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从来由不得她做选择(1 / 1)
秦沧抽出腰间锦缎束带,在她脑后利落地打了个结。
辛绾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
黑暗让她脆弱,也让她敏感得可怕。
“别怕。”他的声音贴得极近,滚烫的唇擦过她蒙着锦带的眼睑,带来一阵战栗,“绾绾,今晚……只听我的。”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命令,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低沉,仿佛这方黑暗是他精心为她打造的只容彼此的一方天地。
他要她沉浸,要她依赖,要她在这纯粹的黑暗里,所有的感知,所有的反应,都只为他一人而生。
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掌心抚上圆润的肩头,引来她一声压抑的轻哼。
辛绾想抬手,手腕却被他扣住,压在榻上。
“别……”
“嘘。”
他阻止她,温热的指腹抚过她微张的唇瓣,缓缓下移,掠过纤细的脖颈,感受到她脉搏急促的跳动,停留在敞的衣襟边缘。
失去了视觉,指尖的每一次触碰都变得格外清晰而磨人,在她身上一点点燎原。
秦沧这会儿并不急切,慢条斯理地探索着她的每一寸颤栗。
“这里还疼么?”他明知故问。
辛绾咬着唇,摇头,发丝摩擦着锦缎发出沙沙声。不知道他下一刻会触碰哪里,不知道他的吻会落在何处......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迫集中在他带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汹涌浪潮之中。
她攀附着他坚实的臂膀,意识渐渐模糊,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在他的引领下沉浮于欲海之中。
烛火渐弱,室内暖融静谧。
秦沧支起头,看着身旁已然睡去的辛绾。他似乎很满意她这全然依赖、无力反抗的模样。锦被滑至她的肩下,露出锁骨上几点暧昧的红痕,他扯了扯锦被,替她掖好。
她睡得很沉,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唇瓣微肿,看起来毫无防备而惹人怜爱,与白日里故作清冷的疏离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久久流连在她脸上,指尖虚虚描摹着她的轮廓,心底某个被刻意忽略的角落,悄然松动。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承认,他最初要她的动机并不光彩。
那时辛家倒台,昔日门庭若市的府邸被贴上封条,充斥着哭喊与抄家官兵的呵斥。他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她。
这个曾经在御花园里,被九皇子沈谙小心翼翼护着、笑得明媚张扬的少女,彼时像一朵被暴雨摧折的海棠,苍白,破碎,眼中满是惊恐。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恶劣的、报复的快感走近她。
沈谙珍视的,他偏要染指、踩碎。
沈谙护不住的人,他秦沧可以轻易攫取。
昏暗的厢房里,他刻意用最残忍的话语刺穿她最后的希望。
“辛怀民贪墨国库十万两白银。你猜猜九皇子为何不救你?他今早已启程去了封地。”
看着她眼中光芒彻底碎裂,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满足。
看啊,沈谙,这就是你倾心相待的人。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得到的只是一件战利品,一个用来羞辱沈谙的工具。
可不知从何时起,一切开始失控。
或许是发现她夜夜惊梦,却在白日里对他强颜欢笑时那抹不易察觉的脆弱;或许是她明明恨他,却为了生存不得不学着讨好他时那笨拙又诱人的模样……
这个女人,像一剂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悄然浸润他的骨血,待他惊觉时,早已病入膏肓。
除了爱她,无药可医。
白日里秦云瑶那句无心之问,此刻猝不及防地撞入脑海。
“大哥,你既这么疼绾姐姐,为何不给她个名分?”
名分......
一开始,是没想过给。
一个罪臣之女,一个用来报复和取乐的外室,要什么名分?让她顶着“秦沧外室”的名头,本身就是一种羞辱,对沈谙,或许……也是对那个人的一种挑衅。
尽管内心深处,他知道,辛绾是何其无辜。
后来,是不知该如何给。
正妻之位?绝无可能。
他的婚事非他一人可定。更何况,辛怀民的罪名,是她永远抹不去的污点,做不了镇国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那么,妾?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以辛绾那藏在柔顺下的傲骨,恐怕她宁可继续做着这无名无分、受人白眼的外室,也绝不会甘心俯首做妾,与其他女人分享丈夫,晨昏定省,自称“奴婢”。
他甚至可以想象她若是听到这个提议,脸上会露出怎样讥诮的表情。
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他享受着她的温顺,贪恋她的身体,用无尽的娇宠赏赐填补名分的缺失,仿佛这样就能忽略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可一晃,竟也三年了。
他低头,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间。
而辛绾对他,又有几分真心。
她偶尔流露的依赖,那些精心的讨好,夜里情动时的迷离……有多少生存所迫,有多少虚与委蛇?若他此刻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是否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这个念头让秦沧心底莫名一窒,一股烦躁与暴戾之气悄然而生。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沉睡中的辛绾更紧地搂入怀中。
辛绾在睡梦中不适地嘤咛一声,并未醒来,只是下意识地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这个全然依赖的小动作,竟奇异般抚平了他心底的波澜。
秦沧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纷乱思绪,将下巴抵在她发顶。
名分……或许,是时候该想想了。
不过,即使用强,用绑,他也绝不会放她走。
他秦沧想要的人,从来由不得她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