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莲生记（1 / 1）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琅轩长大了，再也没有了养孩子的乐趣，反倒是他愈来愈护着我腻着我宠着我。
所以我格外喜欢小孩子，逗逗这个孩子笑，抱抱这家新出生的宝宝，日头里就会觉着异常开心。
洛阳城中出现过我们的踪迹，所以四月以为我们便在那洛阳城中，然则我们租了辆马车，长驱向南，准备先回镇江小城收拾细软，然后再向凰阅所说百花谷赶去。
“咦？”走在回家路上的我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一片圆湖。
琅轩也奇怪的看向那方向，有一嘤嘤的婴儿语从那湖泊传来。
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诞生的花灵，竟是婴儿的体态，躺在一片莲叶中，嘤嘤做语，时不时的还拿那圆藕似的小手臂不断挥舞着。
我飞快的踏水而过，悬在莲叶上看着这新诞生的灵娃。
他憨态可掬的冲我笑了，我心下一暖，伸手抱起他，飞回了琅轩身边。
“轩儿，看这孩子。”找回了当初做娘的感觉，我抱着娃娃递给他看。
“这是什么花灵。”他不懂，只好问我。
“莲花，是朵白莲。”我轻轻捏捏他小鼻子，娃娃打了个喷嚏。
琅轩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娃娃，见我眼中流露出可怜的表情，便猜出了我心中所想，“清许，我们现在自己也自身难保，带着个花灵对他不好的。”
我嘟嘴，“可是任他在这，很容易被伤害了，你知道，一个小花灵本就不易成活，我作为百花花主自是不可能眼睁睁任他受伤害。”
“但是……”
“花灵灵婴体可是千年难遇，他必成大器。”我眼下温柔，“轩儿，我们将他当自己孩子养如何？”
这句话彻底将琅轩击败，他似乎对这孩子以后能叫他爹、叫我娘感起了兴趣。
“好吧。”琅轩答应了，我雀跃不已，蹦蹦跳跳的带着那小娃娃回到了家中。
镇江城中不久都知道，那远郊里不似人间的漂亮夫妇省亲归来便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儿子。
那儿子，叫碧渊。
镇江城的大富之家但凡生了姑娘的，纷纷送了聘礼去到城郊，希望能将这未来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儿子给定下。
谁知道，第二日，那户人家便已离开了镇江城。
百花谷的确是个好地方。
我站在百花谷口，望着这似曾相识的地方，突然脑中一阵眩晕。
那异常高大的男人站在谷口……历十道禁制，走到那个白衣女子面前。
一路走，看见了那曾经开满鲜花的地方，坐过两个人，一壶酒两对杯。
惆怅的很，我叹气，上前攀住琅轩的胳膊，与他向深处走去。
“再往前，便有一个简陋的洞。”我失语，指着前方道。
琅轩挑眉，突然恍然大悟，“这里是……”
我点头，“对，这里便是百花仙子诞生的地方，除了上古众神无人知道此地的隐秘。”
“那不就是你……”
我摇头，“不是我，是花期。”
我拽着他向前走，“我与花期还相差甚远……。”
琅轩只跟着我走，闲庭漫步两相安生，突然我停下，很认真的看他，“轩儿，花期好还是清许好？”
我眉头皱的深紧，绝对是非常认真的在看他。
琅轩微愣，也很认真的回答，“清许好。”
我撇开了嘴笑，琅轩在旁继续很认真的低声说，“花期不会为我背弃九重天，但清许已经陪我下来了。”
“轩儿，看，就是那个洞府。”指着前方一座峻拔的山，山前只有一个简单的山洞。
琅轩失笑了，“你当初是怎么生活的……如此简单……”
我不高兴了，“都说了是花期，是花期。”
