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流言飞雨(1 / 1)
最近野野卡文卡得很伤心,
亲们看到米?数量、质量都日益下降啊~~~
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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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悠?”
“无事。”察觉他微黯的神色,才回神,自己竟是无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搀扶,赶紧回握住。
“傻阿悠!”他重重捏了捏我的手掌:“你毋要太担心,瞧你的脸色,且去歇憩会子罢!”
“我哪睡得……”
“睡不着也得睡,闭会眼也成,乖,听话!”说话间竟在我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随着他的举动,我通身血液嗖地就涌向了脑袋:“你,你……”光天化日的,这厮是愈发脸皮厚咯!
赶紧环顾,甚好甚好,众人皆是垂首敛目,呃,不过尚有一个例外。看着不远处那个面目黢黑,欲言又止的人。
“燕大人!”我惊声,继而嗔怪地睨了眼身旁笑得万分得意的某人。
“咳……”燕允明显尴尬:“禀,殿下……几个首”
“燕大人,”独孤泓倏然打断他的话:“可是查探的人有了收获?”
“不,尚未……”
“如此。还不去,有甚结果前,无须来报!”独孤泓冷声道。
燕允似是犹疑地觑了我一眼,又瞅瞅独孤泓,最终告礼退去。
他们这番眼神交流,自然没逃过我的眼睛。
“出了何事?”待燕允走远,我才问。
“阿悠,你说过信我!”
“……然。”
“所以,毋想太多了!”他把我肩膀板正:“相信我,依赖我,可好?”
直到回了正殿,我还没想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像被摄了心魂,脑里、心尖都只剩下了那双凤眸内的潋滟流光。
原来,如此多疑的我,也能够这般毫无保留地去信任、去依赖一个人,这感觉怎么说呢……还真不赖!
握住皇帝舅舅的手:“舅父,快醒来啊!难道您不想见证阿悠的幸福吗?”
或许真的是放松罢,以为怎样都睡不着的人,对于何时堕入梦乡的简直全然无知,只晓得当我在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却是正正对上了一双泛着柔光的眼眸。
一时,我完全蒙了,从不知道自己的词汇竟是恁样匮乏,根本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是悠悠啊!”他轻笑,无力的。
眼里的人,形容不复清雅,是憔悴,是虚弱,仿若一夜苍老。
“舅……父”
艰难吐出两个字,我扑在了他身上,紧紧拽住他的衣襟:“您怎么,怎么才醒……”
“傻丫头!”他的手软软搭在我肩上,细声道:“醒不来又如何呢?我这半老头子,多捡了这几多年,够了!”
“不许……”我闷在他怀里:“阿悠不许!舅父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
“呵呵,谁又能长命百岁呢?所谓长生不老,不过痴念而已……你,也该是晓得了罢,关于我的毒……”
“父皇……”我抬起头,抽噎着。
“甚?你,”虽然我眼前已然模糊地看不清,却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震惊与喜悦:“你,我的好阿悠,再,再……唤一次,可好?”
“父皇,父皇,父皇!”我抱紧他:“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阿悠往后都会这般唤您。所以父皇,您千万毋要抛弃女儿,好不好?”
“朕,尽力。”他紧紧箍住我,长叹一声。
外间忽然甚是喧哗,似乎还间杂了兵刃相击的声音。
我与皇帝舅舅相视一眼,随即他半仰起身,被我按回了榻上:“父皇,让阿悠去!”
已做好被他呵斥的准备,却不料,他只是微微颌首:“悠悠小心!”然后又在怀里摸出一物:“如遇不恭,给他看这个……咳咳……”
我急忙给他扪背,他却把物事往我手里一塞,催促道:“咳,快去罢,朕无事,咳咳……”
狠狠心出了门。
殿外,彤云密布,风雪交加,天地苍茫浑然,其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几欲作呕的味道四下乱窜,难道……
心下几阵乱跳,脚步加快。
再是做好了心理建设,仍是震惊于入目的情景:自上而下,丹墀延线的雪地里密密麻麻地跪了好几百号人,乍一看,恍如蝼蚁,再观其服色,竟皆是五品以上文臣。
这些人的哀嚎、悲叹卷杂在凄厉的风声里,昏暗了天日,愁积了阴云。
神情肃穆的兵士个个玄衣铠甲,将这一团黑压压的人群全全围住,似是镶了一个边,然而,视线转向了这条边唯一的豁口……那股股血腥最为聚集的地方。
浅步过去,透过人群间隙,我看见了几个身着官服的物事歪七斜八地瘫在那片肃白里,之所以说“物事”,是因为他们已成了无头的身躯,怎么着也不能再唤之为人罢!
