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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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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熟悉他的一切,包括他非同小可的来历,以及他对那个让他辗转反侧牵肠挂肚、羁留人间十八载仍不舍离去的女子的爱。

那个女子,叫筑魂。

十八年来,凝裳眼看着他和她由相识到相知继而相许;看着他无数次地用灼人的眼神凝注她苍白的脸,久久不愿抽离;看着他用粗糙的大手逡巡游走于她细腻的下颌边缘,半晌不舍放手……

然而更多的,还是看他这样用仿佛凝聚了最深切的情感的声音,唤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筑魂……筑魂……”

而那个女子,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默无声的,尽管他倾尽了情感去看她、唤她、抚摩她,她也只是那样烟花似地笑着,灿烂绚丽不过是在刹那,雨后天空般的空灵与寂寞才是真正的永恒。

因为她是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寂寞的,她知道。因为她有一双天眼,不仅能看破天机,更能看破自己的命运。

“一切都是注定,”她对他说,其声淡淡,“我们相遇,我们分别,均如是。”

说这话的时候,小院中烟柳正盛,风帘翠幕,碧色撩人。她依旧是一袭红衣,立在绿柳之下,肤光胜雪、黑发如瀑,只是嗓音清冷、神色漠然,看上去竟仿佛不在人间。

而今,小院中柳树枯败,枝叶凋零,她一身红袍如血,在雪地里分外显出惊心动魄的刺目。忽地,她俯身伸手,自脚底拈起一片从秋天残存至今的枯脆落叶,苍白得接近于半透明的手,些微地映照出枯叶的青黄,病态的颜色。她凝目看了许久,又扔了,淡淡地道:“生死离聚,皆有定数,你实不必怨你五弟。”

他便是在这时发出了那声叫凝裳在睡梦中犹为之一颤的呼唤:“筑魂……”

凝裳曾无数次的听他发出这样的呼喊,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深情依旧的语调下仿佛隐藏着什么难以言明的纷乱情绪:是不舍?还是无奈?抑或是,害怕?

不,他不会害怕,他不该害怕……

战场上,他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刃敌数千亦身不染血。他是龙长子,天下没有什么事能令他害怕,没有的……

凝裳的心陡然乱了,看惯了这男人的意气风发、深情款款,突然间见他如此焦躁难安、心魂俱失,她便也随着没了着落,心口不知道被什么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偶尔从缝儿里钻出一丝酸涩——他为谁而惊惶如斯?

其实不用问——除了她,还会有谁?

可是,那个撩动了一颗不属凡间的心的女子,却依旧那样落寞地笑着,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撩拨别人,而她自己,却是永不为人所动的……那样的笑意,活像能逼疯了谁。

“别这样笑。”他按捺不住,突地拉她入了怀,声音有点震颤,“筑魂,会有办法的!我一定能想出法子来不让你死,只要你不死,我就能记住这一切,我们俩就不会分离。”

“痴儿……”她凝视着他,眸光平静如水,“我说过,我们只有十八年的相聚时光。十八年后,当朱棣再度问起我的下落,便意味着我们分离的日子到了。这是命运为我们安排的劫数,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这个劫就已展开,除了接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她唇角轻扬,竟又笑起来:“你为何做出这等难受的模样?不过是分离而已,我自知我永无可能忘了你,还用得着怕它么?”

“傻瓜!”赑屃的声音嘶哑了,“若你能忘了我,就不必再在这无穷无尽的六道轮回中受苦了!”

“也不能与你世世相遇了。”她的语气淡然而执拗。

也不能与你世世相遇了。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却带着说不出的情深缱绻和一股入了骨的悲哀。

凝裳只觉眼中乍然一热,喉咙里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上不得也下不去,难受至极。

世界黯淡下去,影影绰绰中,她看见了这一切的始由:千年前的一个小小机缘使她和他相遇,本是命运安排的情缘,却恰恰不被命运允许。轩然大波过后的结局,任谁也无力挽回——

私与凡女相恋的龙长子被下了记忆封印,导致其性情大变,为做掩饰,对外便宣称乃因其被大禹感化所致,而不安本份引诱天神的凡女则立即被遣入轮回……一方是忘却,一方是死亡,神界处理类似事件的手段向来是这般残酷而又有效,不留丝毫可以回旋的机会。

然而,万能的神低估了一种力量,一种三界四生六道十方中最伟大的力量——勇气。

神明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被他们硬生生送进轮回的凡间女子,竟有勇气拒绝在奈何桥前饮下那一口孟婆汤!

