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二章(1 / 1)
很多人都想要快乐或者至少比现在更快乐。那么快乐是什么呢?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快乐。
我离开南市独自开车前往壅土。那将是我新的生活的地方我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深夜开车在高速公路上没有路灯四周是漆黑的一片只有从车窗外看见满天的星斗璀璨生辉。我刻意摇下了车窗属于城市外的自然空气一下子拥进小小的空间里车里的温暖陡然而降我却不觉得寒冷一吸冷空气入肺那些积压多年的肮脏浊气经过一番吐纳都溶入了大自然中。
我微微分神看着车窗外的黑暗。独自一人行车在高速公路上我应该害怕才对漆黑是邪恶的面纱是恐惧的栅栏只有在夜里魔鬼才会偷偷潜入梦中偷走你的幸福。我勾起嘴角残酷的笑如果真的有魔鬼的话最好出现在我面前 的我才不怕魔鬼。
现在的我满心期待就如有人曾说过的小小的冒险刺激的挑战是快乐的基石 那么现在的我非常的快乐。
一连开了三天车中途我甚至没有找一家旅馆休息一下油门踩到底直接杀到壅土市并按照爸爸给我写下的地址去找一个在此负责照顾我生活的人。
根据爸爸的话应该在我十八岁之前在壅土由他担当我的监护人。
我还需要监护人吗?我暗自嘲笑心里打算用半个月的时间把所谓的监护人踢掉。既然要开始新的生活就没必要受他人的监视不是吗?
监护人的家在市郊。
位于一座上的半山腰。
我沿着蜿蜒的山道开车向前树木班驳的影子落下笼罩在漆亮的车身上我最怕在山道开车因为山道上总有一边是悬空的半山崖虽然崖下古木参天却仍让我觉得心惊胆颤。
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有人好好的市区不待跑到这荒山野岭来盖房子?
约莫开了近三十分钟车程。远处盎然的绿色中突兀的出现一座棕黑色的木制大屋我猜想应该这里就是爸爸说的监护人的家吧?
油门一踩到底我加速冲了过去。
这里太偏僻了对要在市内读书的我来说即使是我自己开车上学交通也非常的不方便。因此我有必要知会监护人一声我需要在市内有套房子或者在学校住宿也行。
最终在山道的尽头那幢木屋出现在我的面前。
与其说是木屋我觉得倒不如说是别墅比较妥当。
古木与粗犷而透孔的石壁结合成屋子的外观前庭是一大片落地玻璃以便最光明的光线泻下屋子的下方凸出在溪流崖上澈澈的清泉从屋下潺潺流过。青色的苔藓、苍松的古木清寒的流水自然和人悠然的形成合一超越的空间超越了时间形成了别具一格的特色。
看来这个人挺会享受的。
恩。我立刻决定鄙视这屋的主人。
我讨厌有钱人。也讨厌有权势的人。在我的眼里有钱有权的人和没有什么区别。人的为什么可以无限的膨大因为有钱因为有权。在这个物欲的世界主宰沉浮的早已经不是信仰的神明而是金钱和权利。
那些人不过披着人皮的野兽。
我下车走到屋子外围的一堵白墙处按下门铃。
趁着等待的时间我拉了拉衣服拢拢被风吹得散七八糟的头发。
第一次跟别人见面无论如何形象总是要注意到的。
喀当一声白墙外的铁花大门打开了我抬起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休闲装。
目光上移。
待看见站在我面前的人。
我一愣。
斯文的脸上挂着微笑诡阴的微笑。
玻璃。他说。
的。
我心里暗咒一句见的鬼了怎么遇见这个神经病?
爸爸你真会做事直接把你女儿丢进狼坑里。
不叫人?
叫?叫你什么?叫你畜生、可以吗?我白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咕哝: 小表叔
乖。他伸手过来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过他的狼爪戒备地盯着他。他缩回手朝后退了一步让开大门 进来吧!