我觉得自己已然失了正常人的思维,尖叫,惊惧……这些该有的反应统统都没有。冰粒扑棱在我面上,凝结了麻木,而我只是怔怔看着丹墀最高阶上那个漠然孑立的身影。
他正背对着我,广袖轻轻一挥,抖落了肩上的簌簌积雪,既而,那清冷的声音随风漾至:“下首听令,再敢谏言者,如此下场!”
我站在离他几丈开远的地方,闻言,裹足不前。
独孤泓忽而转身,玉珏扫过衣摆,猎猎相击,彼时,血雾一样的火光闪烁在他两眸里,然其两颊边却是正正绽开了一朵粲然的梨涡。
“阿悠?”他说,笑意倏地僵在唇边。
“又是疑犯?”我明知故问。
“这……你且回……”他话音未圆,就被一声尖利的指控给打断。
然而,那鬼泣般的吼声却在下一霎戛然而止,雪地里再添了一具残破的躯体。
可,那声音就像被下了咒,淅淅悲风,久久不寂。
“韩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妖妇……”
“阿悠,不过一班乱臣贼子,毋要上心!”独孤泓几乎是瞬移到我近前,意欲把我往殿内推。
我却执拗立在原地,对上他的眸子:“墨竹夫人已与他们接上头了?不,现下这个故事该是千辛万苦逃出的墨竹夫人,主动寻到了几位首辅,向其哭述陛下被某奸人所害,遂请诸位忠臣前来救驾,可对?”
“你毋要……”
我摇头,冷嘲地笑笑,扫了眼下面,竟是认出个熟人来,其实说意外也不算意外,自晓得棠林帮着隐瞒寤寐宫密道之事,我便臆度过此人究竟是在为谁效力的问题。
“棠大人~~”
“唰~~”泛着寒光的兵刃挡在了面前,阻止我走向他的举动,随后,独孤泓紧张地扯住我:“不许去!”
我不以为忤,也不挣开,转而对着棠英:“太傅,您可否看在吾等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告于阿悠,汝等此番,意欲何为?”
“臣……”棠英只是低着头。
“棠大人,毋要被这妖女蛊惑了!”到是旁边一个胖胖的老臣窜了出来,一把推开他,冲我喊道:“你这妖妇,伙同安国公,企图行那大不逆之事……”
“墨竹说的?”
“还用娘娘来说,事实不就摆在眼前,”他指着地上:“看看,这就是汝等的行事……可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顺华都是那样的祸国灾民的货色,未曾想她的女儿居然更胜一筹,真可谓天怒人怨啊!”
“对,就是天怒人怨!”
“对,天怒人怨!”
“是啊……”
“呜呼,陛下,臣等无用啊……”
一时间,本来沉寂的场面竟是又激涌起来,各种呵斥,哀鸣,一浪高过一浪,声声混杂。
眼见独孤泓剑鞘将出,我急忙摁住他的手:“不必!”
“这些酸腐,还以为自己是甚忠君爱国之士,全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的敲门砖,引路狗,偏偏还恁般冥顽不灵,不杀他几个,如何制得住?”独孤泓恨恨道。
“你都晓得他们是被人利用了,你如此,岂不是贻人口实吗?那个人恐怕等的就是这个效果!”
“呸,狗男女!”又是先前那个胖胖的大臣,他几乎跳起来:“少在那惺惺作态,真若有心,就把陛下放了!”
“根本就没囚禁一说,如何放?”我无奈。
“公主……”一直闷在一侧的棠英竟是开了腔:“您,不管如何,陛下是……是怎样了,总得知会臣等一声罢!”
立马有人附和,“不错,公主莫非是想学那秦二世胡亥?”听其言下之意,竟是已当皇帝舅舅大崩了。
我正欲摸出怀中之物,
一个虚软的声音遥遥岔了进来:“朕也好奇,咳咳,是谁要学胡亥?”