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1 / 1）
小屋内燃起了气味诡异的不知名的熏香,袅袅地绕在床上人的上方,：安小六此时眉头紧蹙，似乎很不好受，她颈脖上刚敷了药,绿油油的一小片，隐约可见刚刚被咬的两个小口子，森森的。
墨漓怀里的小东西探着毛茸茸的脑袋不甘地在他胳膊上蹭着，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地绕着床上的安小六打转，不时发出几声“吱吱”的声音,似是在抱怨,又似是在撒娇。
“琥珀，别闹。”墨漓轻轻呵斥怀里的小东西，然后看向锦然问,“小六她到底怎么样了？”
琥珀是师父一年在南蛮之地游历时寻得的一只罕见的猫鼬，瞳孔呈琥珀色，通体雪白，只在两耳和尾巴处边缘带黑，尾尖分为两叉，被当地人奉为猫神。
琥珀喜食毒，无毒不欢，且自己的獠牙上原本就带着致命的剧毒。师父怜他独臂行走江湖时，难免有些吃亏，所以将琥珀赠与他为贴身的宠物。
只是琥珀在谷中多年下来，时常吃谷里的毒花毒草，刚开始时还兴奋非常的样子，但如今吃得多了就已经对一般的毒物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了。如今，却对小六……
锦然眉头紧蹙，神色很不好，搭在小六脉上的手指轻轻颤了两下，然后将她右臂上的衣袖卷起，接着取出一把一指长的小匕首在熏香上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在她右臂上划出一道一寸长的口子。
殷殷的血溢了出来，微微泛着诡异的紫得发黑的光，墨漓怀里的琥珀更加得兴奋起来，陶醉地努力嗅着空气中漫出来的血的味道，使劲地往那边凑。
锦然向它招招手：“琥珀，过来……”
终于得到指示的猫鼬高兴地昂起脑袋尖声叫了一下，挣脱了墨漓的怀抱就扑上了床上的安小六，然后将脑袋埋在开了小口正殷殷冒着血的伤口上，不时扭扭身子，发出享受的嗤嗤声。
过了半晌，只见安小六的眉头越来越紧蹙，唇齿微启，发出微弱的痛苦的呻吟。锦然才一把将琥珀揪了起来，不顾它扑腾着的抗议，随手丢回给一旁的墨漓。
然后低下头仔细地处理小六手臂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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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老前辈独自蹲在屋顶上看着底下两个徒弟，怀里搂着被那两人抛弃的小琥珀，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它的脑袋。
小锦这三年来一直没事儿就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袍子往扬州城里跑，回来时会在林子里对着大树忽然出声傻笑，还会没事儿就用桌子凳子练习掌法，练完之后就一脸的满足……
他那次偷偷下山一看，不过是个黑乎乎的丑丫头，除了藏了几坛子好酒，其他基本没什么优点……不过若是小锦看上的，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说什么是不？
可如今，看这状况……漓儿似乎与这小六姑娘也有些许瓜葛？
锦然正紧紧地皱着眉，挽起袖子在田里神情专注地对着一堆花花草草挑挑拣拣。
“师兄……小六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墨漓眉宇间散不去的担忧。他虽医术毒术不及师兄和师父那般高深，但这世上的毒，基本上也都能分辨的出来，可小六这症状，他却是半点儿都看不出来端倪。
“旧梦一生……”锦然将一株玉寡妇放进篓里。
“旧梦一生？！”墨漓惊呼，“它不是……早就……失传了么？”
“再加上两年的菩提根吊命……”锦然继续道，手下也不停下忙活。
墨漓眉头更加紧蹙，低头凝思起来。菩提根稀有非常，确实有压制毒性蔓延以吊命的功用，但菩提根不比寻常药物，越是用就越会一点一点融入血骨之中，平常人吃这个东西可以延年益寿，强健体魄。可小六这样中了剧毒之人长期服用这样的东西，只会在潜移默化中将毒素也融着药性渗进骨髓，虽捡回了一条命，但同时也使毒性侵得更深，一旦某一日爆发出来，恐怕神仙也难以救活……
“不过……”锦然直起身子，神色严肃地向他道，“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这三年每月服用的乌蛊之毒。”
“乌蛊？！”南疆禁蛊！墨漓愕然。
乌蛊是南疆圣女代代口传的禁蛊，相传将母蛊植入人的体内，母蛊便会附着在血液深处，暗中吸食人体里的血，并释放毒素，母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狂性大发，疯狂吸食人体的血直到全部吸光后才会破体而出。而只有每月服用子蛊制成的药物，才能暂时压制中母蛊每月的癫狂。
“小六的体内这三年来一直有旧梦一生和乌蛊相互缠斗，又有菩提根绵长的后劲在旁边煽风点火，早就差不多到了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了……”
“那……”墨漓犹豫着开口，师兄这个时候将她带了回来，是准备……师兄资质过人，尤其是在毒术上的造诣，连师父都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够救小六一命的话，那个人就只能是锦然师兄了……
