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二十二章（1 / 1）

 回到南市的时候我才知道爸爸正在手术抢救中。

就在前一个小时爸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刺伤了。

我和他匆忙赶到医院时正在进行抢救中。

身体不好的妈妈无助的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看到我来了以后立刻站起来抱住我：爸爸会没事的对吧？会没事的

患者大出血血袋还没有送来你们家属中谁有

我。我立刻扑到医生跟前 我用我的我和爸爸的一样是B型血。用我的吧？

不行患者是O型血。有谁是O型血？

我是O型血用我的吧。博程挽起袖子站起来随医生一同进入手术室。

爸爸应该会没事的吧？

小璃爸爸会没事的吧？他被人一刀捅进腹部妈妈看到好多的血 爸爸身上全都是血 妈妈不可以没有爸爸 小璃

我揽住妈妈的肩头给她以鼓励。

妈妈倒在我怀中悲伤的抽泣道：为什么会这样呢？爸爸从来都没有和人结怨过为什么会有人刺伤爸爸？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妈妈只得一下接一下的拍着她纤瘦的后背然后望着手术室的灯光等待着最终的消息。好的还是坏的都悬在那灯光的闪灭上。

站在一旁的警察几次欲上前询问我们情况但是哭泣的妈妈和沉默的我谁都没有办法回答他们的问题。

他们的问题总是：你确定你丈夫没有与人结怨吗？ 你和你丈夫的生活有没有什么问题？ 您丈夫会不会有事瞒着你？

把所有的矛盾都指向我们身上谁也没有心情听他们例行调查时加入的猜测。

我所知道的就是爸爸非常的爱妈妈而妈妈也非常的爱爸爸我们一家人虽然会吵会闹但是吵闹过后总是笑嘻嘻的围绕在饭桌旁将刚才所发生的不愉快当做饭后点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啪地一下手术室的灯光关闭了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疲倦的微笑道：手术很成功

我们长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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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打算让妈妈回家休息毕竟她的身体不太好可是她却异常的坚决一定要陪在爸爸的身边等爸爸醒来。反而要我们先回家她说我们长途开车回来一定很累了再加上小叔他为爸爸输了那么多血所以还是我们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我们只得打车回我家。

因为他说他不放心。

于是回到家后我暂时把他安排到了客房还好他没有反对。输血以后的他脸色苍白全身都感觉冷冰冰的甚至连握紧我的手都有些力不从心在车上他就一直上下眼皮打架几次靠在我腿上睡着了。

大量的输血他一定非常的累吧。

我摸着他的头发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头发竟然像猫一样柔软摸起来的时候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温柔。他的睡脸带着疲倦嘴唇紧闭着明明想睡得安稳可蹙着的眉头却成了川字。

我叹气。

静静的空间里只有我和他平静的呼吸声。

一阵铃声划破安静我连忙跑到客厅接起电话来：喂你好。

那头是古怪的笑声然后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欧阳云是A型陈锋是O型那么你为什么会是B型

寒冷从脚底下窜了上来。

十七年前的秘密是该到了揭穿的时候。欧阳玻璃好好的背负你的罪和罚吧！这是给予你们的我索取的报酬。

你是谁！？我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是你！对不对！是你刺伤了我爸爸？

怎么能让你们如愿以偿 一个人的话太了一定要有更多人来陪我 嘟——他挂断了电话。

恐怖就像潮水一样。

比欧阳博程更深沉的恐怖不知道是黑还是白看不见的才是最恐怖的。就像躲藏起来的眼睛睁了窥探着我们。

他说的欧阳云是A型陈锋是O型而我 而我 就不应该是B型。我应该是O型或者A型才对！为什么我会是B型？

妈妈一直告诉我的爸爸是B型血。

为什么爸爸是O型血。

到底 到底 他们是为了什么而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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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以后爸说什么也不要在医院住下去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习惯医院的味道 但是我总觉得他和妈隐藏什么。

在爸住院的第四天我在给他送饭的时候听见护士站在病房前尖叫：你是怎么人？怎么冒充医生？立刻就有一个人影飞快地从爸所在单人病房跑了出来与我擦身而过时他古怪而得意的笑声和那夜电话中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走进病房想问个清楚可爸爸却先开口：那人走错病房了是个实习医生。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有事瞒着我下意识的关于之前那通电话的事我也隐瞒了下来。

0型血和A型血是不可能生下B型血的孩子的。我要再确定这个事或许是我的血型错了或者是妈妈的血型错了。而我翻查家中的献血证没有错爸是O型妈是A型我是B型。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不是我的至今？或者 他们两个都不是我的至亲？不不不不可能的他们待我就和一般的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会关心我的吃喝会在乎我的身体健康。我们甚至也会像一般的家庭因各自的脾气而吵架。

