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隔阂的疏远（1 / 1）
两人再度相逢了，可是气氛似乎有些怪……应该的……恩……第二天中午，乐小蕾就迫不及待的打来电话，询问楚霖是否答应参加同学聚会。
“小蕾，抱歉了，晚上有个重要的饭局，我必须去一趟。”楚霖坚决地说。
“不可能，怎么这么巧，偏偏同学聚会你就有饭局，你肯定在骗我！”乐小蕾在电话那边不满意的嘟囔。
“没骗你，是有个重要的客户不得不见。”楚霖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反正她是坚决不想去同学会。
“什么重要的客户，还非要你总经理亲自接见？”乐小蕾一点儿也不相信。
“明晖集团的总经理，你说我是不是要亲自接见？”楚霖笑了起来，这个理由总能说服她了吧。
“什么，明晖……霖霖，你忘记了吗？”乐小蕾有些紧张的说。
楚霖正准备问是什么事情，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秘书小杨走了进来。
“楚总，快到开会时间了。”
“好，让各部门主管在第一会议室集合。”楚霖吩咐道。
“小蕾，先不说了。我还有事儿。”
乐小蕾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嘟嘟声，还没有回过神来。明晖集团，她曾经告诉过楚霖，叶文熙也在那里工作啊。
锦江大酒店虽然没有“索菲特”的欧式风格出名，但酒店汇聚了全国各地有名的厨师掌厨，因此也是海渊市餐饮业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楚霖预定了锦江大酒店的月绣厅。本想不来这个酒店。但想来想去，为了避免小蕾那丫头的怀疑，来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刚进入酒店大厅，就看见小蕾和一帮同学正由服务员领着前往包间。她犹豫了一下，叫了小蕾一声。
“小蕾！”楚霖的声音实在是不小，惊得前方的大部队猛地停了下来。纷纷回头看她。
那些人楚霖不认识，心想应该是小蕾他们班的同学吧。
“霖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和明晖总经理吃饭吗？”小蕾赶紧跑了过来。
“是啊！不过我预定了这里的包间。我想如果要是在这边吃饭，可以消除你的怀疑嘛！”
“哈哈，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佩服佩服！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要是你饭局提前结束，还是来看看吧。毕竟还是同学嘛，都这么久没见了！”乐小蕾挥了挥手，和大队人马消失在大厅。
楚霖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便往二楼的月绣厅走去。
服务生带楚霖进去的时候，王东平已经坐在那里等了。
礼节性的寒暄之后，两人落座。服务员端上了两杯菊花茶和几盘精致的点心。
楚霖预定包间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菜色，她吩咐服务员可以出去了。
“今天我既然是做东，我就点了这里的几样招牌菜，希望合您的胃口。”
“早听说海瑞集团的处事作风一贯利落干脆。效率极高。但没想到贵公司的谈判代表的是这么年轻有为的女性，在如今的商场已经很少见了。”免不了要称赞几句。毕竟对于海瑞集团这样的大型跨国企业，他本来以为来者的年纪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
“哪里，您过奖了。原先在温哥华的公司任职，可能领导觉得我还年轻需要锻炼，就派我回国了。”楚霖礼貌的回答。
“是吗？楚小姐原先在温哥华的公司担任什么职位，不好意思，我随便问一下。如果您不想回答可以拒绝。”王东平显然对楚霖很感兴趣。
“不起眼的小职位罢了。承蒙领导看得起我，让我回国担任重职。”楚霖之前在约他吃饭的电话里并没有说明自己就是海瑞驻华新任的总经理。勾心斗角的商场里，还是有所隐瞒比较好。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来可以亲自探听虚实，看看人称老奸巨猾的他是否真心实意想和自己的公司合作。二来就算是他确实想合作，如果知道总经理大驾光临和他谈判估计王东平也会觉得她楚霖似乎把明晖的合作能否成功看的太重要了，便会随意敷衍。
“哦？那我到对楚小姐很有兴趣了。看来你的能力确实很强。我想如果我们两家公司合作开发海渊市最大的生态度假村，对于贵公司和我们都会有不少的收益。不过，是否能合作还要取决于一个月后的竞标会，如果贵公司能提出一个合理的开发计划，我们乐意提供丰厚的资金。”
“我们公司当然能提出最合理的计划方案。当然，决策权还在您这里。毕竟有那么多的竞争对手，但我想凭着我们集团的实力和影响力两家公司绝对有合作的机会！”楚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楚小姐果然豪爽，说话都这么直接。好，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王东平目光炯炯的望着楚霖，一脸欣赏的样子。
但这场饭局并没有持续很久，菜才刚上了一半。王东平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他挂了电话。
“对不起，楚小姐，太太打电话说孩子生病发高烧，我必须失陪了……” 王东平的脸上带着歉意。
“没关系，严重吗？”楚霖关切的问。
“不是很严重，已经打电话叫家庭医生去了。不好意思，要不今天这顿饭记载我账上。”
“那您就客气了，本来就是我请客哪有您付账的道理。赶紧回去吧，别耽误孩子病情。”
送走了王东平，楚霖正准备离开，没想到乐小蕾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霖霖，怎么饭局这么早就结束了？”
“恩，他临时有急事先走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玩儿。”楚霖转过身来对着小蕾说道。
“停！这可不行，你这儿饭局都结束了，可没有理由不去聚会了吧？走吧走吧，吃个饭又不会死！”乐小蕾开始生拉硬拽起来。
