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谁让你睡在这里?回房去!”
水汪汪的眼眸直勾勾的瞅着赫连螭赤,无言乞求又是无声指控他的狼心狗肺,好似让她回房便是罪大恶极的坏蛋,真该被千刀万剐。
赫连螭赤砰的一声倒回床榻上,怒冲冲的一扯,以薄被盖头,直接不理会她的存在。
“哥哥……”
薄被中的小手悄悄探索,紧紧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微微挣扎却被她握得更紧,最后索性两只手紧紧抓住,指甲深深掐入肉里,赫连螭赤顿时疼得揪紧了眉,嘴角竟偷偷扬起甜滋滋的窃笑。
“睡觉,不许啰嗦!”
闻言,赫连池儿漾彩的脸蛋粉嫩璨亮,悄悄的靠近些,再近些,缩入他的怀里,头顶着他的胸口,一手牵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侧,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圈,他也由先前的不甘愿而渐渐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又贴近了几分。
“可记得前日我们在花厅瞧见的?”
“爹爹欺负娘亲的那回?”爹爹好凶,娘亲都被欺负的要哭了呢:
“……那是恩爱……池儿,让哥哥也尝尝你小嘴的味道可好?”
“……”
银雾番外之双亲
东方渐白,晨雾冉冉浮开,山林草木间,格外有一种清寂和平静的韵致。
晨曦熏染上一层酡红色泽的山间,湖而上,莹莹透亮的波光映盛着朝阳的点点光芒,晶晶闪闪。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夹带着幽微的香气和夜晚的余凉,顺着滑溜粉嫩的花瓣滚动,缓缓地滑向花瓣下的绿草叶上,透出更加可人的绿意清凉。湖畔,随着朝阳渐往天际爬升,那仿佛融入这山林间的朴质茅屋内缓缓溢出流云似水的平和琴音,萦绕回荡在这山林间,仿如天籁之音。湖畔另一端,自琴音响起便出现一抹嫩黄人影,远远瞧去,仿佛万绿丛中一点引人注目的花朵!察时为这静寂山林增添了活力和光彩。
暮地,琴弦一拨,高音骤响,林间鸟兽惊,躁乱不安。那抹嫩黄身影凌空一跃,银剑出鞘,出鞘声脆而轻。
蜻蜒点水的绝好地手,银剑随着琴音旋律而挽出朵朵眩目剑花,在光影折射下,宛如漫天银花,一朵调谢一朵绽放。
行云流水般的精妙剑法招式,凛冽又不失女子的娇柔温婉!却又参杂着男子的阳刚之气势,伴随着琴音旋律,将这剑法意境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久。
剑,回鞘!琴音,骤止!
飞身一跃,脚踏浮萍,落至茅屋前。微喘,浑身散发出阵阵热气,娇俏小脸沁出一层薄汗,腮颊染上淡淡红晕,将她衬托得愈发娇美,长发微乱,几缕青丝更是调皮的贴上她的面颊,同她呼出的热气胶着缠绵。
“梅凌!”银铃似的细嗓轻轻软软,似莺呢喃,浅浅笑意随着这声呼唤浮现在唇角,圆眸秋波荡漾,羞赧之色掩藏于底。
半晌,房门自内打开,走出一神情冷漠,面若冰霜的男子,长发未束,却是有几分不羁,坚毅眉宇间又奇异的蕴藏着书卷气,见到她的出现,这名为梅凌的男子眼底隐隐透出喜忧。上前数步,目光炯炯,紧盯咬唇欲掩饰满面羞赧的秦绾!伸手,在她的注视下拨开她面颊上的那几缕青丝,指尖不经意的碰触,让她更是羞红了脸,身上热气更重,分不清究竟是练剑之后的热还是他手指引出的火。
“绾儿,晨露寒意颇重,小心着凉。”
“……”秦绾不语,却是娇羞摇头,梅凌见状眼底笑意更深,索性整只大掌抚上她嫣红面颊,感觉到她惊颤一瑟,圆眸无措转动,溢满盈盈泪光。
“绾儿,你为何日日而来?你……过几日我便要成亲,你可要来观礼?”云淡风轻的缓缓低诉,目光自她脸上徐徐移开,望向朝阳,虚闭双眼,试图遮挡刺目的光芒。秦绾一怔,却是咬唇垂首,任由那温暖的掌心透着刺骨的寒冷,嫣红的面颊变得黯然,红唇亦是失血的苍白。
“我……,我不——”唇瓣微启颤抖,哽咽难言,嗓子如同被掐住的疼痛,偏头欲躲开他的碰触,晶莹泪滴却是不受控制的滑落,滴落在他手上。
静默无语,梅凌低头看着强忍泪水的秦绾,一声幽幽叹息自他口中溢出,嘴角竟是扬起一抹淡笑,伸手将她搂住怀中,禁锢在双臂间,任由她推拒挣扎,许久又是紧紧揪住他背上衣裳,臻首埋入他的怀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哭泣声。
“为……为何你不早说?”
