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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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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被他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福伯不再看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阴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瑟瑟发抖的阮知意身上。

“来人。”

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把这个女人拖下去。”

“家法伺候,三十鞭。”

“一鞭都不能少。”

阮知意吓得魂飞魄散,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不!不要!”

她尖叫着扑向傅斯年,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哭得梨花带雨。

“斯年!救我!我不要!”

傅斯年脸色大变,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着福伯怒吼。

“福伯!你凭什么!”

福伯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雕刻着“傅”字的紫檀木牌。

“就凭这个,够不够?”

见牌如见家主。

这是傅家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傅斯年瞬间哑然。

“我爸不是……”

福伯打断他:“二爷回来了。今后傅家是二爷说了算。”

傅斯年面色一白:“小叔?”

福伯没再理会他,而是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架起不断挣扎的阮知意就往外拖。

“斯年!救我啊斯年!”

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夜空,很快就消失在了前院。

福伯这才缓步走到苏棠面前,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少夫人,家主让我来接您回老宅。”

“这里乌烟瘴气,不配您住。”

他看了一眼苏棠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离婚律师的对话框。

福伯的眼神沉了沉,意有所指地开口。

“家主说,傅家的人,绝不会在外面受了委屈。”

“但傅家的事,也必须按傅家的规矩来办。”

“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会伤了您自己。”

半是安抚,半是警告。

苏棠涌到嘴边的“离婚”两个字,就这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刚才福伯的话她也听到了,内心同样很震惊。

傅峋野,传闻中的傅家二爷,是傅老爷子的私生子,只比傅斯年大五岁。

三年前,傅氏集团遭遇重大危机摇摇欲坠,濒临破产,所有人都做好了瓜分这块肥肉的准备,是他剑走偏锋力挽狂澜,以雷霆手腕拯救了这个摇摇欲坠的集团。

不仅稳定了公司,甚至还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傅斯年的爸爸虽然是明面上的家主,但谁都知道实际掌权人是傅峋野。

不过这位二爷极其神秘,嫁到傅家三年,苏棠从没有见过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家主会突然插手她跟傅斯年之间的事情,但摸不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少招惹为妙。

就在这时。

“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害我妈妈!”

傅明远像一头愤怒的小兽,猛地冲了过来,对着苏棠的腿又踢又打。

苏棠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撞,踉跄着差点摔倒。

“我哥哥马上就把你这个扫把星扔出去!你给我等着!”

孩子恶毒的咒骂,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苏棠心里。

“孽障!”

福伯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厉喝,开了免提,是家主的声音。

苏棠莫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明明是毫无语调的嗓音,傅明远却吓得一哆嗦,僵在了原地。

电话那头,家主的声音愈发冰冷。

“福伯。”

福伯心领神会,回头道:“给那个女人,再加十鞭!”

“教不好儿子,就让她自己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前院就传来了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皮鞭撕裂空气,狠狠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沉闷又恐怖。

一下,又一下。

阮知意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不到十鞭。

“住手!”

傅斯年再也忍不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他一把推开行刑的保镖,将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阮知意紧紧护在怀里。

看着她背后那片血肉模糊,傅斯年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都给我住手!”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对着所有人咆哮。

福伯冷冷地看着他。

“大少爷,还剩三十一下。”

傅斯年脱下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挺括的白衬衫。

他将阮知意交给旁边的佣人,自己则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剩下的。”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

“我替她受。”

福伯面无表情。

“大少爷,这是规矩。”

“我也是傅家人!”傅斯年抬起头,目光决绝,“我替她,天经地义!”

鞭子再次扬起,然后重重落下。

“啪——!”

那声音,比抽在阮知意身上时,还要响亮。

傅斯年的脊背猛地一震,额上青筋暴起,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一鞭,又一鞭。

当最后一鞭落下时,傅斯年背后的白衬衫早已被鲜血染透,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是被人抬回房间的。

阮知意趴在他的床边,一边哭,一边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伤口。

“斯年,都怪我……都怪我……”

她哭得抽噎,声音里满是委屈和蛊惑。

“可是明远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烧祠堂呢?”

“肯定是苏棠……肯定是她说了什么话刺激了孩子,她一定是故意的!”

傅斯年趴在床上,脸色苍白,闻言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不会的。”

他的声音很虚弱,却很肯定。

“棠棠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

那年她十九岁,穿着白裙子,笨拙地为他学做他最爱吃的菜,烫得满手是泡,却笑得像个孩子。

他送她的第一束玫瑰,她做成了干花,小心翼翼地珍藏了五年,说那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她连踩死一只花园里的蚂蚁,都会难过上半天。

那样一个连小动物都心疼的苏棠,怎么会去故意挑拨一个孩子,去烧毁自己家族的祠堂?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懊悔,像是迟来的海啸,瞬间将傅斯年整个人淹没。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不起苏棠。

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苏棠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床上“情深意切”的两个人。

傅斯年刚刚那句“棠棠不是那样的人”,她听见了。

可现在听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迟来的维护,比草都贱。

她打断了房间里有些尴尬的氛围,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她将一个牛皮纸文件夹,轻轻放在了傅斯年床头的柜子上。

傅斯年一愣。

“这是什么?”

苏棠勾起一抹笑,

“你梦寐以求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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