能量线索,接下来,我们会继续阻止你们收集剩下的水、火两种能量。”
炼魂使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金行已失,水火必夺!下次再见面,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巷尾。
林夏和顾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他们知道,与“影渡”的较量还在继续,接下来的挑战会更加艰难。但他们不会退缩,因为他们肩负着守护阴阳两界平衡的使命,也承载着那些等待救赎的亡魂的希望。
沈明看着运转正常的生肖钟,又看了看手中的道歉信,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仅继承了父亲的钟表店,更继承了父亲的爱与责任。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钟表店,照亮了运转的生肖钟,也照亮了三人坚定的身影。那枚刻着“金”字的铜齿轮,静静地躺在林夏的手心,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关于爱、传承与和解的故事,也为接下来的旅程,埋下了新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