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附身2(1 / 1)
入夜,花夜见到轻都的魂魄。他故意在她面前现身。
“夜,夜……”她听到有人喊她,声音缠绵,温柔如春天最多情的水。
花夜自睡梦中醒来,起初以为做了梦,待定睛一看才知确实有人在深情的唤她。窗前立着轻盈的身影,白色头发,白色狐裘,摆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不断对睡眼朦胧的她放电。
她警惕的看着他骚首弄姿,翻身下床。她想他是不是进错了房间,还是走火入魔了。
“夜,”轻都又叫了一声让她起鸡皮疙瘩的名字,“你想我吗?”
花夜借着月光看到他一脸真诚,撩起额前的发丝慢慢靠近她。她认真回答,“不想。”
轻都脸色微变,到底洁癖成狂,走了两三步便停下,“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他面带羞涩的飞一个媚眼给花夜,“其实我也喜欢你。”
“我现在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花夜微微一笑,渐渐理出一点头绪。地狱小鬼编的谣言,这个魔界王族竟然深信不疑,枉她以为他精明奸诈老谋深算。
“摸着你的良心,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捉住花夜的手,微微颤抖。
如此接触真是难为他了,花夜暗笑,一本正经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喜欢你。”她很想问他的自信从哪里来。
是了,她说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被贬为凡人,轻都很无耻的对号入座。如此殷勤,必有所图。
“花夜。”他叫她的全名,再度靠近她。
她悄悄将手伸进旁边的包里,摸到什么东西攥在手心,于是莞尔一笑,“我在。”她笑眯眯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没想到轻都突然间贴上来,柔软的唇印下,蜻蜓点水般随即离开。虽然惊讶了一下,但还好,她来得及抚上他的背。
感谢出现在她面前的轻都的魂魄,如若是实体,她那“定”的符咒反而无用武之地。
花夜微微弯起嘴唇,浅笑。
轻都也笑了,看吧,女人果真口是心非,她不仅没有推开他,而且还回应他。
他强忍心中因为肌肤相亲产生的不适,绽放如花似蜜的笑容,声音甜腻,“夜,我被白无常下了‘蚀’,你一定知道解除的方法对不对?”
他坚信花夜沉醉在那个温柔的吻中。
“嗯,我知道。”花夜点点头,暗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面泛潮红,看在轻都眼里便是娇羞的小女儿姿态。
无怪轻都狂妄,他在魔界可谓情场高手。不仅俊美无双,气度非凡,而且说起情话滔滔不绝,一双电眼电力十足。加上他不喜别人靠近,更是平添一份高高在上的清冷魅力,栽在他手中的蛇妖、狐狸精不计其数。
“告诉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花夜的声音如他一般温柔,却教他脸色微变,“不好。”她笑盈盈看着他,没有人比她更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两个字。
“你……” 他一时语塞,未料到她这样反应。眼中紫色渐深,杀意以起,修长指间利爪现出。
轻都便是这样一个人,谁不顺他意便杀谁。他发过誓,再不允许别人欺侮他。在他越变越强后,这种信念根植近乎偏执。
花夜没有欺侮他,她戏弄了他,罪无可恕。
“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下得了手?”花夜笑容不改,似乎未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危险处境。
“黑无常,”轻都冷笑,“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凡人?”
花夜挑了挑眉,依着床沿坐下,“薄昼没有告诉你了中了‘蚀’之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沾染了血腥都会魂飞魄散!”
薄昼当然没有告诉他,因为她是胡诌的——轻都杀人从来都只用爪子。花夜镇定如常,余光却忍不住瞟向窗外:薄昼说她有危险时会保护她,现在她命悬一线,这酒鬼在哪里?
窗外树影婆娑,静得听到猫头鹰的叫声。这城市里竟然还有猫头鹰。
月光下,轻都半信半疑,不肯轻易罢休,“你骗谁,当我三岁小孩。”他一脸讥诮,却没有再向前一步。
这一细节落在花夜眼中,她笑着看了一眼极深的暮色,一颗定心丸吃下,“那你不防试试,最多同归于尽,落个同年同月同日死。”
轻都爱惜生命胜过一切,他从不赌博。
“如果我发现你说谎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捏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杀戮和吃魂都是世界上最肮脏最龌龊的事,你真的有洁癖吗?”花夜不知死活的激怒他,“不会作呕吗?”
“沾染了血腥便会魂飞魄散,”邪少的爪子褪去,全身却似笼罩一层阴戾,深紫色的眼眸盯着花夜,“那我不沾染血腥便是。”
话音刚落,花夜只觉冷风袭面,她本能的后仰,但今日花夜已非昔日黑无常,怎快的过邪少轻都,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痛。
鲜少有人被打了还这么镇静,花夜冷冷看着轻都,不捂脸也不叫疼。她万没想到轻都如此没有风度,战场之外用这手段对女人。
也罢,如果他就这么气冲冲的走了反倒不是轻都了。
“气出完了,邪少可以走了吧?”她做一个“请”的手势。
轻都甩甩手,无趣的撇撇嘴,穿墙而过。待他走远,花夜揉肿胀的脸,朝着窗外喊,“出来吧,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吗?”
果然,树影下飘出一个身影跃上窗台,唯唯诺诺却不是白无常。
“一……一若!”她看清来人,吃惊中略带失望,“怎么是你?”他,不是背叛冥间投靠轻都了么,难道轻都让他来杀她?花夜退后一步,愤怒的看着他。
一若行个礼,手无足措的挠头,“大人,嘿嘿,是白无常大人让我跟着你的,保护你的安全。”
“结果呢?”花夜喝道,“等我被打死了你才出来。”停一停,忽觉哪里不对劲,“你们给轻都下了套,故意引他下冥间窃魂?”
一若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所以薄昼的剑上应该早早就种了“蚀”,轻都以为偷袭成功,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这样,只是为了除去轻都,未免说不过去。”薄昼才不会做这种大投资小回报的事情,他自己受的伤委实不轻。
“您猜得很对,只是为了除去轻都,将他吃去的魂魄解救出来。”一若的双眼真诚,花夜看不出编造的痕迹,或许他就知道这么多。
花夜知道再问下去也不过如此,话锋一转,“薄昼呢,告诉他轻都在这里,为了愈合伤口轻都只怕会伤及无辜。他今日就精神奕奕,想必吃了不少魂。”
“邪少确实是个难缠的厉害角色,”那小鬼为自己辩护,“我刚刚不出来因为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况且白无常大人了说了,当你的生命受到威胁他送给你的那张白金卡自会结一个保护结界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当我受到危险他会保护我的屁话。”她冷哼,“谁要他保护,让他滚得远远的。”
花夜把小鬼一若往外轰,“走走走,别妨碍我睡觉。”
“大人,有什么事您就叫我。”一若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回到树上。
花夜总觉得薄昼有什么事瞒着她,为什么当初引轻都上钩的计划没有告诉她,事后也没有告诉她?轻都中了“蚀”,一定会找个阴年阴月阴时阴刻的躯体暂居。这特殊的躯体虽然难找,却也不是没有。恰巧就是骆问畔,薄昼帮她找的房东!
“一若,”她探头喊道,“去查查骆问畔的魂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