“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办法，”锦然道，“但我只有三成的把握……”
“只有三成？”
“只有三成。”锦然蹙眉，“而且得尽快了，再拖下去，连三成都没有……”
墨漓不语，低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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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然将刚采下的药材一一铺开，挑眉看向墨漓：“说说看吧，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墨漓有些怅然地笑笑，想起当年她离开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那时说：安小六，你果然是没心没肺……
然后抬起眼，轻叹了一口气道：“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一起当了一年小乞丐，后来，她从师了，我们就分开了……”
“那你的断臂是……因为她么？”
“不是。”墨漓答得干脆。
“那就好，”锦然勾唇一笑，“我这么费劲救她的性命，她若是能活下来，自然是要留下来报我的恩的。我可不想她还欠着其他人的大人情……尤其是你的……”
墨漓温和地笑开：“师兄尽管放心，墨漓自从被师父带回谷里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从前那个乞丐黑子了。至于小六，从前我将她当作妹妹一般护着，如今自然也是一样的。”
“那就好……”锦然似是松了一口气。
“来，”锦然将手中的药筛递给墨漓，“从今日起，只给琥珀吃这几种药材，按照这个比例来。”又将另一张写满了字的药方递给他。
“这是……？”墨漓看着药方上每条都是剧毒无比的药材有些困惑。
“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管。另外，每日它还得饮小六的血，连饮七日。”
墨漓点点头，将方子小心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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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六醒来时，已是傍晚。
只开了一扇小窗的房间此时显得愈加的昏暗，安小六一睁开眼，便开到上方袅袅萦绕的烟雾，微微蹙了蹙眉，身体似是刚跑完马拉松，虚脱了一般，挣扎了半天还是动弹不得。
颈脖上隐隐还有些疼痛的感觉，右手的手臂上也似乎是被开水烫过了一样，烧得很。想要举起来看一眼，却半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喉咙口干干的，试着发出些声音，只能发出嘶哑的呻吟声。
外面的两人闻声进来。
锦然又恢复了面瘫的状况，瞅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都这样了，还吵……”
安小六完全没有看向他，只将目光灼灼地落在锦然身后的墨漓身上。
“躺着别动了，”墨漓上前两步，“小六……”
“黑子……哥……”唔——声音还是很嘶哑，难听得很。
墨漓温和地笑开：“我现在叫墨漓……”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小六，”墨漓低低地开口，“你中毒了，你知道么？”
安小六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锦然，然后低了低眸子：“我知道。我这是毒发了么？”
“是毒发了。”墨漓低□子帮她掖好了被角，继续道，“不过，师兄会救你的……”
“小锦？”安小六眨眨眼，锦然除了武功高强，还医术精湛？
“嗯，”墨漓肯定地点点头，“师兄医术精湛，且精通毒物，有他在，你会没事的……”
“小锦医术精湛？精通毒物？”安小六狐疑地道，“那当年怎么会……”
胡二老前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探着脑袋道：“他不怕毒，可他那次中的是蒙汗药……”
“哦……”安小六恍然大悟状，调调转了几圈才落了下来。
锦然额角颤了一颤，无视小六与小老儿的这段对话上前一步道：“明天开始，你要配合我。除了每日吃药膳，还有放血，药浴……”
安小六小心肝儿哆嗦了一下，药膳？药浴？放血？脑袋里无限回音着：放血放血放血放血放血放血……
“其实，”她无辜地眨眨眼看向锦然，“小锦，我不怕死……”
她自然是不怕死的，说不定死了就直接给她又穿回去了呢……可是……她怕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_<)~~~~发得晚了……成24号发的了~~
话说上章有亲提到说结尾那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会不会是可爱的小狐狸呢？
很可惜ho 按照某暖的设计……不是滴……
但是但是 也是个萌物哦！
ps：
原谅我吧~某暖是犬夜叉fan~于是 此小动物取自犬夜叉中珊瑚家那只小云母的原型~（表pia~我）
于是，上图：
萌吧萌吧？（星星眼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