妈妈是个既温柔又慈祥的母亲脸上总带着笑容。可是也会因为我和爸爸吵架。记得是我八岁的时候吧妈妈的一个朋友由于家中有事于是将到埃及旅行的票转送给了我们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一直很兴奋在座位上一直安静不下来吵着不是要看窗外的云就是要吃零食。妈妈照顾我都快要累死了可爸却瘫在一旁喝他的酒还悠哉地看电影。当时妈妈气得快要抓狂了于是回到家后带我离家出走。

爸爸找来妈妈甚至还赌气地将我交给爸爸说：小璃送给你了。然后转身就跑。其实看上去温柔和懦弱的妈妈非常的脾气不好比如我不小心摔到了她会急急的把我抱起来边拍我身上的泥土边骂我：你这个笨蛋！摔到不痛吗？下面是水泥地！我被一吼就会吓得想哭然后爸爸就会走过来说：不要突然生气嘛！会把小璃吓到的。她就会和爸爸顶嘴 你说的没错！我就不是个温柔的好妈妈！。爸爸就会温柔地把我们抱在一起说：照顾小孩子是很辛苦的尤其我们家玻璃又是这么调皮捣蛋的。来小璃像妈妈道歉你害妈妈好辛苦哦——我会抱着妈妈和爸爸在他们的脸颊上一人印上一个嘴。

如果、如果我们不是家人的话爸爸也好妈妈也好怎么可能如此的待我？我们怎么可能像真正的一家人一般？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

欧阳博程和我之间存在的问题好象突然变得不重要了我一点也不在乎和他的关系在将来会有什么变化。他所说的表爷爷的退任很快就要到了他说他会娶我的日子也在一天天逼近我却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事我所关心的全部在和爸妈之间羁绊的血缘上如果他们都不是我的父母我该怎么办？那人说的十七年的秘密又是什么？无法相信当身边和你自己一同度过的十七年最亲近的人突然其中一人变得和你一点关系都可能没有 简直无法接受。

我已经混乱的看不见的漩涡把我吸进去了以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脱身。

而其它的至于他至于我至于我们两人之间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心事曾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我明白这个事无论真实与否我都不能告诉他这个关系到得不只是我还有我最重要的爸妈。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这事我不能明白的问爸妈因为既然他们有意瞒着我就不会明白的告诉我答案我所需要证实的只是我和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真正的血缘关系。

我所害怕的是如果我和他们两个都没有血缘关系我该怎么办？

爸妈曾告诉我我所出生的医院是南市最大综合病院那么这家医院就应该有我的出生记录吧？

于是我打着出国留学使馆需要提交出生证原件和医院的出生记录复印件的旗号找到了院办希望他们能够提供。一系列复杂的手续后医院的工作人员开始寻找我的资料我紧张地坐在会客室里一颗心七上八下。

拜托拜托出生证明里写的是我爸妈的名字吧拜托。

很快的工作人员走来告诉我：非常抱歉没有欧阳云在这里生产的记录。你确定没有记错名字？

没有。我慌了神不知为什么把身份证掏出来 欧是欧洲的欧阳是太阳的阳云是云朵的云

是的我们已经找了几次了都没有欧阳云的生产记录。

你确定吗？可我妈告诉我我是在这里出生的！

真的非常抱歉但是确实没有查到有。而且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 没什么。没有帮上你的忙很抱歉。

我茫然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想开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车钥匙遗失在会客室只得又回去拿。

一路上脑袋里的只有一句话不停的重复着：这里没有妈妈的生产记录。 这里没有妈妈的生产记录。 这里没有妈妈的生产记录。

那我是怎么来的？

拿到钥匙后我到洗手间里洗脸想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刚才那个女的是欧阳云的女儿你知道吗？

不会吧？那个欧阳云不是有严重的狭心症吗？

是 我看那个孩子多半是他们家抱养的吧。竟然还给自己孩子说在我们医院出生的真不只知道在想什么。

哎哟欧阳家的事情我们怎么说得清楚哦那家人本来就是疯子之前哪个欧阳什么不也装瘫痪吗？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以前他们家还在我们这里做过人工受精呢！

不会吧十多年前人工受精应该还是违法的吧？

他们家有的是钱违法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罚钱再说了就我们这家医院还不是靠欧阳家在背后操纵什么新的设备、什么出国学习 还不都是他们家出资。反正我们只是员工上头喊怎么做就怎么做免得惹祸上身。

没错现在就是要少说话多做事。

那我们现在说得都是废话。

是废话没错等下跟着水一起冲下去了。

我一下子蒙了过去。

妈妈的狭心症根本无法生育。

我可能是抱养的。

也许我和欧阳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和他 也许也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