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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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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丑雕拿了能用得着的那瓶药,正要离开,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娃娃和浑身是血的青年,觉得自己拿了人家的药却丢下人家不管,实在有些不厚道。又想一并把这两人带回岩洞,却担心这药甚是难得,万一那两人醒了不给它药那可怎么办?

话说丑雕所拿的药,正是心月折腾了三年才炼成的九转大还丹,对于各种伤、毒有奇效,若是一般的小伤小毒直接是药到病除,碰上实在解不了的毒也能续命一个月,这药炼制方法倒也不难,难的是凑齐原料和炼制的功夫,所谓原料,千年灵芝,五百年的参,当年采下的天山雪莲,剧毒鹤顶红,蝎子尾巴上的毒针,龙胆草等等四十九味珍稀药材,其中有大补的,有剧毒的,有变态的(如六月雪水),等等等等,这是心月最初翻医书玩的时候翻到的,当时看到就感到眼睛一亮,这可是行走江湖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因此从那时起就有计划地收集药材,撒娇耍赖,连蒙带骗,再加上完颜洪烈的影响力和权力,这四十九种药材还找了三年才找齐,又因为炼制功夫要求很高,她拿其他药材做了几百次试验才敢动手炼制,结果却只得了十八丸药,给谁都会让心月觉得心在滴血啊,若是她看到丑雕整瓶都拿走,哭也要哭死的。

丑雕想了想,颠了颠药瓶,嗯,还有不少,给这两人留两颗吧!于是,便用嘴巴把塞子打开,每人喂了他们两丸药,喂心月的时候,发现她腰带似乎柔中带韧,再仔细看来,竟是一把软剑,竟被这娃娃当腰带放在腰中,着实有趣,也许老友会喜欢,于是丑雕将这软剑抽了出来,心想,“我救了你们一命,拿你一把剑总不算什么吧!再者,若是老友不喜欢,大不了再拿回来还你便是”,这样想着,便心安理得地拿了那瓶灵药,回岩洞去了。

此时,岩洞中的老人的确命不久矣,话说若不是天上掉下药来,他就当是此时离世而去的。

丑雕知道灵药难得,本想全给老友喂下去,又怕药效太大补过头,想了想,决定分批喂下,第一次先喂了五颗。果然,一个时辰之后,老人竟缓缓转醒。老人睁开眼睛见自己仍身在岩洞,心中不免诧异——大凡武功高明之人,对自己身体状况极为了解,大限之日又怎会不知?是以发现自己仍身在世上,大感惊异。丑雕见老友醒来,心中高兴,却见老友眉头深锁,恐怕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于是便拿来刚才得来的软剑献宝。谁知老人一见软剑,双目异彩,忙取来细看,却发现剑柄处若隐若现地刻着两个小篆体字“紫薇”,手不禁有些发抖,又看剑身,发现剑身中间有一道细痕,虽经修补,却仍看得出当日对剑的凶险……

“雕兄,这……这……这剑是哪里来的?”

其实丑雕很想告诉老人是它捡来的,但见老人表情,似是非常严重,因此咕咕两声,在前引路,带老人到了心月和耶律宏昏迷的地方。

话说那大还丹岂是一般的丹药?心月身上无伤,服了丹药一小会儿便醒转过来,见身上光景,竟似是被打劫了一番,看看身边丹药,欲哭无泪,心道这偷儿还是个有水准的偷儿,其他数十种丹药不动,唯唯拿走了最好的一种,又见耶律宏身受重伤,也顾不得郁闷,忙寻了些水来,替他擦拭伤口,上药止血。耶律宏与山贼拼斗时就受了不少伤,在滑落山崖时以身体护着心月,岩石树枝等等又在身上划了数处伤口,恐怕即便伤好,也要留下不少疤痕。

心月小心处理着耶律宏身上的伤,耶律宏是完颜洪烈救回来的,这她是知道的,但是能为恩人之女做到这种程度还是让她鼻子发酸,边哭边为耶律宏上药。

老人与丑雕看到的正是这一番场景。

心月见有人走近,心道难道偷儿又回来了,暗暗捏了一包迷魂粉,若是那偷儿还想偷东西,同归于尽也不给他!