“好好，别拽了。大庭广众的，我去还不行吗？”楚霖是绝对受不了小蕾磨人的功力，她那一张嘴，纯属能把死的说的活的。
谁知道两人在往包间去的半道上，乐小蕾突然叫起来肚子疼，说是可能刚刚吃的太多，于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大厅的尽头。
“哎……这丫头！”乐小蕾今生奉行的宗旨就是见到美食一定要吃个片甲不留，不然就对不起咱中华民族五千年来一贯奉行的民以食为天的伟大准则。
以前楚霖就常常笑她，问以后她乐小蕾是不是也准备写一本《关于乐氏美食文化的理论与创新》，畅销的话说不定还能为祖国的美食文化发展做出贡献。
楚霖只好自己去找包间，但当她走到107与108包间大门之间的时候，突然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个。于是便坐在离包间不远处的沙发上，等小蕾回来再说。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楚霖正低头看着一份报纸。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小蕾回来了。
“小蕾，到底是……”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剩下的字眼因为眼前出现的人戛然而止。
高高的个子。乌黑的碎发，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震惊的色彩，倒映出她有些惊慌的神情。
刹那间，楚霖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里闪过一丝波动。叶文熙……又见面了。有那么一刻楚霖想逃走，因为这样的状况突如其来，让她的心脏有些无法承受。但这个念头还是被扼杀在了脑海的最深处，为什么要逃？如果走了的话，那岂不是自己依旧还是那个只会逃跑的弱者，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逃避的女孩儿了……
想到这里，楚霖定了定神，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开始学会了伪装。看来自己就是天生具有表演的天赋，她的嘴角竟然绽放出了一丝微笑。
“叶文熙，好久不见，你也来参加同学聚会？”
叶文熙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慌张的神情，但很快被隐入黑色的漩涡之中。他无法相信楚霖竟然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突然语塞，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如果楚霖会生气或者大发雷霆，他都能觉得好受一点，但是楚霖竟然对他笑，温和的笑。似乎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不愉快，好像只是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分别了5年。亲切的问候，恍若他们的关系还是如属于那个纯真的年华。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那只是奢侈品，因为时光不可逆转，它无法抹平曾经带来的伤害。
“霖霖，怎么不进去？”这时候乐小蕾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两人之间浓重的尴尬气氛。
“我忘记是哪一间了。你的胃好点了吗？”楚霖从沙发上站起来与叶文熙擦身而过。
“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肠胃，就算是吃石头也能消化！”小蕾得意了起来。
“那赶紧进去吧，我肚子饿了呢~”楚霖若无其事的和乐小蕾说话，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叶文熙。
“咦……叶文熙？你怎么也来了？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没时间来见我们这些老同学呢！”小蕾满口不屑，刻意把“咦”字的音拉的好长，好像才发现旁边站着个活物似的。
“恩，是的。和同学们好久不见了，所以今天来凑个热闹。”叶文熙表情有些僵硬的，他能察觉到小蕾此时的态度并不友好。
接下来，三个人就站在门口一声不吭，凝重的气氛不言而喻。
“楚霖，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谈一下，可以吗？”叶文熙突然开口。
“我想你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霖霖，我们走，这种人，和他有什么好说的。”楚霖还未开口，乐小蕾就拉着楚霖准备进门。
“小蕾……没关系，你先进去吧。我也有事要和他说。”楚霖拉住小蕾，轻声说道。
“可是……”乐小蕾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楚霖坚持的表情，便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两岸咖啡是世界知名的台资餐饮连锁企业，这里环境优雅，一流的服务和餐品吸引了很多商务人士人来此消费，洽谈生意
猩红色的沙发，宽大的西餐桌，洁白整齐的的餐具。浪漫优美的钢琴曲传遍了餐厅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到一丝宁静与安详。
“一杯蓝山。”服务员到来后，楚霖直接点了一杯咖啡。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光喝咖啡对胃不好。”叶文熙关切的说。
“……”楚霖并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我和这位小姐一样。”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咖啡端上来。楚霖的一句谢谢才打破了他们之间严肃的气息。