我再三强调，倒让琅轩惊奇的看了我几眼，不知道为何我会对花期有如此大的意见，明明自己便是她，却偏偏要分开了认。
“好……花期。”琅轩依我，暗暗伸手搂了我。
碧渊呀呀叫了声，我低头看他，摸摸那小脸蛋，笑着道，“如今也有家也有儿子，只缺一相公了。”
琅轩冷了脸，狠狠咳了声，我吓住，噤声不语。
琅轩嫌以前的洞府太简陋，便择一地方用天玑剑又开了处洞府，在这洞府里，我每日里酿制百花露为碧渊洗身明目，百花谷不愧是诞生我的地方，在它的滋养中，我的法力恢复的愈发快速，琅轩也在选一房间后闭门不出。百花谷的花灵们日日守护着我们，将那小碧渊围在中间，甚是好奇千年一遇的灵婴居然如此可爱，也很羡慕他的机缘，甫长成灵婴便遇见了百花仙子。
殊不知是他遇见了我长成的灵婴，还是我遇见的他便是灵婴。
圆湖甚是清透，我在夏日清凉时，时常会让琅轩替我守着，下湖游玩几番。
直至有一次被一小蛇咬到，渗出来的血滴在了一朵莲花上，自此，琅轩再不准我下去。
碧渊都长成了如此……那小蛇……
造福是非，因果如此，少不得那小蛇将还了我那滴血之恩，所以我也不再费心去找它，单单将受了我血成长为灵婴的碧渊抱回了家。
“娘……”碧渊长成个两三岁，可爱的模样远胜当年的琅轩。
琅轩太严肃，连撒娇二字都是我对他使，还是碧渊好，抱着我的腿部开始磨蹭撒娇。
“乖，别动。”
碧渊咬着手指，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我，泫然欲泣的样子甚是可怜，矮墩墩的身体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小人参宝宝，身上还散发着天然的莲花香。若是被那冷艳的莲花公子瞧见，少不得要与我争抢一番。
“娘，疼疼。”
我正色，“从小在百花露里打滚，也就你有这福分。站好。”
一滴百花露顺着我的手指滴在了碧渊的头顶，碧渊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凉意，我顺势抱起他，一边哄着一边拍他的背，让这百花露能顺利的到达他的各处经脉。
“娘，那房间里的是谁？怎么一直不出来啊？”碧渊索性搂着我这脖子，问。
我笑道，“是你哥哥。”
骄傲，骄傲的很，养了两个如此伟大的儿子。
这种话我说的开心，但恼了没过多久便出关的琅轩。
琅轩出关的时候，百花谷的骚动很大，天色阴沉，突然一阵狂风暴雨将这百花谷笼罩起来，雷声滚滚，异象不断。
我担心会被天宫的人察觉，跑出房间，与那上万小花灵施法做了个防护阵法，将这些异象统统围在了百花谷中，外人看来还是一片祥和。
守在琅轩房前，我开始惴惴，这一闭关居然整整二十年，饶是我这万年的神仙也突然有些寂寞。
好在还有碧渊和那些花灵们陪伴，碧渊如今也有二十岁了，但是灵婴体抽穗抽的慢，整百年才长成一轮，所以二十岁的碧渊还是个两岁的模样。
寂寞还是有些寂寞，我与琅轩从未分开这么久，虽然隔了个房间，但还是想念的紧，站在门外，我望眼欲穿了。
“上主如今像那望夫石。”后面的小花灵窃窃私语，恼的我拍了下她的头。
碧渊靠在我怀里，用那胖胖的小手抓着我衣服，问，“娘，是哥哥要出来了吗？”
我点头，激动的不行。
琅轩出了房间，明明还是琅轩，但与二十年前的他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的他，看来气势迫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凛然的压力。
眼神扫过房外，小花灵们纷纷跑出了洞府。
我扑了过去，可惜怀里夹着个碧渊，只好单手挂在琅轩脖子上辗转着思念。
琅轩沙哑着声音叫着清许，却在碧渊脆生生的话语中冷下了脸。
“哥哥。”
他顺手接过碧渊，将我推到房间，说着出关后需要赶往一个地方，着我加紧修炼那众多法宝。
我很听话，也被当是时他的表情吓到，决定好好躲个几十年，还真的很认真的参悟起百花练与点凤笔。
