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芥子初开（1 / 1）

太虚镜传来的信息虽模糊断续，却让林青瑶心头剧震。

芥子空间！那可是传说中的宝物，自成一方天地，能纳物，能育灵，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她强压下激动，集中精神，仔细感应着太虚镜传来的信息。

“灵气滋养……”她喃喃自语。

显然，开启这初步的芥子空间，需要灵气作为“钥匙”和初始能量。而她目前引气入体尚未成功，自身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目光落在屋角那几块从炼丹房废料中偷偷带回、蕴含着相对浓郁且温和木系灵气的残渣上。这是她在清理时，凭借太虚镜的“洞虚”之能，从大量狂暴混乱的药性中特意筛选出来的，本打算研究其药性，如今却有了新的用途。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块巴掌大小、触手温润如玉的青色残渣握在手中，再次沉入心神，沟通太虚镜，并将“开启芥子空间”的意念传递过去。

嗡！

太虚镜轻轻一颤，镜面上那一道最为细微的裂痕似乎亮起了微光。一股无形的吸力自镜中传出，林青瑶手中的青色残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酥脆，最终化为齑粉从指缝流泻。其中蕴含的那一丝精纯的木系灵气，已被太虚镜尽数汲取。

镜面的光芒稳定了些许，但空间并未开启。

“不够……”

林青瑶毫不犹豫，将剩下的几块灵气残渣逐一拿起。随着一块块残渣化为飞灰，太虚镜汲取的灵气越来越多，镜身的光芒也愈发凝实。

当最后一块残渣耗尽时，林青瑶只觉得眉心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推开。她的意识“看”到了一片极其狭小的空间——

大小不过一尺见方，灰蒙蒙的，四周是混沌的壁垒。空间内空空荡荡，唯有底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毫无灵气的普通土壤。

“这就是……芥子空间？”林青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虽然小得可怜，土壤也贫瘠，但这确确实实是一方独立的空间！

她尝试着将桌上那盏油灯“送”进去。意念一动，油灯瞬间从桌上消失，出现在了那灰蒙蒙的空间里。再一动念，油灯又回到了桌上。

收发由心！

“成功了！”她几乎要欢呼出声。有了这个空间，她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储存一些关键物品，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搜查。

然而，喜悦之后是更大的渴望。信息中提到，此空间可“滋养”，可“成长”。如何成长？自然是需要更多的灵气，更珍贵的灵物来滋养这方空间本身，或许还能改善那贫瘠的土壤。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的炼丹房方向。那里，对于其他杂役是险地，对她而言，却是资源与机遇的宝山！

接下来的日子，林青瑶更加低调勤恳。她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整个人如同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影子，穿梭在炼丹房的各个角落，清理着最污秽的废料，却也将“洞虚”之能运用到极限。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观察丹毒和废丹，开始有意识地“扫描”那些炼丹师偶尔丢弃的、沾染了浓郁灵气的药渣，甚至是搬运过程中不小心洒落的、未被在意的零星灵草粉末。

这些东西，在炼丹师眼中是垃圾，在她这里却是滋养太虚镜和芥子空间的宝贝。她利用清理工作的便利，极其隐蔽地将这些蕴含灵气的“垃圾”收集起来，藏于芥子空间内。

夜晚，她便将这些收集来的“资源”分批取出，供太虚镜汲取灵气。随着灵气的不断注入，芥子空间以微不可查的速度缓缓扩大，从一尺见方，渐渐扩大到两尺、三尺……底部的土壤，颜色也似乎深了一点点，虽然依旧贫瘠，但不再是最初那种毫无生机的灰白。

这一日，她奉命清理一位姓王的炼丹师丹室外的走廊。这位王师兄以炼制低阶疗伤丹药“回春散”为主，成功率不高，脾气却颇为暴躁。

林青瑶正低头擦拭着地面，丹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王师兄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手里抓着一把焦黑的药渣，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又是火候差了一线！这‘清心花’的药性怎地如此难以把握！”他烦躁地低吼，目光扫过走廊，看到正在擦拭地面的林青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滚远点！碍眼的东西！”

林青瑶连忙低头退到一旁，目光却飞快地扫过地上那摊新鲜的药渣。在太虚镜的“洞虚”视角下，她能清晰地“看”到，药渣中除了焦糊的成分，还残留着一缕极其精纯、却因火力过猛而瞬间枯萎的淡蓝色灵气流——正是清心花的药力精华，未能与其他药力融合便被毁掉了。

“清心花，性凉，主宁神静心，常用于中和丹药中的燥火之气。王师兄炼制回春散，加入此花，想必是为了提升丹药品质，减少副作用。但他火力过猛，瞬间催毁了清心花的柔和药性，反而引发了药力冲突……”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飞速闪过。这是她多日来观察、分析废丹和太虚镜推演残方积累下的经验。

她本不欲多事，但看着王师兄那暴躁却又带着一丝不甘和困惑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触更高层次炼丹知识的机会？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可能惊人。

她深吸一口气，在王师兄即将转身回丹室的刹那，用极低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

“清心花……若以文火慢焙，取其气而非其质，或可免于焦枯……”

声音虽低，但在寂静的走廊里，却清晰可闻。

王师兄猛地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盯住了林青瑶，一股炼气期中期的灵压骤然降临！

“你说什么？！你一个杂役，懂什么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