“叶文熙，有什么事你先说吧！”楚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蓝山咖啡特有的酸苦味道顿时溢满口中。
“楚霖……” 叶文熙看着楚霖陌生的表情，原本的“我们还是朋友”的话语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已经没有资格这么说了。
“好多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叶文熙静静地看着楚霖，关心的情绪溢于言表。
楚霖看着叶文熙英俊的脸庞，是啊，已经五年了。那天的惊鸿一瞥并没有看的过于真切。
今天的他穿着休闲，简单大方的款式，似是时光未曾变幻，亦如当年那个无话不谈的阳光少年。只是如今的他身上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时间真的是一个好东西，流逝的不止是岁月，还有曾经的回忆。
“当然……”楚霖的目光里闪出了一丝兴奋地表情，但立即黯淡了下去。多年以后自己再次见到叶文熙，竟差点抑制不住要眉飞色舞的讲述她这几年的经历。不可以这样，不能忘记曾经的誓言，这辈子都不要再把叶文熙当作朋友。
“在温哥华待了几年，学有所成，就回来了。”楚霖握着温暖的咖啡杯，看着缭绕的烟雾在眼前氤氲开来。
“怎么不留在国外，条件会更好。”叶文熙手指轻叩着猩红色的沙发，发出轻微的响声。
“在国外待久了自然会怀念家乡的风景。其实在国内找一份工作，满足温饱，朋友不多，却足以暖心。这样就好，何须要求太多。”楚霖没有说实话，大概内心还是有些许的别扭，面前的他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和她谈天说地，无拘无束的好哥们儿。也或许是自己错了，不该喜欢上他，更不该对他傻傻的表白。
她和叶文熙之间就像ELVA的《不配》中唱的那样，两个好朋友之间多年不见的约会，本应该是开心的聊天，回忆曾经的美好。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如此的单纯明朗，自己曾喜欢过叶文熙，但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五年后的再次相遇，如果我说出想念你这样的话太过于暧昧，你不会关心我是否爱过谁。本来很想问你有没有为我伤悲，但我又何苦勉强你惭愧？我们再不会如过去互相安慰，比陌生人还要虚伪。那份单恋早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下连同友谊已经变质。我猜你也不会为我的离开而赎罪，也别让我受罪。因为不配，所以我选择了隐瞒。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叶文熙静静地看着楚霖逃避的样子，从头到尾她的眼神几乎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超过5秒的时间，她还是无法原谅他吗？爱情如果只能是一厢情愿，势必会对另一方造成不小的伤害，他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小雪的位置，怎可能多出一份爱情。
过了许久，楚霖觉得太过于沉闷，转过头想说点什么，毕竟还是坐在他的面前，太过固执的态度会显得自己很幼稚。她流转眼波正对上叶文熙澄澈的目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凝视着他的眼眸，一阵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即使是多年不见，面对他深邃的眸子，她依然会紧张的手心冒汗。
“你的头发怎么剪短了……”叶文熙这时候才突然发现五年前留着齐腰长发的女孩儿，头发已经被剪成了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不只是发型变了，曾经的那个在他面前不拘小节的假小子，已经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而和他之间的对话，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客套。无异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楚霖原本平静的心竟然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泛起了涟漪，他注意到了。叶文熙曾经说过他很喜欢自己的长发，又黑又长像绸缎一样。可自己也是偏偏因为他的喜欢，而剪断了它。
她刚张开口准备说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是自己的。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叶文熙拿出手机，看见两个熟悉的字眼在手机屏幕上忽隐忽现。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丝紧张，他抬起头看向了楚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挂断键。铃声戛然而止。
“你怎么不接？”楚霖端起咖啡，毫不在意的问。
“不认识的号码，就不想接了。”叶文熙有些心虚，他并不想在楚霖面前接听她的电话，伤害一个喜欢过他的人，他做不到。
不久一杯咖啡已经见底。楚霖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好像和叶文熙并没有说了几句话，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她打开钱包，拿出两张红色的钞票放在桌子上。
“抱歉，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叶文熙还来不及说什么。楚霖已经站起身走远了，叶文熙凝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星辰般的碎芒渐渐消失在乌黑的瞳仁里……
“对不起，那时候我真的不应该伤害你……”他低下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