百花练最高法术是百花劫，如今我参悟出了另一法门——百花引，能借天地万物灵气，激发出百花练最大的能量，同时再端出百花劫，法力倍增。
点凤笔乃火云石所制，天生便是木属性的我们的天敌，但点凤笔恰恰好融合了木属性的法门，将那火云石的火性压制了下来。索性我练那点凤笔攻击之时，便彻底释放了火云石的威力，我有点凤笔天生的回护，这一招便叫做——火凤燎原。
我兴高采烈的出了关，发现只出了个小变化。
碧渊长高了一分，气质似乎更像琅轩了。
娘还是那个娘，只是哥哥变成了爹爹，他很虔诚的黏在琅轩身后，一句一句爹爹，喊的我战栗。
我不敢多话，怕被琅轩再扔进房间锁个几十年，呐呐默认了下来。
碧渊因着受我的血长成灵婴，灵婴时期一直被百花露浸泡，经受每日里的百花露灌体，我闭关后，琅轩居然开始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其塑身，他对碧渊真着实的好，像极了一个好爹爹，如此想来，我便不再心有芥蒂。
除了碧渊同时唤爹娘的时候，我的心肝会颤上一颤。
百年间，小碧渊长成了一个小怪物……火木相生的小怪物。
我将那火凤笔传给了碧渊，觉着它尤为适合火木相生的碧渊使用，平日里不敢让那些花灵接近他，怕他傻乎乎的耍弄，倒烧坏了那些脆弱的生命。
碧渊的体质真真让当年对他百般好的花灵有些害怕，平日里渐渐生疏了半分，这也让一百岁的小碧渊有些伤心，他埋在我怀里，难受的很。
琅轩此时正在外面练剑，我便搂着他向谷外走，“渊儿莫难过，我们出谷去玩。”
刚一出谷，我站在了原地，反倒是碧渊嗯了一声。
有一个小男孩端坐在谷外，身板挺的直直的，一双眉眼……好像有点熟。
我惊了，这不是我的面貌吗？何时……何时我竟有了私生子！！！
碧渊指着他，奶声奶气的道，“娘，是那蛇儿。”
喔？居然这么快就找来？
小男孩见我们走来，伶俐的站起，跪在我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总算是个好样的，没有逃避这种事情，我舒气，问，“蛇儿，今日为何就来我谷前？”
“我是来报恩的，当年不知事，咬了上仙一口，没料上仙留了我一条命，我想受了点血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现也有百年修行，愿随侍于上仙左右。”小男孩口中振振有辞，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
反观如今一百岁却还是奶声奶气的碧渊孩儿，我哀了……
突然灵机一动，我笑了，“你起来吧。”
将碧渊递了过去，小男孩莫名的接过，突然在触及的那一刻，终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是同时与他受血的莲花，一种亲近之情油然而生。
碧渊笑的咯吱声起，软软的胳膊抱着他道，“哥哥，哥哥。”
想不到居然还记下了我的模样，照着我长，我叹气，“来吧，从今日起，你便陪碧渊一起如何？”
“谢谢、谢谢上仙。”
“与碧渊一样，叫娘吧。既然同样是赐血同生，便不能有所偏袒。”我笑着，“如今你还依了我的模样，我倒也开心的紧。来日若有机缘遇见那龙主，我便求他为你塑身。”
小男孩大喜过望，真正的叫了声，“娘。”
我舒心的很，养儿子养出了第三个，很好、好的很。这是条小白蛇，我便道，“你叫白歆可好？”
白歆重重点头，“谢谢娘。”
听话……听话。
我骄傲的很，养的大儿子英武非凡，如天神降临；二儿子撒娇软糯的如同一团小棉花；三儿子虽还没处，但一看便是个听娘话懂娘心的可人儿。
太圆满了！
牵着一大一小回到了百花谷，琅轩正站在门外等候着，见到白歆的那一刻挑起眉，问，“又从哪里骗来的？”
