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尘劫数 第六十六章 法则道化“疾”（1 / 1）

踏入妖域的第十年，钟雨兮已然熟悉了这片妖域，此处妖域外围大多为锻体练气期妖兽，很少有结丹境，这也意味着相柳很大概率不会在此处。她只好向着妖域深处探入。

越向深处妖兽实力愈强。

在与大量妖兽的战斗使得钟雨兮在妖域对灵力运转更加极致，虽然依旧受到压制，但比之前已经熟练了许多。受伤成了家常便饭，丹药也快速消耗，但她也找到了通过吸取妖丹而提升灵力的方法。

那是一处被狂风撕裂的峡谷，黑色的崖壁直插云霄，常年有青色的罡风在谷口呼啸，能轻易绞碎修士的灵力护盾。而在崖壁中段的岩缝里，一株通体冰蓝、花瓣泛着荧光的植物正静静生长——那是“冰魂花”，极北妖域中罕见的灵植，不仅能稳固神魂，更能中和妖丹中的阴寒之气，对钟雨兮而言，是吸收妖丹突破瓶颈的关键。

钟雨兮刚靠近裂风深渊，一道青色的影子便骤然从罡风中窜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逼她的面门。

“妖丹境蛊雕！”钟雨兮瞳孔骤缩，瞬间侧身避开。指尖擦过的风刃带着刺骨的寒意，竟在她方才站立的冰面上划出一道深达数寸的裂痕。

那是一头形似苍鹰的妖族，体长三丈有余，双翼展开时如同两柄青色的弯刀，每一根羽毛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翅膀扇动间，无数细小的风刃便如同暴雨般射出。它的瞳仁是纯粹的青色，死死盯着钟雨兮，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冰魂花是它守护了百年的宝物，绝不容他人染指。

妖丹境蛊雕最可怕的，便是它的速度。

不等钟雨兮站稳，它已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绕到她的身后，锋利的爪子朝着她的后心抓去。钟雨兮挥剑格挡，长剑与爪子碰撞的瞬间，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她整个人被震得向前踉跄三步，手臂发麻。而蛊雕却借着反作用力再次提速，双翼一振，数十道青色风刃如同锁链般缠向她的四肢，封死了所有躲闪的方向。

“该死！”钟雨兮咬牙，将灵力灌注到双脚，在冰面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勉强避开风刃的致命一击，可肩膀还是被一道风刃擦过，玄色劲装瞬间被割破，鲜血渗出来，在寒风中瞬间凝结成冰晶。

这是一场同阶的血战，更是一场速度的碾压。

蛊雕的速度远超钟雨兮以往遇到的任何对手，它的身影在罡风中忽隐忽现，时而化作一道流光从正面突袭，时而绕到背后发动偷袭，风刃如同无孔不入的针，让她只能疲于应对。短短半个时辰，钟雨兮的身上已添了七八道伤口，灵力消耗近半，握剑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

蛊雕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虚弱，攻势愈发猛烈。它猛地拔高身形，双翼在罡风中剧烈扇动，青色的风刃汇聚成一柄巨大的风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朝着钟雨兮当头劈下。这一击凝聚了它大半的妖力，若被击中，必然尸骨无存。

生死关头，钟雨兮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再想着躲闪，而是闭上了眼睛。十五年的妖域血战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与冰魔熊对战时，她曾观察过冰层崩裂的速度；与冰原血狼周旋时，她曾计算过狼群扑击的间隙；甚至在追逐低阶妖族时，她曾感受过风雪掠过耳畔的轨迹；大量凶兽眼花缭乱的攻击下她对于身体各关节的掌控愈发娴熟，如何快速的躲避和击杀成了她在妖域生存的倚仗……那些关于“速度”的碎片，此刻竟在她的识海中汇聚起来。

蛊雕击来的瞬间，时间在她眼中慢了下来，她仿佛看到了风的流动——不再是狂暴的罡风，而是有迹可循的线条；她仿佛感受到了时间的缝隙——不再是转瞬即逝的瞬间，而是能被捕捉的片段。她想起宗门典籍中曾记载的“法则道化”，那是凌驾于灵力之上的存在，玄妙而神秘，只有返虚境以上修士方能感悟一丝，亿万修士中难有一人能领悟，可此刻，那丝若有若无的“速度法则”，竟在她的识海中泛起了微光。

“原来如此……速度不是单纯的快，而是与风共鸣，与时间同步……”

钟雨兮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顿悟的光芒。她不再刻意控制灵力，而是任由灵力顺着那丝法则的轨迹流转，手中的长剑也仿佛有了生命，剑身泛起淡淡的青色光芒，与周围的罡风融为一体。

“法则道化!临兵斗者且阵列前——疾!”

她低喝一声，手中不断结印，身形骤然变得模糊起来。不是蛊雕那种极致的快，而是一种与风同频的“顺”——她的身影如同流水般避开风剑的劈击，又如同流光般出现在妖丹境蛊雕的身后，长剑带着青色的流光，精准地刺入了妖丹境蛊雕翅膀与身体连接的薄弱处。

“唳——！”

蛊雕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青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它想要挣脱，可钟雨兮的剑却如同钉死的钉子，死死卡在它的伤口中。她运转最后一丝灵力，将“速度法则”的感悟尽数灌注到剑身，剑气顺着伤口蔓延，瞬间震碎了它的妖核。

妖丹境蛊雕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冰面上滑出数丈远，才渐渐没了气息。

钟雨兮瘫坐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可她的眼中却满是激动。刚才那一瞬间的领悟，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法则道化的强大——那是一种能颠覆战局的力量，是她以前从未触及过的领域。

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蛊雕的尸体旁，熟练的剖开它的腹腔，取出那颗泛着青色光芒的妖丹。妖丹入手温热，蕴含着磅礴的妖元力，更重要的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妖丹境蛊雕对速度的感悟，与她刚领悟的“速度法则”完美契合。

钟雨兮没有犹豫，立刻盘膝而坐，将妖丹放在掌心。她运转功法，引导妖元力顺着经脉流转——这一次，不再有以往吸收妖丹时的滞涩，磅礴的妖元力如同奔腾的江河，顺着经脉冲刷着她的经脉和丹田。

化神中期的瓶颈，在妖丹力与法则道化的双重冲击下，如同薄冰般碎裂开来。

一股远比之前浑厚数倍的灵力从丹田中涌出，顺着经脉流转至四肢百骸，她的识海也骤然扩张，神识覆盖的范围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倍，连数里外裂风深渊中的风声，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已没了之前的疲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胎换骨的锐利。

化神巅峰！

她成功突破了！

钟雨兮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的伤口在新生灵力的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抬头望向裂风深渊中段的冰魂花，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无神的笑容。

而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