忘却,是神明们赐予凡人的最慈悲的恩赐,而那个女子,竟然不惜背负起所有往生的记忆,只为在所有的来生都和自己的爱人相遇。

神明们一筹莫展,掌管文运功名的被认为最聪明的文昌帝君却笑道:“她既不肯忘,我等索性再赐她一双天眼,叫她生生世世都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龙长子,每每使他二人相恋,每每都以分离告终——如此数世轮回下来,她越是不肯饮孟婆汤,记忆中积攒的痛苦便越多!本君倒要看看,她一介凡女能忍受几世。”

常言道:多智近妖,多仁近诈。此言果然不虚。

那名痴心凡女的命运,就因文昌帝君的一番话,自此堕入无穷无竭的痛苦深渊。

九世了,九个轮回,九次相遇,九次生离死别,她的痛苦无穷尽,她的相思无了期。

而赑屃,空有一身呼风唤雨的本领,却上天入地也寻不到解开那个记忆封印的方法——因为背负着这个封印,他的所有与筑魂有关的记忆都会在她死亡的那一瞬,消失得彻彻底底。每一次,她死,他便忘却,甚至怀中尚且抱着她犹自温热的尸身、面上尚且流淌着痛失所爱的热泪,他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如此这般是所为何来。他失去了一切,也忘却了一切,然后开始无知无觉地等待,等待下次相遇的降临。他那与天地同寿的生命,就这样在“失去她-忘记她-爱上她-失去她”的怪圈中度过。

他和她的痛苦,两者相较,究竟哪一个更甚?

遗忘是福,真的,是福。筑魂,如果你肯,就请你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吧!

凝裳凝视着那双在自己面前紧紧相拥的男女,忽然间,泪已滑落……

第 5 章

正月初九,玉帝诞辰。

值此吉日,永乐帝朱棣亲率数百位亲信大臣在奉天殿内举行金箓醮仪,祭拜玉皇大帝,并行斋天大礼,令道士诵经礼忏,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龙九子隶属天界,祭拜玉帝的方式与凡人不同,是以并未参加醮仪。然而傍晚时分,宫中却传出旨意,要他们速去奉天殿觐见。

待进得宫来,天色已彻底黑了下去,奉天殿内外灯火通明,却仅有朱棣一人立于殿外丹陛上,身上还穿着参加醮仪时的大典服饰。

见龙九子来,他也不说话,只是一味拿别有深意的眼神瞧他们,半晌才道:“这么晚请九位龙子来,实有要事相商,还望诸位见谅。”

赑屃淡淡地道:“皇帝如今已将天下坐稳,有要紧事自去和大臣们商议便是,我等恐怕爱莫能助。”

此话一出,等于是明确告诉朱棣他们去意已决,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朱棣听了,也不作声,默然仰天深望,良久,忽然开声道:“世人都道玉皇大帝乃三才主宰,掌天地人之均轴,天地万物、阴阳造化无不在其掌中,神力之高,凌驾于九天诸神之上。请问大王子,此话可当真?”

这时节他居然谈论起玉帝来,赑屃虽诧异,却还是正色道:“吾皇经三千二百劫,始证金仙,号曰‘清净自然觉王如来’,后又经亿劫,始证玉帝,被称为万神之王亦不为过。”

朱棣哦了一声,点头道:“如此,朕便放心了。”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放心了。”

忽把头一抬,瞅着赑屃等人,似笑非笑道:“九位龙子,告诉朕一句实话罢,你们当真要走?”

赑屃迎着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说出两个字:“不错。”

朱棣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九位龙子离家多日,思家之情,朕能体会。只是,朕尚有诸多要事须你们相助,岂容你们就这样一走了之?”

赑屃瞧着他,眼内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轻声道:“怎么,莫非皇帝想强留下我们?”

朱棣的眼神倏地凌厉起来,一字字问:“不,行,么?”

最后一字话音刚落,就听“铿”的龙吟声起,万道金光夹带着逼人眉睫的寒芒扑面而来,大地震颤不休,夜幕深处雷电交加,山河为之色变。

龙九子中最小的那位王子——素来最不喜开口说话的椒图,失声惊道:“斩仙剑!”

“不错!九位王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玉帝赏予刘基老儿的‘斩仙剑’会落入我手吧?”朱棣纵声大笑,手持长剑一步步逼向龙九子,“此剑乃玉帝御用之物,自带玉帝神力,加上今日又是玉帝诞辰,此剑神力更盛,你等即便是龙子,恐也压它不过。是去是留,是生是死,九位王子现在可愿意重新考虑考虑了?”

“姓朱的,你也忒卑鄙了点!”睚眦破口大骂,“老子跟你拼了!”

“七弟!”逢此性命悠关的时刻,赑屃竟还是面不改色,轻声喝止了睚眦,转向朱棣道,“你一介凡人,‘斩仙剑’在你手中威力大打折扣,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们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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