“不是不是，轩儿，是那小白蛇，你还记得吗？”我拍拍两个小儿子的头，示意他们站好，跑到琅轩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小白蛇？”琅轩似乎想起了，再看看那眉眼如我的白歆，皱起了眉毛。
白歆很怕琅轩，他瑟瑟的站在原地，想起当日里琅轩抓着他，盛怒的表情，就后退几步，怯怯喊了句，“娘……”
“娘？”琅轩转头看我。
我讪讪的指着琅轩，对白歆道，“快喊。”
“爹……”白歆垂头叫，小碧渊走过去，握着他的手。
这娃娃，此时便如此的通达事理，可怎么得了，居然一眼便看出一家之主的身份。
不出我所料，琅轩的眉毛舒展开了，他对目前一家之主的身份很是满意，淡淡的道，“回房吧。”
我松了口气，对白歆眨眨眼，碧渊嘿嘿笑了，抱着他喊，“白歆白歆。”
这不，玩伴也有了，兄弟也有了。
只不过，多了个小蛇妖，这房间不够分了。
两间房，原先是我与碧渊一屋，琅轩一屋，眼下多了个白歆，以他对琅轩的害怕程度，还不至于可以一房同处，然琅轩也不允许他与我一房，说是孩子大了得注意分寸。
我嘟囔，当年在天上，这不也是与我一屋睡的好好的么。
碧渊软软的问，酥了我的骨，“爹爹和娘为什么不一起睡呢……”
所以夜里，我们二人便又处了一屋，只好回了六百年前的情况。
好生想念。
“清许。”琅轩在我耳畔说。
突然听见隔壁屋里一阵欢笑声，我皱眉，“瞧渊儿高兴的。”
“听我说话。”他转过我的脸，认真的看我。
“怎么了？”我趴在他肩头，突然看见那空荡荡的右侧，有些难过。
“明日我要上昆仑一趟。”他表情严肃，让我也正视起来。
“昆仑？”我坐起来，却又被拉回去，面对面，鼻子贴鼻子的看着彼此。
“对，我要去找父亲。”
苍梧帝君？他竟是被困在那里？
不知为何，琅轩提到苍梧帝君，我的心突然生疼生疼，轰轰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一种只属于沉寂的花期的情绪在胸腔来回蔓延，让我憋着喘不过气来。
苍梧……帝俊……
苍梧你为何会喜欢兰芷。
帝俊……帝俊……
琅轩皱眉，突然一把按下我，狠狠的道，“别乱想。”
我呜咽一句，生生将方才憋出来的情绪给压了回去，只是眼角居然滑着一滴泪，我迟疑的抹去，却被琅轩的表情吓到。
他的眼神中藏着害怕，惊恐还有担心，各种情绪纷纷藏在他那漆黑的眸子里，见我恢复了清明，才舒了一口气，抱我在怀。
“轩儿，你刚说你要一个人去？”我突然问。
琅轩不回话，我就当默认，一阵怒火在心口燃烧，“我就那般没用么？”
“不是……”琅轩道，“只是你不能去，谷里还有两个孩子。”
平日里我很听话，但并不代表我傻。昆仑有多危险我知道，昆仑有增城九重，其高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更有九尾虎身的陆吾神守护，各种上古神兽聚集在昆仑，只怕若是琅轩一个人去，不死也是重伤。
“这不是理由。”我立刻回骂，“你明知道昆仑如此危险还要一个人去，你竟是……”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只是张着一双泪眼迷离的眼。
“昆仑危险，但你着实不能见我父亲。”琅轩立刻解释。
“为什么？”
“花期喜欢父亲，所以我不能让你见他，你不能喜欢他。”琅轩的话很苦涩，苦涩到我都有些内伤。
“轩儿。”我紧张的抓住他。“我随你去昆仑，我和两个孩子在山下等你。我不见你父亲，我只是担心你，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去。”
我接着道，“若是有异状我还可以随时接应，但若你一个人去了那么远，我想救你都来不及对不对？”
琅轩沉静下来，轻吐一口气，才道，“你怎么那么傻……”
我奇怪。
“清许，我爱你你知不知道。”琅轩突然认真的看着我，认真的表情，让我想嘻嘻哈哈过去都不能。