那丑雕是上古灵兽,若知被人当成了偷儿,恐怕要气死的。

心月抬起头,只见前方两道身影,一个是一只近两米高的大雕,形貌狰狞奇丑,却自有一股凛凛之威(若此时有人告诉心月,就是这只“威风凛凛”偷了她的药,打死也不信),另一个却是六七十岁的老者,一头白发,也不加修饰,只任它垂下,发粗而直,但也不显纷乱,双目炯炯,似是眼中点了两个八百瓦的灯泡,薄唇轻抿,唇下白须及喉,虽年龄老迈,身形却挺拔得很,一身灰袍随意穿在身上,却不知怎的,比白袍更加翩然。

心月呆呆地看着这老人,姜子牙?想了想,不对,姜子牙一看就像是文人,这人却翩然中却带着一股气势。太上老君?不对,《西游记》里的太上老君还怕孙悟空呢,这老者的样子却是能一竿子打昏孙悟空的模样……

又看看旁边的大雕,心月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是神雕侠侣还是啥?按说陪着大雕的杨过应该还没出生,为什么——难道,难道,我落下山崖时又穿了一回?穿到……啊!杨过老年,那不是要六七十年以后?

心月心中乱想,却没注意那老者的眼神,老者举起手,哆嗦着手指着心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完颜心月。”心月正自己乱想,也没在意,下意识便说了实话,说出来才知不对,宋人大都仇视金人,若是有人知道她是金国六王爷的女儿,恐怕又是一场祸端。

“完颜心月!完颜心月?完颜明月是你什么人?这把软剑是哪里来的?”

心月看看老者,又看看大雕,心中嘀咕,按理说,大雕是神雕,有灵性,那么跟它在一起的人应该也不是坏人吧?话说回来,这人到底姓不姓杨?她到底是不是二次穿越呢?心月眨眨眼,问道“请问您贵姓?”

老者一愣,“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独孤鸿是也。”

呃?心月傻眼,当初小康还说,既然长公主在天之灵让她找到信件,就说明长公主知道她一定会遇到独孤鸿,当时她还在心里笑小康这种狗屁理由都想得出来,没想到真给他说中了,但是,诡异,太诡异了?长公主的魂真的显灵了?眨眨眼,又确认一下:“鸿雁于飞的鸿?”

老者道:“正是!”

心月傻眼,“那,那完颜明月是您……您的?”

老者听了这话,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闭了闭眼,满面愁苦之色,“她,是我这一生唯一对她不起的人。”

这下应该没错了,心月掏出刚才收起的油纸包,拿出其中里里外外包了三层的信,“这是爹爹带我拜祭她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上面写着‘独孤鸿亲启’,所以我就想,长公主虽然死了,但是这封信既然让我找到了,冥冥之中,她一定想让我把信送出去。”

话说这信件,心月也不是每次都带在身上,只有出远门时才带着,路上偶尔会问些老人知不知道独孤鸿这个人,没想到寻了近两年无果,竟在此处遇到了。

老者拱手道:“多谢!”双手接过信,打开,手却有些颤抖,却见那纸已经泛黄,显然是已经过多年。

上面是几行秀雅的小字:“山中一别,已三年余,日日思君不见君,君可知吾为汝产下麟儿?又可知烈儿已两岁?君重武而轻色,奈何轻亲子焉?君重汉而轻金,以金之故伤吾离去,奈何身外之名重于夫妻情焉?人皆云:一日夫妻百日恩,刀剑相向,恩何在乎?可笑吾今日将死,念者唯烈儿与君焉。他日君见此信,可心伤乎?明月无所求,只盼护吾儿平安,勿迫吾儿伤我族人,泉下心亦安矣。明昌六年完颜明月绝笔。”

字迹是老者所熟悉的,想当年,自己每日与这字迹的主人一同练武,嘻笑嫣然,恍若昨日焉,今日字迹依然,人却……当年的事,却实在是自己的错,然伤她至此,她却依然愿意为自己生下孩子,受尽这百般苦楚……

“哈哈哈……啊哈哈哈……”老者突然放声大笑,一跃而起,几步就到了峰顶,以树枝为剑舞了起来,登时轰声四起,再细看去,竟是这老者,树枝触处,草木尽毁,岩石迸裂,就是几米粗的大树也四散飞裂。然那笑声却渐渐成了凄苦的哭声,闻者心碎。

“天下第一又如何?求败不得又如何?哈哈哈哈……”

从心月所处的山谷看去,只见老者灰袍白发,飞扬欲仙,身后明月当空,竟似是在月中起舞一般。

看到这番景象,心月傻眼,她和耶律宏拼死拼活摔下来的悬崖,差点摔死的悬崖,在这老者手里竟成了如缕平地,几步就飞了上去,又见老者以木为剑,威力却跟飞毛腿导弹似的,心月不由喃喃□□了一声“神仙?”

大雕却不理她,只仔细地盯着老者,老友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大病未愈,却如此大悲大喜,恐怕于病情不利吧?万一……

2009-2-13 By 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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