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令仪大张旗鼓去干架(1 / 1)
陆砚辞虚虚一揽,将人抵在台阶之上,低讽道:“苏妹妹这般大张旗鼓,该不是要去骂街干架?”
“我要回……去苏家。”苏令仪早习惯了他的毒舌讥讽,却不愿跟他接触过近,手忙脚乱地把人推开。
转身就要上车。
见下人把伤痕累累的立夏抬向马车,陆砚辞不问自明,信手拽住了苏令仪的小辫子,“你姓苏,要回家我不拦着。但将军府的人,你不能带。”
“嘶……”苏令仪头皮一痛,万万没想到陆砚辞这么大个人,居然这么恶劣还这么幼稚,顿时气得红了脸,“不带就不带。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外人,少将军不必再耳提面命。”
伪装温软的小野猫终于露出了利爪,陆砚辞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唇角却笑得愈发温柔,“苏妹妹不愧是清流出身,自有文人风骨……既然将军府的随从你不想要,那将军府的车马想必你也不屑了?”
他一句话便让人撤了所有行头,着意让她自食其力。
苏令仪手忙脚乱地搀着立夏,独立门外,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凄凉感。
“苏妹妹莫怪。”陆砚辞俯身帮她整理凌乱的发髻,姿态亲昵,“你既要处理家事,我总也不能让人觉得将军府仗势欺人。”
话音一落。
他随手轻扯,拽断了苏令仪一缕青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你料理不了苏家的烂摊子,便不必回来了。”
苏令仪疼得泪眼婆娑,凶狠一瞪,却只看得到男人翩然离去的高大背影,凉薄又阴诡。
连心犹豫再三,“小姐,可要奴婢去请少夫人帮忙?”
苏家那些人绝非善类。
苏令仪势单力薄,还带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丫头,此行恐怕要吃亏。
纵然苏令仪压力倍增,还是婉拒了连心跟随,“少将军说得对!苏家的事,该我自己处理。”
陆砚辞想看她回家受辱,知难而退?
她偏不!
两人前脚走,陆怀瑾坐着轮椅匆匆赶来。
“二哥!就算苏令仪再讨人嫌,沈柔也救了父亲啊!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赶回苏家?”
他听说苏令仪单刀赴会,愈发坐不住,“苏家就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苏令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回去肯定受欺负!”
他还没蹿出去,就被陆砚辞连人带椅往回拎:“杞人忧天!苏令仪可比你厉害多了。”
“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比得过我?”想到那张手镯机关图,陆怀瑾好像明白了什么:“苏令仪一定是料到今日之危……不行!我得带人去帮她。”
“你再闹,她就别想再回来。”陆砚辞眼神幽幽,“你现在,该在何处?”
陆怀瑾狠狠一僵,“该……挂着。”
二哥怎么忽然生气了?
他就这么嫌弃苏令仪吗?
……
与此同时。
苏令仪扶着立夏直奔闹市,借了菜贩的板车。
“立夏,睡吧!一觉醒来,我就带你回将军府。”她喂给立夏一粒药,又找了棺材铺和殡葬队,浩浩荡荡的将人拉回苏家大门口。
招摇过市,引得看客无数。
苏宅。
“死丫头,跟我斗?”苏云湛故意让人大门紧密,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喝茶,“今日她想进家门,必须三跪九叩,当众认错道歉!”
看着脚下堆放的残破衣裳,他想到当日被那死狗追咬的狼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惊蛰!吩咐所有下人回房休息,那些脏活累活都留给苏令仪去干!既回了家,也该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惊蛰正奉命趴在墙头,想要偷看苏令仪回家痛哭流涕的求饶场面,以便随时转播给自家少爷。
可是,他越看越不对劲,忽然吓得一个趔趄跌下墙头,“少,少爷!不好了,立夏好像……死了!”
“怎么可能?”苏云湛脸色一变。
他不在意那贱婢的死活,但不想失去一个拿捏苏令仪的把柄,“那丫头伺候舒儿伺候得好好的,我只让人给她添点皮肉伤,怎么会死了?”
“少爷,我只打断她两根肋骨,逼她去将军府传话,绝对没下死手啊。”惊蛰想到立夏那一身素衣都被鲜血染红,吓得脸色发白,“可四小姐带着立夏的尸体跪在外面,后头还跟着……棺材和殡葬队。”
话音未落,外头响起悲凉的哀乐。
刺耳的唢呐声、喇叭声、锣鼓声混合在一起,吵得苏云湛青筋直跳。
“晦气!苏令仪居然为了一个贱婢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立刻让小厮去把人拖进来,末了还不忘叮嘱,“去看看那贱婢是不是真死了?苏令仪精通医药,没准是故意耍花招!”
惊蛰匆匆开门,“四小姐,二少爷请您进去。”
“好!殡葬队和棺材一起进去吧,我要带立夏回家!”苏令仪作势要抱立夏回府,满脸哀痛,“她是苏家的丫鬟,死也该死在苏家的坟头上。”
迎面而来的丧乐音浪冲得惊蛰一个趔趄,“万万不可啊。”
“立夏被苏望舒折磨至死,二哥若不让她落叶归根,为她讨回公道,我就跪死在家门口。”苏令仪死活不进门,当街哭得红了眼。
一时间,周围站满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四小姐莫要胡言,五小姐待下人一向仁善宽厚,怎么会害死立夏?”惊蛰头皮发麻,扭头去看板车上的立夏。
血衣裹身腥气十足,肢体因断骨而扭曲,双腿垂落在板车外,腐肉外翻,蛆虫爬了满身。
“呕……”惊蛰吓得扭头往里跑,边跑边吐,“不,不是我干的!”
“奴婢的命也是命,奴婢也是爹生娘养的!”苏令仪抬眸,扬声哭求:“苏家满门清流,怎可妄行草菅人命之事?请兄长允立夏残尸回家,还她一个公道!”
葬乐哀痛,四邻同悲。
舆论声愈演愈烈,甚至有打抱不平的百姓愤而踹门:“开门!”
“你们这些少爷小姐过惯了人上人的好日子,骨子里就不拿我们穷苦百姓当人看!什么文人清流,分明就是杀人凶手!”
“没错!这丫头就算签了卖身契,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可这般将人折辱而死?”
一门之隔,苏云湛又慌又气,“苏令仪为了区区贱婢,竟然置苏家和舒儿于如此不堪境地!果然是天生贱种,根本配不上苏家的清高血脉。”
他拎起棍子,就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