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笑得无懈可击（1 / 1）

陈秋低下头，半晌问：“来这办什么事？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呵呵，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以前说趁着年轻的时候多走看着多看看，我看你在这呆了两年多了都没动地方，也好奇，想过来看看。”他依旧笑得含蓄有深意。

“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在这发展？”

大叔笑，不说话。

陈秋对着大叔，“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跟我刚见到你时一模一样。”

“我现在什么样？”大叔停下嚼动，问出声。

陈秋看着大叔，“笑得无懈可击，实则像个空架子。透着倦怠，仍撑着笑得很完美。很假，假得像是真的乐观！你这出整个一行尸走肉。真弄不懂，你有什么苦雨凄风的让你这么虚伪做作？”悲欢离合的，在历尽沧桑之后仍旧茫然不知归途，似乎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样的状态算不算很糟？

陈秋问：“什么事？”无缘无故的大老远跑过来。

他拈着酒杯低沉得说：“有人想让我娶她。”

“不想结没人逼你。”

“人是以前喜欢过的，出国留学前说定会回来，我也曾许诺等她。结果，她现在回来，我竟然发觉不喜欢了。”

隔着桌子，蒸汽腾腾，陈秋看着有些虚虚实实的他，“所有的事，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大叔一愣，他说过的话。

陈秋与大叔碰了一杯，“想结，就点头接受；不想结，就推开拒绝，谁伤谁痛的，过一阵，就没事了。”饮尽，将空杯添满。

他眼神微荡，随即扬起唇角，依旧笑得温润，带笑的眸子直视着陈秋，“如果我说我喜欢上别人了，你会怎么看我？”眼里辨不出心思。

这下换作陈秋移开，“你还真听话，越挫越勇啊。”

“人总是需要一种平衡的！”一仰脖，又干了。

很深奥的话。陈秋笑着岔开，“别说，我看到你还真找到平衡了，你比我低落，比我压抑，嗯，你这个参照物倒是当得合格。”陈秋冷酷的认同。

一瓶白酒慢慢见了底，陈秋看向他：“住哪？先说明白，呆会我好知道把人送到那。还有，还能喝几瓶？一次让服务员拿够。”

“再来一瓶吧，不是所有人请我我都喝的。”

“荣幸啊。”陈秋招来服务员，又要来一瓶白酒。

“你别惹我啊！我酒风不好。”

“耍酒风的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且，耍赖不讲理的到我这都不好使。”

他凝着酒杯：“陈秋，你说实话，你是怎么看我的？”

“行了你，我怎么看你重要吗？喝酒吧。”陈秋给他夹菜。“多吃点东西再喝”

大叔忽然间变得执着，握住陈秋倒酒的手腕：“陈秋，我只问你一句，不管是网上的那个人还是现实中的大叔，你比较喜欢哪个？或者说，曾经喜欢过吗？”话里没了委婉。将近两年的时间，如果还没放下一丝执念，反而越来越强烈，这是什么现象？

陈秋看着他：“松手告诉你。”大叔松开。

抽回手，陈秋坐直，“有过好奇，有过期待，有一点心动。”不知算不算喜欢？

大叔低沉的笑开，“挺好，真的挺好。”他不知是真的开心还是更加难过，“两年了吧，我一坐在办公室就望着对面发呆，人真是贱，人走了才能感觉到得失。贱，真贱。”

相遇，相对，却又分开，过程中深刻了谁？

不敢承认那是爱，因为爱上了，回不了头，再无转圜余地。只是，不甘啊，不死心，自己喜欢上了，一直不忘，一直想念，那么她呢？有没有机会？哪怕一点？

“住嘴吧，胡言乱语些什么。”陈秋打断，有些话听到心里变成重量，不如维持原先的美好。

“我这一阵都不走，就待在这，有时间就请我喝顿酒，我在这没什么朋友。”

“好。”陈秋陪他喝着，“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别再消极的任一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确定了再决定。”很多不确定，伤人伤已。

大叔徐徐笑开，“从小就有很多人夸我聪明、可爱；长大，夸的人更多了，因为我老妈权势惊人，那么大的城市，一市之长啊，呵呵，什么长得帅，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听得直恶心。好多单位争着要我，好像我这人是个多么难能可贵的旷世奇才，我偏不去，自己选了这家单位进去待着。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子，各种家境的，各种心态的，各种相貌的，只要我招招手或点个头，她们便会趋之若鹜。猜心太累，看花眼了，管她真情还是另有目的，便来者不拒的玩弄和放纵。也付出过几次真心，像是遭了报应般，被伤了个彻底。也对，有钱有势，真心也假。渐渐心就木了，不知不觉的过了几年，觉得人生原来就是混吃等死。后来，碰到你，才发觉什么叫做含着金汤匙出生，指的就是我这种人。看你每天被支使着做这做那外出奔波，挨骂挨损受欺负，心有点酸，就想，人怎么可以这样活？我从小到大没看过人脸色。”笑着饮尽杯中酒。

陈秋静静的听着，“人和人不一样，所谓的苦，在有些人眼里沉重，在有些人眼里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