我晦涩的、又有些茫然，如吊线木偶一点、一点、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这般对我。”琅轩抓着我的手，“我陷的愈深，你难道忍心吗？”
我转头不敢看他，“我……我不知道……”
这六百年，都与他一起，再傻、再迟钝如我，也能感觉到那颗炙热的心。
我装傻、我卖弄、我嬉笑，其实我知道对他都是伤害。
但是我又不能失去他，起先是花期对苍梧亦或是对帝俊的承诺，之后就变成我对他的牵绊。
其实我们做了一堆也好，但是他是我从小看到他的那种感情，若是突然变了味，我也难以接受，属于花期的那股气又在两厢抵抗，他是他的儿子，他是他的儿子，他是苍梧，花期喜欢苍梧，清许就不能喜欢琅轩，清许是花期，但琅轩不是苍梧……
他松开手，躺回床上，翻身不再理我。
我轻轻推他，“轩儿，我与你一起好不好？”
“轩儿，你真的要把我们扔在这里吗……”
“轩儿，你一走我也会追过去的……”
“轩儿……”
“轩儿……你再给我点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长到我都忘记了睡意，只是很顽强的推着琅轩，软软的轻轻的道着一声声轩儿。
琅轩长叹，终于翻身将我拥在怀里，低喃道，“你让我可怎么办。”
我埋在他颈窝里，应了声。
挥别了众花灵，我、琅轩、一大一小两娃娃，四人走出了百花谷。
对寻常人，我们依旧是一家人。
只是碧渊降格做了弟弟，谁让他太短小，小胳膊小腿，走起路来费事，偶尔还需白歆抱着。
“瞧这一家子……太让人羡慕了……”
“是啊……只可惜了，那爹爹少了个胳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不娶了如此漂亮的妻子，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娃娃。”
“你看那大的像娘，小的像爹，可真好。”
我们赶到洛阳城，想与凰阅道个别，白马寺里的善男信女便在我们身后嘀咕，琅轩微微一笑，迷晕了那些偷偷看他的阿婆小姐们，转眼拉着我便走到那株已然摇曳身姿的白牡丹旁。
“凰阅，我们这便要离开洛阳了。”我轻轻的对那朵白牡丹说。
“清许。”凰阅淡淡显形，外人无法窥见，只有他笑着，让人感知到气色已然恢复。
“邙山的花灵们已不用担心，邙山山周的百姓照顾的很好。”凰阅漂浮在空中，突然瞥见我身后的两个娃娃，又看看他们的长相，似有所思。
我红了脸，“你、你不要误会，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娘……我怎么不是你孩子呢……”碧渊一双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凰阅凝视着那大眼宝宝，明显的散发着百花香、流着我与琅轩的血，显然更是不信。尤其那大一点的，十足十的长全了一张清许的脸。
我只想说一切都是误会，当那怎么解释？百花香只是因为百花露常年灌顶、我与琅轩的血更是大有由来……那张长的极似我的脸也是当年圆湖的冤孽。
百口莫辩。我张张口，决定不解释了。
“不不，是娘的孩子。”我担心伤害了那幼小的心灵，绛红着脸手忙脚乱抱起碧渊，心中直呼完了完了。
琅轩索性将我搂住，表现出父慈子孝妻和的一幕，笑道，“你这一百年在白马寺还好吗？”
“很好。”凰阅笑，“洛阳的百姓对我的孩子们很好，白马寺的主持对我也很好，所以我打算长久居住在白马寺。不过是一片空间而已，佛门若是无意放我走，我待在这里也无妨。”
“那便好。”我放下心来。
当我们离去时，凤求凰那白马寺镇寺之品突然迎风舒展开花枝，怒放出最美丽的姿态。
我知道那是凰阅送我们离去的赠礼，我轻挥手，一缕百花露从手中飞出，点在凤求凰的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