我往后仰仰身打算瞧瞧门牌。
该死的没门牌。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BYEBYE。我打算走为上策。
开玩笑要知道会遇见这个人杀死我也不会大老远跑来。
他可是表爷爷面前的大红人未来的本家继承人跟我最好是八辈子不要扯上任何关系可以的话最好连话都别说。
那么需要我打电话给 告诉他你现在要回去吗?他一扬手机明显的威胁我。
那你打吧?我才不怕。
大不了重新找地方读书。
哦。他把电话接到耳边竟然直接对着听筒那头径直的说道 云姐你听见了吧玻璃要回去
他***。
好吧我承认他抓住我的弱点了。
妈妈身体不好尤其是前几年妈妈遭遇了车祸脑部受到重创昏迷了整整一個月妈妈醒过来時已失去大部分记忆长時間不懂进食连行動也很困难。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即使现在她也需要长期的服药才能延长她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我可以不在乎任何的人。
可只有爸爸妈妈是我不能不在乎的人。
虽然现在的我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爱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诉爸爸妈妈但是我爱他们的心却从来没有改变过。
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我我知道只有他们会站在我的身边。
所以在经历了欧阳世珠的事件以后我知道他们为我承担了很多我听见了无数次爷爷的辱骂骂爸爸妈妈怎么生了我这个丧门星、赔钱货 所有难听的话都从爷爷那张老嘴里吐出来时我偷偷地站在楼梯口看着爸爸妈妈隐忍的表情握紧了拳头强忍下想冲上去理论的冲动。我知道说不通的爷爷是说不通这个家族里没有任何说得通道理。他们全是连野兽都不如的龌龊除了钱、权、颜面外什么都不会在乎。
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灭了这个家族。
总有一天我要踩在他们的头上看着他们对我阿谀的讨好我要一人一巴掌的甩在他们脸上彻底的羞辱他们我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这个念头是唯一支持我的动力。
我目光一凌说 嘁进去就进去谁怕谁。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故意大声的吼道相信那么大嗓门妈妈和爸爸一定会听见的。
算了等会我再打个电话回去好了。
我大义凛然的走进房子里。
刻意忽视在我身后的人。
在酒店外的那晚我也要彻底当没有发生过!
否则相处?看我不灭了这人!
————————————————————————————————
我躺在 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皎洁的月色自落地窗外洒入笼在我的身上一片银白。
我半靠在 聆听着窗外潺潺的水声心里烦闷的慌。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同意在这里住下呢?
我知道我所向往的自由是无拘的海阔天空。可是在这里我无法平静下心情。
我想起之前给爸爸的一通电话我才晓得。让我到壅土是小叔的主意。爸爸现在纵使有点小钱但也不敢跟本家抗衡世珠是表***唯一嫡孙女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我掀看袖子在手臂上曾被獒犬咬伤的痕迹事隔多年仍清晰可见。那时妈妈抱着浑身是血的我痛哭流啼爸爸甚至冲上去想抓住罪魁祸首可是 无济于事我们一家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从此尽量少与本家那边以及爷爷联系除了必要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我们一家人是不会去任何亲戚和本家的。
因此这次的事件无论是否有我嗑药的原因还是对世珠的忍耐到达的极限这次打架算是我自己把自己推进火坑里。
爸爸说如果不是小叔出面或许我真得会被本家套上故意伤害罪 送进监狱这一生彻底的也就毁了。
我应该要对小叔心怀感激之心。
我想要不要我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 对他磕头谢恩再三呼万岁?
我讨厌他。
讨厌他可以有很多的理由:
他是表爷爷的最疼爱的儿子。
他是世珠的小舅舅。
他是本家的继承人。
他是所有人巴结的对象。
他比我更有才学。
他是斯文败类。
他穿白衬衫比我爸爸穿更好看。
我讨厌他。
看到他心里就非常不爽。
的。
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明天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学校有没有住宿楼。
我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不可以在东想西想睡觉睡觉睡到明天早上就要把一切出乎我意外的事情都搞定。
一定要搞定!
我想着时空灵的钢琴声伴着流水徐徐溶入我的房间里。
是他在弹吧?
我记得在大厅的一角安置着一架博兰斯勒三角钢琴。
那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钢琴。
我当时还暗自在心里嘲笑:这钢琴买来当摆设吗?
而现在
那么清澈、空灵、虚幻的乐曲。
仿佛是最初之初时当夏娃吃下了果而在下一刻涌上来的一切的感情。惆怅、瞑想、缱绻、激动、叹息、兴奋、不安。
我静静地听着。
宛如浓稠般的痛苦。
的到底要不要人睡觉?这房子的隔音也太差了吧?
我一咕隆坐了起来端起放在床头的牛奶一饮而尽。
这牛奶是小叔在我睡觉前给我的说什么换了新环境睡不好觉喝点牛奶帮助睡眠。本来我想把牛奶倒掉但是一转念不喝就亏了自己所以还是放在房间里打算等口渴的时候再喝。
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不过似乎真的有效果。
虽然牛奶已经温温的但一杯下肚竟然也泛起睡意我打了个呵欠窝进被子里找到一个最舒适的睡姿阖上眼睛。
希望今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