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去哪里（1 / 1）

每天仍是早早的到公司，开电脑，工作，处理文件，陈秋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很消沉。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这样对自己说。此刻的陈秋很平静，让人陌生，那是一种敛了所有的情绪，像被真空的东西，与这个世界的真实、生气远远的。

寂静的夜里，了无睡意。闭眼：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流泪无声！晶莹剔透的泪缓缓的滑落，像一场情殇过后的感叹号。

下班等公交车，人有些多，陈秋想了想，退后一步，不介意等下一班。等到惊觉，自己已没入人流，漫无目的走着。

冬季的街头，人依旧多，对于背井离乡的人，在这个光外地流动人口就几百万的城市，这里，是很多人梦想的舞台，却不是家。那么下一站，去哪里？

陈秋走着，很淡很淡的表情，不悲不喜，只是走着。前方是前行的方向，那么目的地是哪呢？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如今，寂寞荒凉。

伫立在楼下，向上望，每家的灯光透过窗映射，曾经那方光亮里也有个人等自己回来。

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没开灯，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黑暗里。陈秋需要黑暗隐藏自己。

老鸨未敲门就走进来，“陈秋你真的要跟杨阅兵分？”间接把灯打开。

瞬间的光亮让陈秋皱皱眉，头也未回，“已经分了。”

老鸨噔噔走过来，伸手拨拉陈秋一把，“跟你说话呢，能不能看着我说。你装什么装啊，心里难受你能不能换个方式，你对着个破电脑发什么呆？”

陈秋转过身，面对着老鸨重新坐好，蹙头眉不解得道：“我说我不难过了你信不信？”

“骗鬼呢？”老鸨冷嗤一声。

陈秋摸着胸口，“开始这里真有一道伤，很深，很痛，可现在没感觉了，真的不疼了。”目光看向一脸不相信的老鸨，“就是空空的，但真的不疼了。”

“你傻了吧？”老鸨本是安慰她来的，但不知道怎么，看到陈秋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想发火，想骂人，“什么不疼了，你那是没心没肺了。你个傻子，天下第一号大傻子。”

“嗯，”陈秋点着头，“你说是，那我就是吧。”

“不公平，”老鸨声音拔高，咬着牙，怒瞪着陈秋，“秋，不公平。”

陈秋清楚老鸨指的是什么，“很公平，我睡过她老子，她――来抢杨阅兵。”陈秋本想说“她睡了杨阅兵”，但不想用“睡”这个字眼，她可以，但杨阅兵不行。

老鸨的心一下子软了，她站起，走到陈秋面前，抱着她的头，“你个傻子，不对，你还不如傻子呢，你就是头猪……”说着说着，泪一下子迸了出来。

陈秋不动，半晌，轻轻出声，“有些人，犯一百次错却可能依旧犯下去；有些人，做一件，就很现世报。”真的找来了。

“他――认出你了吗？”老鸨担心的问。

“不知道，也许认出来了，也许没有。放心，他不会再有什么想法，越高位的人越谨慎，隔着张翠，他只会选择忘掉或者期盼有生之年不再碰上。”

“秋，我决定了――”

“老鸨，别折腾了，”陈秋眼里的疲惫尽显，整个人如虚脱般，她装不下去了，瘫软在座位上，陈秋闭眼，“求你，别再折腾了，都好好过日子吧，都过去了。”

陈秋的样子让老鸨心里难受得紧，越发的暴躁，“怎么过？这是想好好过就能过的事吗？啊？”那最后的“啊”字喊得特愤怒。

“张翠不告了，你的夜总会不开了，有个‘静夜’酒吧，你就和张明远好好过吧，”陈秋的声音很轻，似呢喃般，“都别折腾了，我真不愿再看你们这样。我喜欢过平静的日子。”

老鸨平息了下，蓦地捧起陈秋的脸，双目如刀，“张翠怎么不告了？你找她了？”

陈秋睁开眼，看着老鸨，她说，“我累了！”轻轻的三个字，眼神哀伤，声音悲凉。

老鸨就松了手，她抚着陈秋的头，忙不迭得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陈秋抱住老鸨，头拱在她怀里，“老鸨，我就是有些累。”

老鸨明了的道：“工作上不用想都能猜到，就艺涵现在肯定也只是个摆设，帮不上你什么。即使帮上你也不会累到她。你干脆让她回家得了，够照顾她的了，天天就知道苦自己一个人。”

“她比我小，就是个妹妹。”陈秋抱着老鸨，“你不也是这么照顾我的，一直这么疼着惦记着，我受了欺负和委屈，你不是比我还难过？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妹妹照顾着吗。你就是这么疼我的。”泪和着话语，带着说不出的感伤。

老鸨哽咽得道，“秋，将来谁管你？”

陈秋淡淡得回答，“谁也不用管我。”

老鸨感受着陈秋的倦怠，“秋，不会想离开吧？想去哪，我陪你。”

陈秋认真的想：去哪呢？

偌大的城市，满眼繁华，穿梭其中，却似无家可归，人生漫漫，小路伸远，陈秋只能看到眼前。陈秋停在这，去哪呢？似乎无处可去。好吧，那就先哪也不去，

还在期待着什么吗？

还在眷恋着什么吗？

还在不舍得什么吗？

所以，仍站在这，停在这，不想离开。即使真的累了。

心，又开始痛，回想，自己很幸运，有个爱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男人。只是缘分太浅，曲折太多，不足以牵手相伴。

人生，无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