“你不曾问起。”顿了顿,又是一声无奈叹息,将她揽得更紧,“她是个好姑娘,每每相见便让我心神荡漾,魂牵梦驰,日夜思念,辗转难眠。”
闻言,眼泪终于决堤,无法节制的奔流,霎时浸透他的衣襟,银剑落地,险些落入湖中。
风,袭来。吹散了她的哭泣声,卷走了他的叹息,带来了他的笑意。两人长发飞扬,纠缠不离。
伸手,捻起她的一屡发,分不消是情丝还是青丝,缠绕指间,冰冰凉凉!面无表情的面容久久浮出愉悦一笑,融化了堆砌多年的冰霜,清凉嗓音在她耳边萦绕,唇上的冰凉沾染上她的耳廓。
“她也是个傻姑娘,明明在我怀中,却还要伤心哭泣……绾儿,我来此,便是为了与你相见……我等待了你多年!许多年……”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梅露情绾终成凌,一朝盼一朝眷,五行八卦觅情丝!晨雾林中痴相守。
多年之后,其子银雾出生,降生之时亦无哭声,不笑不哭,古怪至极,渐长,亦是沉默寡言,寒霜更甚梅凌,多年只听闻他唤了三次爹娘。
银雾番外之冰霜融化
梅凌精钻五行八卦歧黄之术,却沉默少言,性情古怪,其妻秦绾剑法精妙罕有人能敌,空灵飘逸,又如柔弱女子不带一丝锐利。
银雾与梅凌和秦绾自幼以师徒相称,性情亦如梅凌,沉默寡言,冰霜无情更甚,参不透五行八卦歧黄之术,却承袭了秦绾的一身精妙剑法,更因其性情而添了几成杀气。
银雾十岁,某个清晨,他同秦绾练剑归来恰好瞧见梅凌滞回一个约莫一岁的女童,粉雕玉琢刹是好看,只是那眼底带了太多的愤恨和悲伤,硬生生将那天真稚气抹去,这便是姗娘。
多年之后,银雾被赶出家门,建立幽云楼,姗娘被秦绾寻得名师,教她习武。两人甚少相见。
在银雾二十一岁时,机缘巧合之下顺手救了任务失败反被目标追杀的默婵,些许在银雾瞧来那并不算是救,只因恰巧默婵要刺杀的目标也是他要杀之人,仅此而已。
然,正值风华正茂的默婵情窦初开,毅然决然退出当时所在的门派,冒着被昔日同门追杀的风险加入幽云楼,誓死相随。
多年形影不离,却是得不到银雾另眼相看,在他心中始终仅仅是个下属,副楼主。在默婵想来,银雾或许此生便是这般模样,沉默寡言,又冷若寒霜,难见真情,倘若真是如此,她也就认命此生不嫁,竞相守候,岂料在她加入幽云楼的第五年,也就是她刚过二十,银雾二十六的一个晚上,一切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那夜,皓月当空,不见星辰。
银雾在距京都城郊五十里之外的云游小镇暂歇,当夜闷热无风,异常燥热,难以成眠,银雾只得起身四处游走。
云游小镇的背后是一座密林高山,算不得风光无限,倒是隐蔽暗沉,绝佳的山贼强盗出没之处,索性这附近百姓纯朴,倒也不曾真得有过山贼强盗。
银雾行至山顶,惨白月光洒落满地,弥漫着冰冷的气息。然,山顶之上已有人捷足先登,一行三人。
立于前方的是一玉面书生,翩翩佳公子,羽扇轻摇,俨然一非富即贵的俊美公子,说是公子,不如说是一长相极其阴柔妩媚,酷似女子的男子。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难以分辨她究竟是女子还是男子。他身后跟随的两名体态婀娜的美婢,但也是相形色残,暗淡无光。
怦然心动不过瞬间,银雾生性冷漠,却突然之间藤井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丝丝缠绕,烟雾般绵绵不绝,越升越高。
四目相视,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眼眸闪动着慑人的锐利光芒,野兽般精锐。银雾握剑之手一紧,冷眸一黯,不是如同一般人好奇探寻心中这份陌生情愫,一旦探寻,便是泥足深陷,难以自拔,银雾却不是如此,而是欲挥剑斩断,斩钉截铁,丝毫不曾犹豫。千钧一发之际,那三人却是纹丝不动,而自银雾身后猛然飞出两条雪白水袖,一条灵蛇般缠上他的剑,另一条却是缠住他的腰,两边同时使力,大有以柔克刚的绵力韧性,暂且阻止了他的动作,嫩犽羽扇轻摇,笑意盈盈。
“邪风万丈,幽冥地界阴魂聚,红涌似潮,昙花一现誓言破!”这话是当年银雾离家之时,梅凌唯一对他说过的话,他知晓这其中定有蹊跷,却想不透澈,但今日自她口中说出隐隐流露出几分不寻常的意味,也正因为这句话,银雾这才确定她是女子。
“……”银雾静默不语,却是收敛了内力,缓缓收剑回鞘,冷然往后一瞥,自他身后走出一妖娆妩媚的女子,水袖柔美的垂在她的双臂上,而她见到银雾也是微微低头掩嘴发出咯咯笑声,挑逗似的娇媚嗓音让银雾脸色顿时又阴沉了几分,更让他恼怒的是环上他单臂的手,死死的缠住,而且是用内力与他抗衡。
“银雾,你要是再敢把我的手甩开,我就告诉义父义母你仗着有个破楼欺侮我?”姗娘戏谑之言一出!银雾竟是真真一怔,不再推拒她了,但却给了她一记询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